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阿浪就六支神箭,早用完了。”
“哎呀,这可就不好办了,这些家伙什么来头,这么邪性。”
苏浪没有听他叨叨,他仔细观察战况,发现他们要找的那个贵人正被团团围困,他手持长柄战剑,躬身哈腰,气势虽足,神情却出卖了他,他不停地转动手指,舔着嘴唇,显得极度紧张。危急时刻,若非他的两个护卫浴血奋战,誓死守卫,只怕他早已崩溃,或跳下悬崖,或给人跪下了。
这两名护卫的武技修为俱已登峰造极,战阵经验极其丰富,至少是殿堂以上的高手,可惜他们手中的兵器并非神器,无法有效杀伤对手,这种不对称让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在了下风。
很显然黑衣邪灵是要活捉他们誓死捍卫的那个人,为了防止他情急跳下悬崖,这才耐心地跟两名护卫山顶论剑,否则,苏浪他们看到的一定是两具被腐蚀了的尸体。
“借点芒一用。”苏浪悄声跟芈俊风说道。
“唔,好。”
芈俊风解剑相赠,没有丝毫犹豫。
“借斩/马刀一用。”
苏浪又大声对芈俊阳说道。
“斩/马刀?哦,接着。”
“接剑!”苏浪凌空将自己和芈俊阳的斩/马刀抛了过去,两名黑袍子果然上当,纵身跃起去抢马刀,苏浪趁机将点芒、微尘丢给了两名武士。
神器发出清越的嗡鸣声,两名武士精神一震,信心陡增。
哇哦——
一名黑衣邪灵武士狂啸一声,闪电般逼近了芈俊风,他们看出来者三人中芈俊风实力最弱。
噗!
一道寒光横贯了他的头颅,黑死气外溢,黑袍子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苏浪早料到黑衣邪灵会来这一手,危急时刻把匕首掷了出去,这匕首虽然在神器里算末等品,但毕竟是件神器,对付黑袍子还是有用的。
“留神身后!”芈俊风话音未落,一名黑袍子已经挥剑劈向苏浪,苏浪双脚钉住石头,旋身以铁臂弓的弓背横扫,铁臂弓的弓背上装饰有屋山寒铁打造的铁箍,是神器。
噗地一声,偷袭他的黑袍子自腰间断作两截,腐蚀性极强的黑死气四处弥散,苏浪闪避虽快,却也没能幸免,一张脸顿时僵麻,若非他早有防范,提真阳气外化做了冲抵,这张脸势必枯朽。
一个急旋身后,苏浪登上一块巨石,铁臂弓连连绷响五次。
射出的箭虽然是普通的铁箭,但力道惊人,黑衣邪灵虽然有黑死气护身却也吃了一惊。
手持点芒的武士抓住机会,奋力向前,挑、刺、劈、挂,行云流水般瞬间放倒四个四袍子,又使了一个犀牛望月,刺穿了第五个黑袍子,但这一回,他有些托大,得手之后没有及时撤身,脸被外溢的黑死气所腐蚀,肌肉迅速萎缩,瞬间变成了骷髅状。
苏浪一个箭步跨上去,将他从黑死气里扯了出来,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此,八名黑衣邪灵武士尽皆失去了战斗能力。此刻繁星满天,黑夜笼罩森林,苏浪向手持微尘剑的武士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早下山去。”
那武士拱手问道:“在下神剑天,见在禁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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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卫,今日护送将军上山察看地形不意遭遇蛮人骑兵的伏击,三位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未请教尊姓大名。”
苏浪瞄了眼那位贵人,答道:“在下苏浪,这两位是我的同袍,我们是道州军的斥候,巡警至此。都是同袍兄弟,何分彼此?”
神剑天道:“道路艰险,三位可愿意护送我们一程,你看我的同袍伤的不轻。”
苏浪道:“那是自然。”
让芈家兄弟扶起那个受伤的武士,骑马往山下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虎啸猿啼,头顶星月不明。夜风吹来,皆感彻骨之寒。那三个武士走的狼狈,身上只穿着甲胄。此刻瑟瑟发抖。
芈俊阳取出他和芈俊风的备用衣袍送给三人,态度不卑不亢,并无巴结之意,全是同袍之情。芈俊风有些沉不住气了,悄悄地问哥哥:“阿浪说这个人是尊者,为何当面又不认,连真姓名都不肯说。你也跟着装糊涂。他若真是至尊,咱们岂不白忙了一场?”
芈俊阳道:“你懂什么,他若真是至尊,更不能说咱们的姓名啦。方才遇敌时,你瞧瞧他的模样,吓得脸色寡白。如此窘态,换做是你,你肯让外人知道?”
