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笑道:“第一,与其说是我放了他,倒不如说是我看在水不流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所以以后他在水不流面前说话会十分客气!水不流的面子不得不买呀,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而且……她女儿现在在我王府里做剑侍呢!”
“剑侍?就是你身边女扮男装的那位?”
刘永铭笑道:“是!”
“你倒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那第二个原因呢?”
“这位黄三当家来此一趟,能得到的消息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杜家大少爷即是九纹龙!”
杜祖琯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我成了九纹龙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与其杀掉行凶之人,倒不如让后来者有所畏惧。有九纹龙这个名号传着,江湖道上没人敢再来找你麻烦了!你且死不了!”
杜祖琯马上说道:“要是这事传到官府的口中,那我……”
“你是九纹龙么?”
“当然不是了!”
“你会武功么?”
“我当然也不会!”
“即是这样,你怕什么官府呀?你杜家长公子的身份放在这里,哪怕真有官府中人过来查你,他们又能查到什么?你不承认,谁又能把你怎么办?在官家的眼中,你不可能是九纹龙,因为九纹龙杀了你舅舅!在江湖人的眼中,你则是变成了大义灭亲、大仁大义的九纹龙!”
刘永铭说完看着杜祖琯的脸,愣愣得发了一下神。
杜祖琯问道:“为何看我?”
刘永铭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要是派路不直来查你那更省事了,他的眼睛毒着呢,只要一眼就就能看出来你根本就不会武功!”
杜祖琯呼出一口气去:“你这个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情你都能想得这般透彻?”
“行了,快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得赶到正宁县去呢!要不然我的两名侍女可就真危险了。她们很漂亮,真就这么死了,爷我心里得心疼死!”
“你为何非得去正宁县?
刘永铭道:“我的仪仗也只是仪仗而已,即是已经有人安排了这一切,那么我的仪仗队里的人就信不过了。现在能信的,只有那个在庆阳府做钦差的户部侍郎厉舒才!他即是钦差,多少能调点什么人出来帮我们!”
“呀!把他给忘了!户部那里最近查了我经纬票号的事情,他们也很担心我经纬票号出事。即是户部侍郎,他一定会保我们平安的,你可是个王爷!”
“总之,我可又救了你一回,你说你该怎么谢我?”
“你、你想做甚?”
“就是上一次我跟你说的,要你办的那件事情!”
“没门!”
“那我们俩真得死在这里咯!”
杜祖琯红着脸站了起来,说道:“我进马车里睡里!”
“那我在就外面给你守着!”
杜祖琯略微带着一些矫情地说:“我睡着之时不许进马车来,我手里会拿着兵器,当心我睡梦之中分不清明细而把你给伤着了!”
刘永铭笑着说:“你也好梦中杀人?”
“你才是曹孟德呢!”
“呵呵!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马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兵器,要不然我借你一杯?”
刘永铭说着将靴子里的匕首掏了出来。
杜祖琯白了刘永铭一眼,说道:“金金黄黄的,看着就花销,一点也不像杀人的利器。谁知道能不能杀人!我不要!你别进来也是就是了”
杜祖琯正要往车里钻,刘永铭笑着说道:“你刚刚可没吃几口饼呢?莫不是在饼里下了毒,你自己不敢吃?”
“我还怕你装来的水下了药呢!怎么说话呢?看见你就吃不下东西,我进去啃两口也就是了!”
刘永铭呵呵一笑,把手上之前点火用的火折子给拿了出来说道:“拿着照着点亮吧,别把鼻子给咬着了,更别把马车给点了,我们行李都在里头,可还靠着它行路呢!”
杜祖琯哼得一声,一把抢过了火折子便向着车厢里钻去。
“不带个水袋进去?小心噎着你!”
“滚!”
刘永铭听着杜祖琯的叫骂声,呵呵笑了起来。
突然他耳朵一束,向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而后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刚刚看错了?他应该是在这附近的呀!为何不现身呢?他该不会去把黑风寨里的人都给杀了吧?不会不会,他不会去坏太穹真人的好事的。难不成她也来了?”
