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时离开画室后,和宋词一起去逛了商场。
顺道一起用了晚餐。
从餐厅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多。
姜雨时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郁千帆。
这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
思来想去,还是买了点止疼药和食物,打算回画室去看看郁千帆。
去画室的路上,宋词看着一脸担忧的姜雨时,忍不住说:“小雨,我有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你这么关心郁千帆,是不是还很喜欢他?”
“......”姜雨时战术性拉了拉口罩。
宋词舔舔唇,继续道:“他只是头疼,你就担心得魂不守舍。
逛你最爱的品牌店都没什么兴趣。
这会儿还想着要去看他。
说真的,接触你这么久,除了以前你跟顾沉舟在一起那会儿。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过哪个男人。”
姜雨时没应声,抑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捏紧手中的袋子往前走。
宋词锲而不舍,拉了拉她的胳膊,“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真的还很喜欢他?”
姜雨时低眸,轻飘飘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不知道。
她是在意郁千帆的。
很在意。
尤其是当郁千帆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受伤时。
她就像惊弓的鸟儿,根本没办法冷静。
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十一年前他为自己挡的那一刀。
害怕他会同之前一样,彻底消失。
但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也不知道。
宋词听了这回答,咽了咽嗓子,“那我这么问你,你喜欢顾沉舟吗?”
“......”提起这话,姜雨时眼神躲闪,“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
“两个男人,你总得选一个吧。
他都快成追妻火葬场的永久至尊VIP会员了,我不提他提谁呀。”
“......”姜雨时一时无言。
宋词叭叭继续道:“你跟我说说,你对顾沉舟有好感吗?”
姜雨时耳朵莫名有点热,“不清楚。”
“你这是敷衍文学啊,一个不清楚一个不知道。”
“我哪有。”
宋词有点头疼,又换了个问法,“那我这么问,要是顾沉舟和郁千帆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你这个问题好老土。”
“......你先回答我啊。”
“一个都不救。”姜雨时漂亮的下巴微微抬起,“他们会游泳,可以自己游上来。”
“......”宋词想找块豆腐撞死,长叹一口气,又问:“那这么说吧,假如啊,假如世界末日来了。
我们都要死了,你在死之前,最想见的是谁。”
“这个问题不成立,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
“我都说假如啦!”宋词要喷血了。
“那我最想见的,是我儿子。”
“......”宋词忍住掐自己人中的冲动,“除了等等,就说这俩男的,你最想见谁?!”
姜雨时摸了摸耳朵,含含糊糊答:“我哪知道,等到了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脑子里却莫名一闪而过那张熟悉俊朗的脸。
深邃的桃花眼,右眼一颗棕色的小痣。
将他狂妄的气质柔和了几分。
宋词是不知道这些的。
在听见姜雨时的回答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算了,自己是玩不过这位大美人的。
她太聪明了,完美避开所有选项。
两人就这么说了一路,终于到达画室。
画室的门是敞着的,里头的灯开得大亮。
姜雨时有些疑惑。
要知道,离开时门明明已经自动关上了。
两人走进去,画室里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吧台上放着郁千帆没画完的手稿。
休息室里也没人,被褥凌乱,有人躺过的痕迹。
姜雨时心下猛地一沉。
捏着手里的袋子就要往外走。
宋词跟上去,“去哪?”
“哥哥不可能这么没交代,连门都不关。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要去找他。”
“你先别着急!你知道要去哪找吗?”
姜雨时闻言,顿住脚。
宋词提醒:“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姜雨时点头照办。
电话拨出去,却是无人接听。
姜雨时心下更加担心。
站在原地,捏着手机的手指收得很紧。
宋词想了想又说:“要不去他家看看?
也许是不太舒服,就回家休息了?”
也只能这样了。
姜雨时顺手关上画室的灯和门,和宋词一起往红山公寓去。
-
画室离红山并不远。
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到达公寓楼下,姜雨时下意识先抬头望了眼公寓外的顶层。
那是郁千帆住的楼层。
没有亮灯,窗户黑漆漆的。
姜雨时顾不得细想,立刻走进去,上电梯。
叮一声。
电梯在二十四楼停下。
姜雨时走到左边的房门口。
按了门铃,许久,都没有人应声。
她又紧张地拍了拍门,“哥哥,我是小雨,你在家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宋词在旁边问:“怎么一直没人开门,难不成他不在家?”
姜雨时皱着眉,神情担忧。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对面那所房子。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千帆哥哥会不会又去他邻居家了?
这样想着,姜雨时有些犹豫地要往那边走。
电梯忽然响了一声,梯厢的门从两侧拉开。
郁千帆和查尔斯两束高大的身影。
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
两人还在聊着什么,郁千帆时不时点点头,温润的脸庞很认真。
不过一转脸,就看见不远处的姜雨时以及宋词。
郁千帆有些讶异,“小雨,宋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姜雨时看见郁千帆,心口的大石总算落地。
她笑了笑,“我有点担心你,所以买了药过来看看。
哥哥,你没事吧?头还疼不疼?”
“我没事,小雨。”郁千帆恍然大悟,笑得温和,“那会儿我休息得差不多,就离开画室了。”
原来是这样。
姜雨时回以微笑。
又多看了郁千帆一眼。
他身上的衣服和下午在画室那套不一样,很明显是换过的。
头发还有些微润。
看样子,应该还洗过澡。
可是大白天的,又不是在家里,他为什么要洗澡换衣服呢?
难不成,是画室的休息室里有浴室?
她这样想着,清丽的视线又落在了郁千帆的手腕。
衣袖不经意地往上拉了一些。
露出皓白手腕上一串棕色的佛珠。
看着那串佛珠,姜雨时呼吸微凝。
那珠子,她分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