芈俊风一脸懵圈地摇了摇头:“不明白。”
芈俊阳道:“回头好好想想,笨蛋。”
一行人走出山林,前面就是困龙谷两山夹峙间的山谷,神剑天道:“这里无遮无拦,万一被蛮族伏兵发现,十分不妥,还是绕道走吧。”
苏浪望了眼天空的一轮明月,道:“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山口有驻军营盘,不如过去与大队会合。”
但凡灵族对生人的气息都十分敏感,山顶上被击伤的八名黑衣邪灵骑士不用一刻钟就能恢复战斗力,若是蹑踪寻来,自然又是一场恶仗。山顶上,苏浪是靠偷袭得手,在内丹尚未结成,无法运使护身罩以对抗黑死气时,搞正面对抗,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穿越无遮无拦的山谷砂砾地固然凶险,好处却也显而易见,容易发现敌情,方便提前跑路。黑衣邪灵有黑死气护身,穿行林间时无影无形,无声无息,搞突然袭击不要太方便,根本无从防备。而在空旷地,明月下,他们想藏身就困难的多。
“你们先候着,我去探探路。”苏浪说罢提马欲出,却被神剑天抓住了马缰:“我去试试。”
神剑天向身后的贵人点了下头,提马走出了森林。
明月夜,谷地白如雪。
空空荡荡,无遮无拦,一派静谧。众人提心吊胆目送着神剑天行出半里地。一切平安无事。芈俊阳道:“看起来没什么事。”
他目视苏浪,提议跟上去。
苏浪没有吭声,事情真会如此简单?
“啊——快看啊,快看啊。”芈俊风忽然沉不住气叫嚷起来,众人闪目看去,却见神剑天和他的马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他双手扼住喉咙,似喘不过气来,他的马也似被什么东西缠住,激烈地挣扎嘶鸣,却连蹄子也抬不起来。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芈家兄弟面色尽失。
苏浪暗开天眼,默运神识,看到了真相后的幻象。这山谷里被人布置下了“奇象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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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阵”,人一入阵眼,激发像阵能量,周遭的真阳气运行瞬间被逆转,使得入阵之人深思错乱,神智昏聩,从而产生强烈的幻觉,一步步堕入布阵者的圈套,自己把自己玩死。
以对真阳气的运使方式不同,天下修真宗门大体可分为:驭气派,代表者是广阳宗;炼魂派,代表者是正通教;造像派,代表者是神将门。
这“奇象囚龙阵”是造像派的经典阵法之一,本质是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引动周遭真阳气形成虚幻的第二纪面,令入阵者产生强烈的幻觉,迷失自我,自囚心智。
它的运用形式非常多,名称也是五花八门,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以假乱真,制造幻象,迷惑人的心智,使人自己陷入混乱境地。
破解它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运使神识,破了他的幻象。
苏浪唯一不解的地方是,自“重门之变”后神将门已取代广阳宗成为皇权的庇护人,他们为何要对皇帝下手?
“这像阵可能破得?”
久未出声的贵人忽然问道,声音不再害怕,含着几分决绝。
苏浪道:“欲破此像阵,需得先找到阵眼。我们需要一个趟阵的人。”
趟阵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闯入阵中,激发各处阵眼,好让旁观者窥知要害之所在。
那贵人仰面朝天,望着天空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万端皆由朕起,朕去趟阵。”
“不,陛下,臣护卫无能,万死难辞其究。”
那个半边面庞枯萎、形容狰狞的武士嚎啕大哭,拼死抓住皇帝不放。
“不,这与你无干,他们是冲着朕来的。”皇帝扶起他忠心耿耿的卫士,微笑着宽慰道。回身望了眼苏浪,笑道:“朕的性命也只有一次,你可把眼睛擦亮了,莫辜负了朕。”苏浪面无表情地说道:“万请保重。”
至尊者爽朗地哈哈一笑,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提马冲入了阵中。
芈俊风冲动地想跟着去,却被芈俊阳一把扯住。
“大哥,这是天子啊。”
“天子之尊,万神护佑。自然不会有事的。”
芈俊阳给兄弟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搞不清具体含义,但料想必然大有深意,于是也就不再坚持。他瞅了眼那个只剩半张脸的武士,默默地取出金创药,说:“兄弟,我给你敷药。”
半张脸忍着痛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极度狰狞的微笑。
“你们留在这,若见我被阵法困住,就射我一箭,记得别射要害哟。”苏浪叮嘱了一句,也提马进入像阵。
方才还是明月当空,清风徐徐,一步之后,犹如身在炼狱,四周尽是奔腾翻滚的烈火岩浆,数千条火龙张牙舞爪向他逼来。苏浪座下之马惶恐地嘶鸣起来,以蹄凶猛掘地,一撅将苏浪颠了下去,落荒而逃。
这不能怪它,“奇象囚龙阵”能量极大,不论人、畜,一旦入阵,都会产生幻觉,在幻觉的驱使下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苏浪摘下铁臂弓,朝正前方的一条火龙射了一箭,箭是普通的军中制式铁箭,效果却很惊人。轰地一声巨响,数千条火龙瞬间崩溃了,烈焰的地狱转瞬间变得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彻骨冰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