刘永铭疑惑之时,两眼却是看向了地上扔着的那块黄皮纸。
“郑州城防图?若是假的,那也骗不了人呀?若是真的,他又是从哪弄来的呢?先看看是不是真的郑州城吧,可别是一份用于假冒德国地图的南京地图。”
…………………………
翌日。
刘永铭驾着马车奔驰在官道之上。
虽然还是那样的土路,但却是比之前的山路要宽了许多。
有这么宽的路,说明不远处即会有一座县城。
果然,在经过一个坳口之后,刘永铭的眼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农田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夏收在即,那些农田里各种等着收获的早稻、豆椒长得极好。冬小麦也成熟在即,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刘永铭一边驾车一边冲着车厢里的杜祖琯说道:“伸出头来看看吧,外面田地可好看了,我就喜欢看这一副丰收的景象。再过几日就可以夏收了呀!”
马车里的杜祖琯连帘子都没掀,便说道:“你少来骗我,我不看,你也别偷看我!什么时候到那正宁县呀?”
“都看到这么一大片田了,想来就在前面不远处!看,你露个头出来看看嘛。前面是不是有道城墙?”
刘永铭所看到的墙城,即是正宁县的城门口。
正宁县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它的城门自然也不会那么规则。
刘永铭自东向西而行,要进的自然是正宁县的东门。
而正宁县的东门,却是两山夹一墙,如同关隘那般。
而它的东面则是一大片平坦的开阔地,所以刘永铭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城墙的城头。
刘永铭心中颇为高兴。
可是看见不等于是到达,即使以现在的速度也得再花上一些是时间才能到达。
刘永铭正想要加快速度进城,却不想道边突然哗啦啦得涌出一队人马出来。
刘永铭连忙拉住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
刘永铭愣愣得看着那一些人,一时间分不清是贼寇还是官差。
他们身上的确是穿着县衙制式服装,手里拿着的也是水火棍。
但他们又像是劫道的山匪一般,突然冒出来,而且凶神恶煞一般。
刘永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副麻衣衣服,自是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不知道这些衙差想要做什么。
没等刘永铭开口问话,从那队人马里走出了一个人出来。
那人一看就是个役头,是这些衙役的头目。
役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刘永铭,而后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马头,哼笑了一声说道:“哼,好神骏的马呀!这马不便宜吧?”
刘永铭笑着说道:“自家饲养的,没打算卖,也不知道能值个多少银子。差官老爷,您这是有什么事么?”
役头走到马车驾驶室边上,抬头对刘永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阿六。”
“没姓名?”
“小人就姓阿。”
“阿?还有这个姓?”
“是。传说几千年前祖上出过什么宰相,被人尊称为阿衡,于是我们这些子孙就便以阿为姓了。小人行六,所以就叫阿六。”
“你这名字倒是好起。不过我怎么看你这马好像不是你家的呀?”
刘永铭为难地说:“看差爷您说的这话,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偷别人的马呀。马要是偷的,那我这车拿什么拉呀!难不成我自己拉这一大辆马车么?”
“依我看,你这车也不是自己的吧?”
刘永铭陪笑着,向前偷偷递出一枚差不多一钱重的碎银子,说道:“差爷,您行行好,就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是良民。”
役头随手将银子一收,轻笑道:“还挺上道的。我也不为难你了,但多少也得例行一下公事,检查检查。你刚刚说你们?这么说来你马车里还有人?”
刘永铭连忙说道:“差爷!我车里坐着的是女眷,小人身上真没银子孝敬您了。”
“女眷?”役头心疑了一下,连忙上前伸手将马车的前帘给掀了起来。
那前帘一掀,杜祖琯在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声来。
刘永铭正要回头看之时,那役头便已经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役头冲着刘永铭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看您说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哪里论得上什么艳福不艳福的。”
役头轻笑一声:“看你这白净样也不像是个粗人,想来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故意装成这样的吧?你妻子头上带着的那些东西可不便宜呀!”
“是是是,这一路盗匪多,所以就……”
“这么漂亮的小妞的确是应该藏着,快走吧,我们不查夫妻,你们就算是私奔的,我也不带管!快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