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郁千帆猛地抬头,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我到的时候,他们在交谈。”
“在听扬的房子里?”
“对。”
郁千帆听罢,立马拿起桌上关机的手机。
开机,打开监控后台程序——
早前,他在那栋房子里装了监控,以防郁听扬做了什么事他不知情。
监控很快被调出来。
画面里,是那张和郁千帆一模一样的脸。
他穿着一身白衣,懒洋洋看着镜头。
接着很快,他对着镜头,用唇语无声说了句:“别白费力气。”
说完,监控被拆掉。
郁千帆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查尔斯察觉,问:“怎么了?”
郁千帆紧了紧手指,不答反问:“他有没有对小雨做什么不好的事?”
“应该没有。”查尔斯思索后,回:“姜小姐离开时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出郁千帆很紧张,查尔斯又安慰,“别担心,小郁先生应该跟上次一样,只是单纯冒充你。
他想霸占你的身体,应该不会让自己暴露,引来麻烦。”
郁千帆没说话。
查尔斯:“郁,你的情绪不宜起伏,否则他还会......”
“我知道的,谢谢你,查尔斯。”
-
‘灯火阑珊’会所。
包厢里灯火酒绿,觥筹交错,光线晦暗不明。
陆行知手握着酒杯,再次闷头喝下一杯。
顾沉舟坐在旁边,拿腿踢了踢他,“怎么?蔫了?”
陆行知没说话,只顾埋头给自己倒酒。
裴邵摇摇头,搭话,“跪都跪了,还是没用。
陆哥,我估计这宋小姐,你怕是很难——”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陆行知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裴邵被那眼神震得一噎。
往顾沉舟旁边凑过去说:“我看他是彻底栽了,完了。”
顾沉舟笑了一声,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偏头点燃。
身体尽量往后仰,吞云吐雾时,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姿态慵懒闲适。
陆行知将苦酒一口咽下,重重放下酒杯,眼睛泛红问:“舟哥,你之前是怎么追小嫂子的?”
顾沉舟拿烟的手一顿,苦笑,“跟我取经?我还没追回来呢。”
“但她愿意理你,愿意看你,不是吗?”
陆行知那双多情轻佻的眼睛湿漉漉的,“宋宋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发烧接近40度,脑子都快烧坏了,她都不愿意理我。”
裴邵不合时宜感叹一句,“说到底,你之前确实把她伤太深了。
跟你在一起没享受过什么甜蜜。
成天被人骚扰,分开还被你欺负。
尤其是赵永富那件事,搁谁心里都会有坎。”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陆行知脸都黑了。
搁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头猛地发白。
裴邵见状,又开始给自己找补,咳了一声,“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
就说舟哥吧,当初把小嫂子都伤成什么样了?
成天忽冷忽热挥之即来挥之则去,还搞替身。
到现在,进展不也挺好的么?”
顾沉舟夹烟的手点他,“你他/妈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嘴?
纪年是不是瞎了眼了,喜欢你这样的?”
“......诶诶诶,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裴邵头大,“我跟她没什么,我就把她当小侄女。”
顾沉舟哼笑一声,“到底把人家当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都懒得戳穿你。”
裴邵:“......”
说话间,陆行知红着眼又喝了一杯。
顾沉舟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怎么?打算放弃了?”
“不会。”陆行知咽下发苦的酒,“我后半辈只认定她。”
“她可不一定同意,我听说那个姓廉的在追她。
哄得她成天乐呵呵的,可开心了。”
“......”陆行知掀眸,眼睛被酒精染红,“舟哥,你那个36计,还在么?”
顾沉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之前不是瞧不起那玩意儿?”
“借我使使。”
-
蓝天小区,黑色卡宴停在梧桐树下。
陆行知从会所出来,早就喝得晕晕乎乎。
代驾来开车,他随口报了个地址。
哪知这地址,会是这里。
代驾已经被陆行知遣走。
他坐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
抬头看三楼的窗户,没有亮灯。
推开车门,陆行知下车,侧身,高大颀长的身躯懒懒靠在车身。
偏头,他点了根烟,安静打量着这座老小区。
不同于他从小到大接触的豪宅。
抑或是陆氏旗下修建的高档小区。
这个小区很老,楼层最高也才六楼。
没有绿化和停车场系统,连像样的垃圾站都没有。
梧桐树后面的小道,两侧堆满了垃圾。
远远的都能闻到臭味。
小区的大门是很随意的铁艺门。
门卫室形同虚设,谁进来都给开门。
老旧、脏乱、治安也差得离谱。
香烟燃到手指,陆行知扔掉烟蒂。
旁边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那束纤细的倩影从副驾驶下了车。
路灯昏暗,她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
正要往里走,驾驶位上的男人小跑下来,“姐姐,你的袋子忘记拿了。”
宋词笑了,笑得很好看,“谢谢。”
“那姐姐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昏暗的光线,陆行知能看清宋词脸上柔软的笑意。
以及那男孩儿微微泛红的耳朵。
陆行知忽然觉得嘴巴有点苦,低头笑了一声。
宋词送走廉景澄,拎着袋子往单元楼走。
没走两步,就看见站在树下的男人。
只一眼,她别开头,侧身往前走。
陆行知两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宋宋。”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宋词有些烦躁,却挣脱不开他的手。
“......”陆行知微微松了松手上的劲,低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我能走了吗?”
“宋宋,我......我感冒好了。”
宋词有些无语,“怎么?你大老远过来就是跟我说你病好了?陆先生这么闲的?”
“不是。”陆行知略微局促,舔了舔发苦的嘴,“我喝酒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空陪你瞎扯!”
“我......我能不能喝口水?”
宋词目光逐渐平静下来。
安静看了他许久。
仿佛早就看穿他这一晚上的鬼把戏。
接着打开身上的挎包,掏出五块钱零钱,塞进他手里,“门口有小卖部,要喝自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