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都退下吧。”上官冽也未抬眼细看是谁,只淡声吩咐道。
周楚暮应了一声,目光似是不经意的略过被上官冽抱住的林青鸾,眸光微动,刚要起身离开,却听林青鸾叫住了自己。
她说:“等一下。”
上官冽低头看她,林青鸾似是觉得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稍稍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便对上官冽说:“皇上,这几位大人若是在附近巡逻,皇上也可问问他们,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
“毕竟就像冯婕妤说的,当时湖边只有臣妾和秦婕妤,秦婕妤又坚持是臣妾推她下水……臣妾也很想有个人能证明一下,臣妾并未做那般事情。”林青鸾因为才哭过,鼻头眼尾还都是红的,又刚刚一头扎进上官冽怀中,蹭的鬓发也有些微乱,看起来特别可怜。
上官冽不由心又软了几分,转头看向周楚暮的时候问道:“鹤然,今日是你当值刚刚可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回皇上,臣等在湖对面巡逻,并未听到什么声音,也未注意到什么。”周楚暮说完,回头看了一下身后跟着的人,“皇上问话,诸位可有要回禀的”
有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刚刚在湖对岸,并不能看的太清楚,但这湖边,似乎一直只站着一个人。后来微臣听到落水声,再看过来时还是只有一个人,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上官冽刚皱了下眉,林青鸾便轻声道:“若真是臣妾推的冯婕妤,难道臣妾就闷不吭声直接推她臣妾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怨,又没吵架,臣妾为何要忽然失心疯般的推她下水”
她说着,无奈的笑了一声:“这位大人有所不知,原本只有本宫在这里赏鱼,那位婕妤过来也说要赏鱼的,只是……”
她话没说完,却看向了上官冽,已经清清楚楚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若是存了害秦婕妤的心,便不是她先来看鱼,毕竟她又不知道秦婕妤也会跟过来;若是因为争吵临时起意,那更没可能了,她们没有争吵,而且秦婕妤一来就下水了,速度快的人家侍卫都没看到这边站着两人过。
总不能她林青鸾是个失心疯,就站这等着谁过来便把谁推进湖里吧。
上官冽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林青鸾的意思,他微微颔首,又对周楚暮他们说了句“下去吧”,然后转身去看藏在最后面的秦婕妤,以及咬着唇不敢再吱声的冯婕妤。
也就他转身的这么个功夫,林青鸾飞快的瞪了周楚暮一眼,周楚暮则对她展眉一笑,两人对视时间及短,不过片刻便别开了视线。
只林青鸾心里却莫名其妙的踏实了几分。
侍卫们离开了,上官冽这才淡淡开口:“秦婕妤,你倒是说说,贵妃推了你,是如何推的,是为何推的”
“而且秦婕妤来园子难道不是来与皇上偶遇的吗,本宫给你们腾位置,你却非要跟着本宫来看鱼。”
林青鸾再开口,言辞却犀利的了很多,她走都冯婕妤身边,先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秦婕妤,“难道秦婕妤是不怀好意想偷袭本宫,却不想被本宫避过,自己收不住直接冲进水里了,如今还想攀扯本宫”
她这般直接将真相说出,倒是吓了秦婕妤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你胡说!”
“哼!”林青鸾表现出过了害怕伤心那一阵,小脾气又上来了的模样,她回头看着上官冽道,“皇上说呢”
“秦婕妤,你究竟是自己失足,还是偷袭贵妃不成”上官冽慢声问道。
这还有的选
秦婕妤浑身颤抖,却也只能认了:“是臣妾……臣妾一时不察,大约是踩到什么东西脚滑了……”
“那你还来胡乱诬陷本宫!贱人!”林青鸾忍了半晌的耳光终于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当着上官冽的面,打的光明正大。
秦婕妤“啊”的一声被打的偏过脸去,眼泪和屈辱一起涌出来,她捂着脸,不敢相信看着林青鸾:“你、你……”
“好了,”上官冽也没想到林青鸾说上手就上手,忙走过来拉住她,再看看秦婕妤,到底还是说道,“仔细手疼。”
秦婕妤僵立在原地,林青鸾轻哼一声,拉着上官冽的袖子:“皇上,咱们回去吧。”
“皇上……”冯婕妤期期艾艾喊了一声,她好不容易见上官冽一次,谁知竟是这种结局。
上官冽心里也烦得很,虽不好拂林青鸾的面子,但多少有些不悦,但淡声道:“朕前头还有些事,晚上再去看你。”
这个“你”自然就是林青鸾了,林青鸾展颜一笑:“好哦。”她说完,便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冯婕妤和秦婕妤只好跟着她一起行礼,上官冽轻“嗯”一声,甩袖走了。
林青鸾缓缓起身,看着上官冽的背影,又回头去看秦婕妤,挑眉冷笑一声,然后扶着安澜的手,大步离开了湖边。
见人都走了,冯婕妤还是没忍住埋怨了几句:“秦婕妤,哎,你说说你,好好与皇上说几句话不行吗你非得惹她干什么……”
秦婕妤感觉呼吸都要不畅了,她自小荣宠着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白眼一翻,就地昏了过去。
刚回到万安宫,林青鸾便听说坤宁人派人去云晚湖边将秦婕妤接了过去。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觉得这秦婕妤也没比勤嫔聪慧多少。难道翟家所有的心眼都长在了翟含景一人身上
不过转念想想,翟含景月子里大晚上的跑去建章宫,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不,从前的自己,何尝不也是一个更愚蠢的傻子。
陷于情爱,囿于权利,满腹心神都牵挂在一人之身,谁能不傻呢。
林青鸾叹了口气,觉得没意思极了。打过人的手心还有些微热,她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又很快舒展开。
“主子,那秦婕妤果然坏的很,奴婢看她就是想把你推下水呢!”安澜当时站在林青鸾身后稍远些的地方,早就有些气不愤,“她明知主子不想挨着她,还想逼着主子一步步后退呢。”
“那也是白搭,害人者终害己。”木槿哼道。
林青鸾听着她们的话,微微垂眸淡笑。
害人者终害己吗可她从前再蠢再傻,却从没主动害过人,但为何却落到上辈子那种下场呢
只是有心算无心,比的都是阴谋诡计罢了,真是烦人。
“主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木棠从外面进来,低声说道。
林青鸾广袖一晃,很是烦倦:“不去,就说本宫受了惊吓,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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