北境,边陲。
在李左车的护卫下。
胡亥于旷野之间,策马飞奔。
虽是畅快无比,心中却总是有着一抹遗憾,使得胡亥每每抵达一个地方之后,总要长叹几声。
终于。
又巡视了一处边塞驻地,跟在胡亥身后的百里奕,忍不住了:“公子,您到底在找什么?”
这每到一处边塞驻地。
胡亥除了简单的与守军应付两句,就是在驻地外,对着北方伸脖子眺望。
一望,就是几个时辰,直至再度启程。
几天下来。
百里奕的老胳膊老腿都快累折,结果胡亥仍就不满。
这,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就没见到匈奴人呢?”
“不说部族,哪怕是游散的匈奴骑兵,也一个都没看到啊!”
百里奕:“……”
公子!这都出来一周了,您还惦记那!
深知胡亥心心念念,想通过这些普通的匈奴人,来类比出匈奴公主大概的模样,百里奕是深感无语。
未曾想。
胡亥公子,他在这方面的执念,竟会如此之深!
百里奕还在感叹。
时刻都护卫在胡亥左右,深得他赞颂的李左车却已发言:“公子不愧为陛下血脉。”
“纵巡视边陲,亦想与匈奴一战,果有陛下之风范!”
胡亥连连点头,目光中尽是赞赏,激动道:“李军侯,懂我!”
说罢。
再次看向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草原,长叹:“可惜,可惜!”
“不能遇一匈奴贼军,全我之愿啊!”
“公子若有此意……”凑到胡亥身边,李左车以蛊惑的口吻说道:“卑下,到是知晓,在此地约百里外,有一支匈奴人的部族……”<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听到这话,胡亥双眼一亮,直接将李左车打断:“匈奴人的部族?”
“不错!”
“卑下常年巡视于塞外,对匈奴习性了如指掌。”
“此地百里外,确有一约千人的匈奴部族!”
“那还等什么!”激动的大吼一声,胡亥扬起手中马鞭:“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李左车含笑点头。
百里奕却是大惊失色:“公子!公子且慢!”
“怎得?百里大人认为有何不妥?”看着那策马拦在自己身前的百里奕,胡亥一脸不爽。
现在的他!
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其个人。
在李左车这一番奉承之下。
胡亥只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得到升华。
此刻!
他,是代表着嬴氏全族,代表着整个大秦!
肩负如此沉重之使命感。
胡亥岂能有半点迟疑,或因旁人劝阻,就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
面对胡亥一脸审视的目光,百里奕毫无所觉,只是神情激动道:“公子!”
“匈奴人心情残忍,喜怒无常!”
“章邯大人的车队……”抬首,望了一眼北方,百里奕继续:“已远去多时,今情况好坏尚未知晓。”
“公子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
不待胡亥回话。
一旁李左车,就直接插嘴。
“百里大人此言差矣!”
“先不说章大人的车队,乃行使者之职,代表着我大秦,断然不会有丝毫的危险可言。”
“就只说公子这边……”骄傲的看了一眼身后部曲,李左车继续:“我等兄弟。”
“皆于塞北屯驻十数载,与那匈奴人多有交往。”
“既敢让公子北上,岂无护其周全之把握?”
“更何况,公子乃我老秦嬴氏血脉,尊贵无比,小小匈奴人,岂能伤之分毫?”
“以身犯险?”说到这里,更是以鄙视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百里奕:“别是百里大人,自己怕了,所以才劝阻公子北上吧?”
一番话说完。
老百里被气到胡子飞起。
可还不待他出言反驳。
胡亥,就已似模似样的引马来到二人身前,不断点头:“李军侯说的不错!”
“我胡亥既为老秦嬴氏一族血脉,小小匈奴,自是不足挂齿!”
“若因知前方有匈奴人,就退缩不前,岂不是让人小看?”
说罢。
也不理会百里奕那狂翻的白眼,胡亥骄傲的扬起了脖颈。
“走!出发!”
“今日,我胡亥就要让那些渺小的匈奴人,见见我老秦嬴氏,是如何的威武!”
百里奕:“……”
公子啊~~~!
你这嬴氏血脉咱知道,匈奴人知道吗?
真动起手来,难不成你脑袋上还顶个名帖,告诉他们?
真要这样,怕是死的更快!
奈何。
在胡亥一声命令下。
李左车等百骑,连同这位公子本人,都已直奔远方而去。
纵使心中不愿。
他,也不敢真就丢下胡亥不顾,自行返回!
“罢了!今日,我老百里就随公子搏上一吧!”
悲愤的扬起了马鞭,百里奕在心中狂骂李左车等武夫坑人的同时,含泪狂追。
咸阳。
半月之期,业已过半。
虽齐、楚等远离秦川等地的才俊,尚未抵达。
但咸阳左右,乃至三川一代,曾为三晋的才俊,却已陆续抵达。
咸阳内外,皆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里,无不充斥着才俊们比斗、炫耀的身影。
而这,亦是带动了咸阳整体经济。
使得原本还只是吃瓜看戏的百姓,对公子高交口称赞。
不少行商者,家中甚至还为公子高竖起了长生牌。
无它!
只因公子高特意吩咐咸阳令,无需理会百姓与这些远道而来的才俊之间交易。
一时间。
咸阳米贵,才俊们却趋之若鹜,只道老秦人本就如此富余。
为了迎娶大秦长公主。
他们,也不能失了面子!
当然。
也并非所有的才俊,都如此阔绰。
许多平民出身,或不便于露富的才俊,只能借宿在友人、或是民宅当中,以待选婿之日的到来。
大秦九卿之一。
负责处理邦交事宜的典客,当今儒学之代表淳于越,家中恰是来了这么几位儒门子弟。
淳于越府。
看着面前几名自称为儒家的子弟,淳于越态度和善,对为首一人询问。
“子房,如何,在老夫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青年连忙起身,恭敬道:“大人客气了!”
“后进能得一栖身之所,就已心满意足,如何谈习惯否?”
“习惯就好!”
青年的态度,使淳于越极为满意。
可就当淳于越想要离去之际。
为首青年,却是突然开口:“大人且慢!”
“后进,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