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自然不知道,姜建海都快要把她的底给漏光了。
而那个让她起了警惕之心的顾珩也在叨咕她呢。
不过,知道了也没啥,姜娴从来不会小看有本事的人,当然除了自己家人,外人如何看她,她也不在乎。
只要那顾珩不来招惹她,她才懒得搭理呢。
不过,她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在饭桌上打探了点事儿。
其他人都不在家,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大人们都去上工了,只有个还是小屁孩的小八,也就是姜娴四堂哥的老儿子,才七岁在家,其余就是大伯母、二伯母还有她妈李秀英和姜娴自己。
送完饭,家里人坐下来吃饭,姜娴带回来的那朵灵芝把姜家的女人们都给震慑到了,一直到吃饭,她大伯母二伯母还有她妈都眉开眼笑的。
李秀英其实路上已经知道了,不过她也不知道姜娴兄妹俩得了十几朵,就以为是这一朵呢。
路上没看见,又忙着生姜建海的气不觉得什么,如今看到一朵灵芝就这么在面前,尤其还是女儿带回来的,她就很开心了。
大伯母不没口的夸姜娴,什么“天纵奇才”、“运气爆炸”、“有文化的”……
姜娴:“……”搞不明白摘朵灵芝怎么就天纵奇才了,太夸张了。
还有那七岁的小八闪亮的眼睛盯着她,饭都不吃了,与有荣焉的不行,好像她做了什么特别伟大的事一样。
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听说我是顾家大哥救的,这会儿我醒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去道谢?”
大伯母笑道:“这还要你说,今早我就跟你妈说过了,等晚上大家回来,去顾家谢谢人家顾璁。”
二伯母接话说道:“正好,你二伯又给他配了点补气血的补药,今晚一起带过去。”
“补药?”姜娴不太了解顾家的事情。
李秀英见闺女儿挺好奇的,就跟她大致说了一下顾家的事,顾家老大是姜娴的救命恩人,姜娴都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对于这些人情世故都得了解。
尤其,李秀英是老师,在她心中,人最重要的是品性,知恩图报是应该的。
从李秀英嘴里,姜娴算是知道姜家的事儿了,这顾家是外来的,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寡母带着三个孩子,后来,顾家的那位寡母也不在了,就只剩下顾家三兄妹。
老大顾璁,身体不好,长年做不得农活。好在顾家大嫂很能干,把一个家撑起来很不容易。
老二顾环,是女孩儿,现年二十有四,也嫁人了,嫁的就是麦收村的,夫家姓冯,时常回家照应。
老三顾珩,那就是个见不到人影的,十五六岁就打遍村里无敌手,后来年纪大了,反正不见踪影,农活偶尔做,不过姜家人觉得,顾珩还挺有礼貌的,不是什么坏孩子。
姜娴就呵呵,那个顾珩,跟什么好孩子完全不搭边好么。
顾家看起来单门独户的,不过就顾珩那样的,指不定手上有多少后路呢,想到今天姜建海送过去的那些灵芝,听说顾家三兄妹感情好着呢,顾珩还能光看着自家大哥受苦?
不过呢,不管怎么说,顾家是自家恩人是真,自己该记着的恩情就该记着。
但从自家人这儿可以看出,顾家不是什么坏人,甚至和姜家人关系很不错,互帮不忙的,这样看来,管他顾珩是龙是蛇的,都和她没什么实质性关系。
至于小老六愿意跟他做朋友,想必顾珩本性真的不坏。
打听到了顾家的事情,姜娴心里评估了一番,放下心来,又说起徐嫣儿的事情来。
“妈,你们还记得徐……诗雨吗?我今早回来看见她了,她和另一个叫潘文芳的在一起,我瞅着她俩看我的表情都不太好。恶狠狠的,活像要吃了我。”
徐家和姜家本来就有点旧怨,姜娴毕竟没有和徐诗雨相处的记忆,她又对她落水一事存了怀疑,自然要跟家里人先打听。
再说,她可没有冤枉那两人,尤其徐诗雨,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她都被千刀万剐了。
岂料这话一说,家里三个女人炸了,就是小八都不好好吃饭了,气鼓鼓的坐在那儿,像个小青蛙。
姜娴摸摸小八的头,揉了一下他的肉脸,权当安慰,实则一心二用,听着她大伯母二伯母和她妈正在激烈的讨论。
“……她们怎么有脸还敢对着你恶狠狠的,要不是徐家那丫头约你出去,你也不至于遭那么大的罪。”这是性子火爆的大伯母。
“是啊,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要不是没证据……”咬牙切齿的是姜妈,她本来是温柔的性子,可遇到儿女的事,至今哪怕逢凶化吉了,她还是恨意满满。
实则姜娴出事那一日,她就爆发了,不仅把徐家人用扫把赶了出去,还把他们送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道歉礼全扔了出去!
“没有证据,可不代表这事就和她们没关系,要不,怎么坏处是我家胖丫儿受了,好处是她们得了?”这话是她一向沉稳又聪慧的二伯母说的。
姜娴乖巧的拉了拉二伯母的手:
“二伯母,是不是工农兵大学生的事情啊?”
“是啊,那潘文芳是个知青,以前风评就不大好,知青点的其他知青都跟她处不来,后来不晓得她怎么跟潘诗雨关系就好上了。”
二伯母冷笑:“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还瞥了自家侄女一眼,那时候,胖丫儿也和徐诗雨关系好呢,她就很不赞成来着,自家这傻孩子,那是被那尖酸丫头卖了还给人数钱的主儿。
如今看她完全忘记了潘诗雨,还知道回来说潘诗雨对她有恶意。二伯母欣慰的拍拍姜娴的手,可算长大了,懂事了,懂得看人了。
姜娴可不止懂得看人了,她加入话题,说出自己的感觉:
“那徐诗雨跟潘文芳关系那么好,你们说,那天我掉河里那一天,会不会就是一个约我过去,一个推我下去的?”
然后再给彼此互相充当证人。
姜娴忽然笑了一下,有理有据的分析:
“毕竟一举两得,徐诗雨说跟我做朋友,实际上是嫉妒我,去年工农兵大学名额咱村就一个,最后最有希望的一个是大伯父推荐的我,一个就是徐广国推荐的潘文芳了,我出了事,潘文芳不就稳了吗?”
姜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不出的妩媚风情,说的话却带着一丝肃杀:
“徐诗雨那儿没有证据说明她在说谎?那不妨找找这个潘文芳的事儿,说不准就有什么蛛丝马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