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钢铸就的剑刃,冰冷如狱。
嬴政毫无感情的话语,更是让人如坠深渊。
冯无择心头一颤,丹田一紧。
噗呲一声。
飞流直下,三千尺。
尽管一泄如注,但冯无择却未有丝毫的轻松。
头不不敢挪动一下,冯无择颤颤巍巍的求饶道:“陛下,饶命,饶命啊!”
“饶命?”冷笑一声,嬴政怒斥:“你将朕用以迎接南方军团凯旋的烟花,付之一炬。”
“你,还有脸求活命?”
脖颈上的剑刃又重了几分,一阵刺痛感袭来,冯无择更是亡魂大冒:“陛下!”
“臣知罪!”
“求您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一旁沉默半晌的冯去疾连忙接上:“陛下!”
“冯无宣已论罪处斩。”
“若冯无择死,武信侯一脉将就此绝嗣。”
“还请陛下看在冯无择与百越一战,有大功于我大秦,网开一面,饶他死罪!”
原本,见百里奕卖队友,且得到了那么一番不卖全倒霉的解释,胡亥还不敢多言,只是悄咪咪的缩在一旁。
谁料!历来甚少出声的冯去疾,竟是主动为武信侯求饶。
不忍再失去一大将的胡亥咬了咬牙:“父皇!”
“武信侯罪不至死……”
“都给朕闭嘴!”
一声怒斥。
将胡亥刚刚上来的情绪,直接踹回肚子里,嬴政再度怒视冯无择:“至多还有十天!”
“十天,任嚣所部就抵咸阳。”
“朕!就给你五天的时间!”
“五天之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能筹集到数量的烟花,那朕就饶你一条狗命。”
“若是不能……”
唰!
剑锋一抹。
狂喜中的冯无择只感脖颈一凉。
旋即,就是一阵剧痛袭来。
心下一紧,双眼一翻,嗝的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甩动着佩剑上的鲜血,嬴政厌恶道:“废物东西!”
看着冯无择直挺挺,瘫倒在地上的躯体,胡亥险些被吓到直接跳起。
还是一旁百里奕反应比较快,拉住了胡亥。
可正是因为这一动作,百里奕成功吸引到了嬴政的目光。
哐!哐!
无声的寝宫内,阵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如一记重锤,敲击在几人心头。
脚步越来越近。
百里奕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
经受不住,百里奕连连对着阴影中的嬴政磕头。
咚!咚!
一下,又一下,头痛欲裂,血流如注。
“臣有失察之责,甘愿受罚!”
“甘愿受罚?”嬴政语气冰冷,不带点感情:“好!”
“那朕,就罚你俸禄一年,以观后效!”
噗通!
又是一声,百里奕同样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又是厌恶的咒骂了一句,嬴政开口:“你们两个,将他们抬回去!”
“告诉冯无择,五天内,若能集齐烟花,朕可饶他不死,但其武信侯封爵,将不再保留,让他重新从公士做起!”
咯噔一下,冯去疾苦涩跪地:“臣,代冯无择,叩谢陛下!”
秦制。
二十级军功爵位。
彻侯最高,其次关内侯。
武信,恰是关内侯之列,于大秦都属顶级贵胄。
这下好。
一脚踹下去,烟花燃尽,更是直接将他的关内侯,踹到了最底端的公士,甚至还不如蓝田大营内,许多普通兵卒的封爵。
可谓是一撸到底!
隐隐间,冯去疾不由后悔。
若早知这冯无择会被贬为公士,他又何苦出这个头呢!
奈何,奈何!
摇了摇头,强撑着身子。
冯去疾与胡亥二人,连拉带拽,将这两个晕阙的家伙拖出了嬴政寝宫。
过程中。
胡亥嘀咕的:“不就被扣点钱,百里大人晕个什么,难道是年岁太大了?”这番话。
更是激的冯去疾血气上涌。
这倒霉孩子!
你怕是忘了。
别说百里奕,就是你胡亥自己,现在不也输的就剩几块兜裆布了?
罚俸一年……
换他冯去疾,那也得晕!
翌日。
朝阳的余光刚刚洒下。
折腾了半宿的胡亥,就被阵阵鬼叫声吵醒。
“一大早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打着哈气,胡亥睡眼朦胧,一路抱怨着走入内堂。
才一走入,就见到冯无择满眼惊喜,不断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啪!啪!声不断传来,胡亥不由的心头一颤。
这家伙,别不是吓傻了吧!
“没死!我没死!”又猛抽了几下,冯无择终于激动出声。
转首,看到呆立在门口的胡亥,冯无择更是热泪盈眶,只感遇到了家人:“公子!”
“臣,还没死!”
翻了个白眼,胡亥无语:“你当然没死!”
“昨夜,父皇不过就是在你的脖颈间轻轻一划罢了!”
隐隐间,回想起昨夜,胡亥出言为求饶的那一幕,冯无择更是热泪盈眶。
叩首:“公子大恩,臣没齿难忘!”
“今!臣武信侯一脉,必为公子效死力也!”
纠结的看了冯无择一眼,胡亥叹息:“不必了!”
“不!”冯无择大急。
起身,上前,激动的抓住胡亥双手:“公子昨夜为臣求情,此乃活命大恩,臣岂能不报!”
“我是说……”费力的将双手挣脱,胡亥解释道:“报恩可以,但这个武信侯一脉,就不必提了!”
眨了眨眼,冯无择不解。
“公子,您这是何意?”
“昨夜……”
一番解释,冯无择的面容逐渐扭曲。
终于。
带胡亥离去,冯无择一口老血喷出,扬天怒吼:“百里狗贼!”
“我冯无择,与你势不两立!”
右相,冯去疾府。
看着喷嚏连天的百里奕,冯去疾摇头:“喝点姜汤吧。”
“等好了,咱们还要想想,以什么办法,帮冯无择擦屁股。”
百里奕苦笑:“烟花都被燃尽,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摇了摇头,冯去疾抓住一捧黑泥,眼怀期待道:“也许,咱们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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