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介连忙松手。
胎儿大口大口呼吸，仿佛真的还活着一样，看起来多少有点恶心。
陈飞扬嫌弃地后退几步：“现在怎么办啊……”
许清音沉吟片刻，“那女人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好友太多，忘了哪个是她了……”
许清音、裴介：“……”
他们两个好友不多，还真没有这种烦恼。
许清音拿起快递盒子，看了下寄件人，手机号和名字都是假的，地址估计也是。
看来还得从陈飞扬这里着手。
“聊天记录也没了吗？”
陈飞扬掏出手机解锁，然后递了过去，“有，要不你们自己找？”
二人同时伸手接手机，指尖一触即逝。
许清音拿到手机，扒拉几下。
最后发现，除了被置顶的她、裴介以及他们的小群外，最近联系人全都是女孩子。
头像都是自拍照，化着精致的妆容，能看出长相非常漂亮。
现在的未读消息有99+，全是女孩子发的。
许清音不由得咋舌，“你一天天挺忙的啊……”
这人是蜈蚣精吧，怎么能同时和这么多女孩子聊天的。
陈飞扬颇有些得意，“你们别多想啊，我们都是纯洁的关系。她们经常和我分享最近遇到的难题，我也是能帮则帮。”
许清音试探问道：“那方便说说，遇到最多的问题是什么吗？”
“唔，应该是没钱吧，她们要么是家庭困难，要么是遇人不淑，或者被骗了钱。我能帮的也不多，除了倾听她们的烦恼，也就能转点小钱了。”
许清音竖起大拇指，原来是财神爷。
有这种大方的好友，她也得发消息维持关系（bushi）。
搜索关键词“礼物”、“快递”，结果也出来了几百个个人。
其中给陈飞扬寄礼物的就十几个，用一一排除法，没多长时间便找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的昵称头像都很正常，就是色调看起来有点阴间。
许清音也没多余操作，直接把胎儿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便发了消息过来：放开他！你要对他做什么？
许清音直接编辑一句话发过去：为什么要害我？
对面状态变成正在输入中，大概是觉得打字不方便，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许清音让陈飞扬过来接，陈飞扬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您自己来吧。”
裴介走过去，拎着陈飞扬的后衣领就把他扯了回来，“接。”
陈飞扬觉得委屈，他哥真是没人性。
接通语音后，女人的哭泣声响起，“求求你，别伤害他……我没有害你啊，当初是你说喜欢孩子的，还说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你忘了吗？”
“你说如果可以，你想做孩子的干爹。我看你那么喜欢他，就把他送过来陪你，你怎么骗人啊，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陈飞扬，意思很明显：这话你说的？
陈飞扬确实说过，但是情况不一样啊……
那时女人和自己说孩子夭折，心里很难受，他是为了安慰她才那么说的。
安慰的话怎么能当真啊？
再一个，哪有把这东西拿来送人的！
他深深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太正常。
他的解释被女人听在耳中，手机那头沉默片刻，最终来了句：“哈？”
许清音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所以，这是个误会？不过你这孩子已经死了，继续用邪术豢养下去只会养出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我建议你把他送去地府。”
女人表示强烈反对：“我不同意！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可你把他送给陈飞扬不也是失去他？还是说，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陈飞扬再次被吓到，捂着胸口退后两步。
话说他除了钱和色还有其他可以图谋的吗？
女人磕磕绊绊解释，“没有，我没有害他，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他……”
“你难道不像你的孩子重新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吗？”
女人沉默了，怎么可能不想？
但是这是可以选择的吗？
女人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讲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的事，这个孩子是我打了无数排卵针好不容易得来的，寄托了我无数心血。
可是那个渣男，他竟然背着我出轨，且早就有了一个上了小学的私生子。我一气之下找上门去，他为了护着小三，把我推倒了。就这样，我流产了。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的孩子活得好好的，我的孩子却夭折了？后来，一个大师告诉我，按照他的方法，假以时日，我的孩子就可以复活。我信了……”
听起来是挺可怜的，但是后面的选择多少有点脑残。
许清音表示能理解，却不敢苟同。
她忍不住拧眉，“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帮你？”
“我一没钱二没色，他什么也图不到。”
“他还可以图谋你孩子的灵魂，把他炼制成听话的傀儡。”
女人声音微微拔高：“什么？！”
许清音叹息一声，“我换种说法吧，或许你应该有听过古曼童吧，这只是大家都听过的一种，实际上还有很多。如果你想你的孩子成为别人的工具，就继续吧。”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重了起来，她似乎在犹豫。
这时，裴介开口：“她可以直接将你的孩子收走，却没有那么做，反而跟你说这些，无非是尊重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陈飞扬也符合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沉默片刻，那头轻声说道：“好。”
“但是我想再见见我的孩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