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不速之客,宋词不想搭理,坐着没动。
陆行知黑着脸,“还是你希望我进去跟你说?”
廉景澄听得心头不舒服,刚想开口。
宋词摁住他,“我出去跟他聊聊。”
廉景澄抿着嘴,一脸关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词笑了笑,起身,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道直接拽走。
下一秒,整个人被抵在门外的墙上。
陆行知单手撑着在墙上,目光再次往她的衣着上扫了一圈。
她今天很不一样。
穿裙子了。
印象中的她,偏好中性的穿着,几乎从来不穿裙子。
但今天穿了。
水蓝色的无袖连衣短裙,露出的胳膊和腿,又白又直。
宋词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推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陆行知没回答,眸色微深,靠近她的脸,“怎么突然开始穿裙子了?
是因为姓廉的?”
他靠得很近。
灼热的气息蒸着宋词的脸。
宋词别开头,语气有些愤懑,“你管得着吗?”
陆行知目光灼灼一直盯着她,“送你的花、礼物你都收了。
约你喝东西你也来了,现在又跟其他男人这么暧昧。
还问我管不管得着?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一个月,他一直孜孜不倦地每天送花送早餐。
意外的,宋词再也没想之前那样拒收或者扔掉。
每次都是默默收下。
约她出来喝东西,她也不怎么拒绝,有时间就来。
他以为,这是她回心转意的信号。
可每次当他挑明确认关系时,她都避而不答。
如今转头又跟廉景澄这么暧昧。
他实在难以接受。
听见陆行知质问的话语,宋词淡淡掀起眸,“跟你学的啊,你不是也这样吗?”
“......什么意思?”
“你追求我的时候,可以同时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那我在被你追求期间,和其他男人正常来往,又有什么问题?
何况,我还没像你那样,跟人家接吻上床呢。”
“......”陆行知眸子倏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又不傻,自然听得出宋词话里的意思。
她在惩罚他。
用他之前的过错,惩罚他。
陆行知撑在墙上的手指微微蜷紧。
喉结艰涩滚动,“你还在怨我许纯的事吗?
那件事我安排人调查过了,我是被许纯设计的。
那天我是正常应酬,她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是中了她的计才......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监控给你看。”
许纯死后,陆行知越想越不对劲。
于是让人查了之前那晚的事。
多方调查才确认,那晚真是被许纯下了药。
宋词闻言,浅浅笑了笑,“那又怎么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为什么不给顾沉舟下药,偏偏找上你呢?”
陆行知眼尾飘红,沉默地盯着她。
宋词轻轻抬手,拉住他凌乱的衬衣领口,“说到底,是你自己的问题。
之前的你不就是三不原则吗?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所以那些女人才会上赶着缠着你,不是吗?
所以我现在是学你啊,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你要是受得住,就继续追吧,我绝不拦你。”
说完这话,她收回手。
男人立马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
腰间多了只干燥的大手。
陆行知搂着她,唇瓣擦过她脸颊,语气哀求,“宋宋,别这么对我。”
“受不住就放手啊,我又没逼你追我。”
宋词嘴角扬起弧度,笑得很漂亮。
陆行知看着她的笑,只觉有人拿锥子在凿他的心脏。
一寸一寸,疼得他想哭。
宋词轻巧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我要去忙了,你乖一点,别打扰我。”
说完,她踩着细高跟回到包厢。
姜雨时见她进来,问:“有没有事?”
“没有啊,挺好的。”宋词弯起唇。
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过往二十几年,她活得太憋屈。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舍不得玩。
遇到什么事总想着忍。
就连跟陆行知之间,她也总是在被迫接受。
如今,她看开了。
人应该活在当下,让自己活得灿烂,不辜负每一天。
穿自己以前舍不得买的裙子高跟鞋。
化以前觉得太过明艳的妆。
不取悦任何人,只为自己开心。
还有,陆行知想追她,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让他追。
同意让他追求,又不代表一定要答应他。
或许这样,能让陆行知知难而退呢?
......
小插曲告一段落。
在四人的通力合作下,包厢很快布置完成。
纪年的电话响了,那头传来服务员的声音,“纪小姐,您说的那个裴医生已经到了。
这会儿正在停车!”
纪年立马挺直背,“好!等下你把人往我跟你说的包厢带。
别走太快,慢点进来!”
“好的。”
挂完电话,纪年立马脱掉身上宽大的外套。
也是这一脱,姜雨时才留意到,她里面穿的是件白色的小纱裙。
站在朦胧的灯光下,像是会发光似的。
纪年理了理头发,紧张地看向姜雨时,“快帮我看看,我妆花了吗?
口红颜色怎么样?有没有卡粉?”
“妆没有花,也没有卡粉。”姜雨时笑,“很漂亮,非常漂亮。”
纪年长长吐了一口气,心脏还在怦怦跳。
她拿起沙发上提前准备的捧花,“我好紧张。”
“加油,年年。”
“嗯......”
......
裴邵被服务员神神秘秘领到了包厢门口。
服务员冲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您朋友就在这个包厢。”
“好,谢谢。”裴邵点头应声。
一个小时前,纪年说找他有事。
非约他在会所见面。
这不,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赶紧过来了。
包厢门很厚重,隔音效果极好。
站在门口压根听不见里头一丁点儿声音。
裴邵白皙的手握着门把手,用力往里一推。
里头轻缓的音乐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光线昏暗的包厢。
用羽毛装饰的背景墙。
气球堆成各种好看的形状。
还有零零散散铺在地上的花瓣。
房间里没有人。
裴邵皱着眉,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一束白色炽热的光从天花板洒下来。
女孩儿穿着白色的纱裙,手捧粉色的花束,踩着光一步一步靠近。
她紧抿着唇,看上去很紧张。
目光却又那么热烈,一直落在裴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