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胡亥府。
焦躁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胡亥的目光,始终未从大门离去。
百里奕安慰道:“公子不必如此焦急。”
“一旦有消息传来,他们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公子!”
“能不急嘛!”
“昨天就说,嬴高那贱种的车队已经抵达三川。”
“函谷关至秦岭这一代,就是咱们最后的机会!”
“一旦让他们过了函谷关,那……”
颤抖了一下,胡亥目光中闪过一丝胆怯。
“公子您大可放心。”
“过了三川,就入秦岭,其守备警惕心定然大降。”
“以您门下食客之能,拿下此车队,断无问题。”
“哎!”叹息了一声,胡亥不自信的摇了摇头:“希望能承百里大人吉言吧。”
话音才刚刚落地。
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
胡亥大喜:“果然被百里大人说中了!”
大半夜。
除了传递好消息的门客,谁会来他公子胡亥的府门前喧闹?
感叹百里奕靠谱的同时,胡亥兴奋的大步迎去。
门一开,傻了。
十几名身穿黑衣的大汉,竟围在其府门外,准备破门而入。
见状,胡亥大怒:“你们是谁?敢来我胡亥的府邸闹事,不知道死字怎么……”
话没说完。
一柄青铜剑,就横在了胡亥的脖颈间。
不等左右侍从涌上救主。
黑卫就已手持始皇令牌,大步走出:“奉陛下之命,捉拿胡亥公子!”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嘶————
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
本还汇聚在门口,准备与来人拼命的侍从傻眼。
“父皇?”眨了眨眼睛,胡亥不敢置信:“你刚刚说,父皇要抓我?”
“不错!”
“还请胡亥公子,与我们走一趟吧!”
被推搡的同时,懵逼的胡亥猛然惊醒,疯狂挣扎:“不!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大秦公子,胡亥!”
一边反抗,一边对着院内大喊:“百里!百里大人,救我!”
百里奕:“……”
你咋不去死!
我这刚刚见势不妙,躲到一处假山旁。
难得那些黑兵没注意他,非得给我暴露!【1】
【6】
【6】
【小】
【说】
带着悲愤的心情,不敢继续藏身,百里奕懦懦的从假山后走出:“这位大人。”
“本官只是来与胡亥公子商议……”
“拿下!”
“陛下有令,与胡亥公子有关之人,一柄拿下!”
百里奕:“……”
仰天长叹,猪队友啊!
片刻的功夫。
惊恐的胡亥,还有哀叹连连的百里奕,就被带入阿房宫。
才一见到嬴政,胡亥就哭嚎着扑了上去:“父皇!父皇!您为何要让他们抓儿臣?儿臣无措啊!”
看着扑倒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胡亥,嬴政面色阴沉不语。
哭嚎无用。
大殿内更是沉默到诡异。
胡亥眨了眨眼睛,迷茫的抬首望去。
啪!
不知何时,嬴政竟已走到他身边。
一个耳光抽出,胡亥愕然:“父皇!你为何要打儿臣!”
“为何?”
冷笑一声,嬴政抬腿,对着懵逼的胡亥就是一脚。
踹翻在地还不算。
不解气的嬴政大步上前。
砰!砰!
一顿无情猛踹,胡亥惨叫连连。
“疼!父皇!我疼!”
胡亥的惨叫,更加刺激到了暴怒的嬴政。
一脚又一脚。
越喊越踹,越踹越猛。
直至将胡亥踹到卷缩成一团,不再嚎叫,节奏才放缓了些许。
门口的百里奕胆寒。
残暴!太残暴了!
突然被黑兵上门抓人,百里奕就已猜出,定然是哪里出了纰漏。
本还想着,从哪里迂回一下,搪塞过去。
但就目前这情况……百里奕不由担心。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能否经受住嬴政的摧残。
百里奕还在揪心。
一顿猛踹的嬴政,已累到气喘吁吁。
疲惫的坐回龙椅,嬴政挥手:“来人!”
“将这逆子,给朕带下去,关起来!”
几名守在门外的黑兵入内,架起哭嚎的胡亥就走。
百里奕连忙以双膝挪动,跪着向前了几步:“陛下!老臣只是……”
砰!
一脚踹翻了蠕动到自己身前的老货,嬴政厌恶到:“将他也给朕押下去!”
百里奕:“……”
早知如此,何必上赶着去挨那一脚。
莫名奇妙的被从府内抓走。
见到老爹,更是被猛踹一顿。
直至丢入冰冷的大牢。
胡亥仍旧一头雾水。
还在疑惑。
噗通一声,百里奕就犹如死狗般,被丢了进来。
见到了亲人,胡亥忍着身上的疼痛,连忙凑了上去:“百里大人!咱们到底做什么了?父皇为何会如此暴怒?”
震惊的看了胡亥一眼,百里奕迟疑道:“公子……您,当真不知?”
眨了眨迷茫的大眼,胡亥点头:“我也没做什么啊?”
忽然!
一道灵光闪现,胡亥激动道:“我知道了!”
“肯定是我昨天没完成课业,蒙毅那老狗去找父皇告状了!”
百里奕:“……”
这就不是他的孩子。
否则!宁可掐死,也绝不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胡亥这小子,缺心眼,缺到这个程度?
百里奕的表情,让胡亥察觉到了不对。
“百里大人,我说的有错?”
叹息一声,上了贼船的百里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公子,咱们恐怕是中计了。”
“中计?”
“对!”百里奕痛惜道:“此前老臣也未想通,现在到是想明白了。”
“这从彭城来的车队,恐怕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其目地,就是为了诱出咱们。”
“而陛下这边……恐怕也是早就知晓,提前做好了布置。”
胡亥恍然:“百里大人!你是说,嬴高这狗贼,根本就没抓到什么彭城郡守。”
“他……在故意骗我?”
百里奕点头。
胡亥所言,虽未全对,但也算大差不差。
这一次,他们还真就是被公子高当猴耍了。
“可恶!”
“嬴高这贱种,竟然这么卑鄙!”
狠狠的捏了捏拳头,胡亥又颓废道:“百里大人,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父皇……怕是真的发怒了。”
揉了揉被踹到酸疼的胸口,百里奕安慰:“公子大可放心。”
“陛下既没当场给咱们定罪,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胡亥激动:“对!我老师一定会向父皇求情!”
“父皇平素最疼我,只要怒气消了,咱们就没事了!”
说罢,满是寄望的看向牢笼窗外。
胡亥眼中。
微弱的月光,衬托出了赵高那伟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