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喷雾被郁千帆握在手里。
刺耳的嗡鸣在提醒他，郁听扬快出来了。
可他却迟迟没有摁下喷头。
片刻后，他凄楚地笑了一声。
摁掉检测心跳的手环装置。
将喷雾重新放回了裤袋。
踉踉跄跄爬起身，离开卫生间。
-
郁听扬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抬手，还能闻到衬衫袖口浓浓的酒味。
头痛欲裂。
喉咙也干得跟火烧似的。
不用说，郁千帆肯定是喝酒了。
而且喝得还不算少。
要不然以他的酒量，不至于觉得难受。
只是郁听扬有些好奇。
查尔斯明明有交代过，郁千帆不能喝酒。
喝酒会使他精神松懈，容易分裂出副人格。
郁千帆向来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
这么多年几乎都能保持滴酒不沾的习惯。
如今这是怎么了？
居然喝得烂醉如泥。
连关闭副人格的事，都不上心了？
郁听扬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手撑着床，打算爬起身。
下一秒，一道浓郁的玫瑰香靠近。
闻希端着水杯坐过来，“你醒了？喝点水吧。”
郁听扬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女人，不就是那日在郁家门口的那个，母亲一门心思想攀附的，闻家的千金？
她怎么在这？
闻希看他半天没接水杯，解释道：“开机宴你喝多了，醉醺醺的。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就叫了车把你送到酒店来了。”
开机宴？
喝酒？
郁听扬快速在心中整理了一下。
没错，上次出来他的确听母亲说，郁千帆有新剧本要开拍。
没想到这么快。
更没想到的是，闻希也在。
闻希将水杯往他面前又凑了凑，“先喝点温水吧，免得胃不舒服。”
“谢谢。”郁听扬回神，伸手去接水杯。
接过时，手指托在了闻希的手背。
男人指腹干燥温热。
压在手背的那块皮肤瞬间缩紧。
紧绷的感觉往全身蔓延。
闻希的呼吸变得有些紧促。
整个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接触过其他异性。
也交过男朋友，能做的事也都做过。
但不知道怎的，‘郁千帆’的手指在碰到她的那一刻。
她的紧张是这二十多年都从未有过的。
对上闻希怔愣的眼睛，郁听扬咧开好看的笑容，喝了口水。
然后将水杯重新递回给她。
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
那只还盛着半杯温水的水杯不偏不倚，直接撞在了闻希的胸口。
瞬间打湿了她垂落的长发，以及胸前的衣衫。
‘郁千帆’有些慌乱，“抱歉，我没什么力气，所以......”
“没关系。”闻希连忙接话，扯纸巾擦头发。
‘郁千帆’说：“要不你去洗手间拿吹风筒吹一下吧。”
“好。”
......
闻希走进洗手间。
吹风筒就放在壁挂储物柜的上格。
她没着急去拿，而是魂不守舍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绯红。
手背似乎还停留着‘郁千帆’手指温热的触感。
心跳得很乱。
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
他的笑，他摘掉头盔甩头发。
闻希深呼吸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脸。
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接着踮起脚，打算去拿放在上格的吹风筒。
只是还没拿到，背后就传来脚步声。
再然后，是一道温热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男人伸长胳膊，越过她的头顶，轻而易举拿到了那只吹风筒。
递到她面前。
心脏几乎要从胸口冲出来。
闻希手心汗涔涔的，接过吹风筒。
‘郁千帆’就站在她身后。
那股淡淡的酒精味离得太近。
近到闻希几乎也要醉了。
她磨磨蹭蹭，打开吹风筒，对着头发吹。
忽然，‘郁千帆’伸手拨了一下她的长发，“这里也有点湿。”
拨动时，手指似有若无滑过她裸露在外的后颈。
闻希觉得，他手指经过的地方很烫。
烫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吹干头发不过几分钟的事。
而这几分钟对于闻希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洗手间里的气息滚烫。
酒精。
肢体接触。
暧昧到极致的氛围。
闻希是成年人。
她已经能感觉到，今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可‘郁千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将吹风筒放回储物格，“谢谢你的照顾，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闻希愣了一下，看着他。
‘郁千帆’淡淡笑起来，“不早了，晚了不安全。”
“......好。”
闻希离开后。
郁听扬始终挂在脸上儒雅的笑容终于收起。
回到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
将刚刚碰过闻希的手放在水里。
洗得非常认真。
生怕上面沾染上了一丁点闻希的气息。
刚刚闻希脸一路红到耳根子的光景。
他一点也没错过，全部尽收眼底。
所有的动作，都是他刻意而为之。
而结果也果然如他所料。
这个闻家千金，经不住他的拿捏。
郁听扬不屑地笑起来，关掉水龙头，擦干净手指。
伸手从裤袋里摸出喷雾。
那瓶喷雾他知道，是查尔斯拿来对付他的。
他很好奇。
到底他的好大哥郁千帆遇到什么事了？
放着急救的药不用。
任凭自己出来，将他关进人格黑屋，顶替他。
这么多年了。
还是头一回见他有这种摆烂的行为。
郁听扬将喷雾重新放回口袋。
翻出自己的老式按键手机，拨通了电话。
听筒那头，是阿普恭敬冰冷的声音，“TY。”
“最近好吗？”
“还好，外面没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最好。”郁听扬勾起唇，“替我查一查我大哥最近几天都干了些什么。
一个小时后让人把报告发过来。”
“好的。”
“另外，你买明天最早一趟航班，来找我，我有事交代你。”
“明白。”
-
吃完饭。
姜雨时和顾沉舟是走回酒店的。
这一路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扣在一起。
掌心冒出汗也没分开。
到了酒店，两人在阳台一起喝了点酒。
湛黑的天幕星光点点。
氛围很温情。
情到浓时，两人在阳台上忘情拥吻。
吻着吻着，交缠的身影就趔趔趄趄移到了卧室。
倒在了柔软的床褥里。
姜雨时乌黑微卷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铺在枕头上。
顾沉舟一寸一寸吻着她。
在她的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
意乱情迷之间。
顾沉舟抬头，爬上来，手撑着床，喘着粗气低声问：“小雨，可以吗？”
【作者题外话】：希望大家不要骂姜姐。
站在姜姐的角度，她是不知道老郁的心思的，而且她一直以为老郁有一个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