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某公寓。
许纯坐在沙发上,穿了身银色丝质睡裙。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懒洋洋架在面前的茶几上。
听见电话那头李思思的声音,她微微皱眉,“你别大惊小怪的行吗?又出什么大事了?”
李思思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吞吞吐吐将现场的情况告知了许纯,“......我看见陆少气冲冲去开车。
百分之八十是要去找你的,你赶紧想办法躲一躲!”
“!!”许纯立马坐直了身子,“行知怎么会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附近喝酒,正好碰上了。”
许纯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没吭声。
李思思还在劝,“纯姐,要不你先赶紧躲一躲吧。
我看陆少刚刚走时那个样子,跟要吃人似的,可吓人了!”
许纯额头渗出冷汗。
她故作冷静,没有接李思思的话,只是问:“宋词怎么样了?计划顺利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计划——”
“我问你计划到底顺不顺利?!”许纯不耐烦,打断李思思的话。
李思思被吼得愣了一下,只能照实回答:“我听旁边的民/警说,好像是强/奸未遂。
姜雨时来得太及时,那个赵总没能成事。
不过宋词也遭了不少罪,被抱出来时浑身都是血。
好像是那个赵总有虐/待的癖好,在她身上划了好几刀。”
闻言,许纯后槽牙瞬间咬得紧紧的。
布置这么周密的计划,没想到这样都能让宋词跑掉。
姜雨时啊姜雨时,你可真能坏事!
李思思见那头没吭声,又开始催促,“纯姐,要不你先躲一躲吧,我估计陆少很快就要到你那里了。”
“知道了。”
许纯应完这一声,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握紧手中的手机,她思忖片刻,立刻泪眼汪汪拨通了季蕾的电话。
......
跟季蕾通完电话,许纯这才淡定地抽起桌上的纸巾。
慢条斯理擦掉眼里假惺惺挤出来的泪水。
砰砰砰——
房门忽然被人猛烈拍响。
那气势,仿佛恨不得直接将门踹开。
许纯强行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起身,走到门前。
深呼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挤出一个表情。
面前一团黑影冲过来。
男人的大手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猛地往前一推,将她按在了墙上。
许纯再是镇定也该慌了。
她被掐得有些喘不了气,双手握住男人的手腕。
看着陆行知已经血红的眼,艰难挤出两个字,“陆......少......”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伤宋词?”陆行知脖颈的青筋暴起,双目怒睁,“有没有说过?!”
“陆......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行知微微偏头。
向来轻佻多情的眼睛此刻犹如恐怖的深海,布满死亡的气息。
“你敢对她下手,就是找死!”
说完这句,他的手劲下得更重。
窒息!
强烈的窒息灭顶而来。
许纯只觉两只眼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她一手握着陆行知发力的手腕,另一只手捶打他的胳膊。
拼命挣扎。
陆行知看着面前女人逐渐发青的脸。
满脑子都是宋词浑身是血的样子。
越是想起那一幕,他手上的劲就越来越重。
直到背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女音,“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放手!”
说话的是匆匆赶过来的季蕾。
她接到许纯的电话。
电话里,许纯哭着说闹出一些误会,陆行知恐怕会来找她麻烦。
又说担心会不小心伤到孩子之类的。
季蕾是不在乎许纯的死活的。
但许纯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不管。
这才马不停蹄赶过来,哪曾想,一到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陆行知此刻早就红了眼。
哪里会管母亲的质问。
手丝毫都没有松,恨不得立刻拧断许纯的脖子。
季蕾吓得连忙冲进来,用尽全力将儿子推开,“你疯了吗你?你不知道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吗?”
脖子被松开。
许纯整个人贴着墙,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双手护着喉咙,大声咳嗽,大力喘气。
脸因为窒息,胀成了猪肝色。
陆行知高大的身躯站在原地。
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凸起明显。
看着吓得坐在地上的许纯,他目光阴沉,“她敢动宋词,就应该预料到这个下场!”
“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吗?”季蕾将许纯护在身后。
“至于。”
季蕾被这回答怔了一下,咽了咽嗓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始终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你要为了给另一个女人出气,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吗?!”
陆行知拳头捏得紧紧的,没说话。
“就当是她做错了,去给人赔个礼道个歉不就行了?
再不济赔点钱,还不能解决?”
母亲轻轻松松的一番话再次激怒陆行知,“钱?您就只知道钱。
在您的心目中,钱就是万能的,对吗?
行啊,那我现在就给许纯一百万,一百万不够就一千万。
让她尝尝被人设计迷/奸是什么滋味!”
季蕾被这话一惊,眼睛都瞪圆了,“什么迷/奸?”
转头看向还在盈盈哭泣的许纯,“你不是说只是一点小误会吗?”
“我......”许纯还没来得及接话。
“小误会?”陆行知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拽许纯的头发,“行,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叫小误会。”
头发被用力拽住。
许纯吓得连声尖叫。
季蕾立马冲过去阻止几乎癫狂的陆行知,“你松开,你别发疯!”
“她把宋词害成那样,我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为过!”
“那孩子呢?孩子也一起杀了吗?啊?!”
季蕾再次搬出‘孩子’两个字,陆行知身形微微顿住。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么做顶多只能出口气!”
季蕾见他面色松动,继续劝:“就为了出口气,你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吗?
虎毒不食子,你一个当父亲的,下得了手吗?!”
陆行知没说话,呼吸变得越来越沉。
下一秒,他崩溃的情绪无处宣泄。
一脚踹翻面前的木桌。
木桌撞在旁边的玻璃鱼缸上。
鱼缸啪一声被撞碎,水、玻璃、鱼散落一地。
许纯吓得跟着尖叫了一声。
没穿鞋的脚往后缩,满脸惊恐。
陆行知回头,瞳仁黑得能滴出墨来,看向缩成一团的许纯。
“你该庆幸,你肚子里有块保命符。
否则今天,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说完这句话,陆行知踹了一脚门,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