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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只恨生在帝王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久违的宁静

    今日这一趟郢都之行,对于凰羽而言,绝对是不虚此行!屈心赤的身世、楚礼渊的驾崩、以及楚礼渊临终之时的托孤,这一个个关乎整个大楚帝国的秘密,一时间烛叔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说明了烛蚀对她给予了极大的厚望,而一切也正如烛蚀所想,凰羽也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如果说在此之前和凰影的聊天之间还有着一丝迷茫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无疑是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那便是竭尽自己所能的,稳住大楚帝国这三年的真空期,为将来屈心赤的王者归来做好一切的准备。

    凰羽虽然答应留下来相助烛蚀,但是烛蚀深知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凰羽没有相应的官职,断然是无法在帝都朝堂立足脚跟的,于是他再一次拟定了一份圣旨,那便是赐封凰羽为辅政大臣,对于这份名义上出自楚礼渊的圣旨,凰羽初始还有些感到不适,但她并非愚钝之人,特殊时期,当然需要用特殊的手段,更可况楚礼渊已然驾崩,既然授予了烛蚀摄政王的头衔,那么相信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而作为一个外人,楚礼渊和烛蚀君臣二人都无异议,她自然也就不做他想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留在她眼前的问题,便是如何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三年了!

    凰羽被赐封为辅政大臣一事,无疑是在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或许她的地位没有身为王爵的凌炙天和左相的夏衍晤高,但辅政大臣的意义非同凡响,即便凌炙天和夏衍晤也不敢小觑,而且同时还有着身为摄政王的烛蚀作为她的后盾,凰羽在帝都朝野上的分量,无疑达到了顶峰!

    而在光鲜的背后,自然也少不了很多掺杂着嫉妒之意的谣言,有人传言凰羽是一个墙头草一般小人,义王失势了则选择了如日中天的摄政王作为依靠,更有甚者甚至传闻凰羽是因为答应摄政王成为他的情人换取的地位,当然了,身为上位者的凌炙天、夏衍晤等人对此则是嗤之以鼻的,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所思所想,绝非如此简单儿戏,在他们看来,烛蚀作为摄政王确实有些勉强,但是选择凰羽帮他,无疑是一个极佳的选择。而作为当事人的凰羽对此则是置若罔闻,毫不在意,因为在她看来,若是能够帮助屈心赤登上大楚的帝位,不论是怎样的屈辱,于她而言,都是可以忍受的!

    对于凰羽成为了大楚的辅政大臣,其他文武或许心有微词,但相互之间倒是没什么干系,更多的是出于妒忌的心里,时间久了,必然也就接受和适应了。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免难以心安,那便是楚义道,当初因为他和屈心赤的交锋,凰羽作为他的下属,自然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而如今义王虽然死了,但她却贵为大楚的辅政大臣,楚义道虽然并不害怕于她,但是,他却始终牢记着楚礼渊的旨意,他自认为自己比起其他兄弟要强上几分,加上自己在帝都数年经营下来的根基,对于三年之后的太子之位,他仍然充满了自信,但是凡事就怕万一,而他之于凰羽所忌惮的,则是怕她给自己穿小鞋,毕竟,在他看来,女人始终是心眼小的!所以他决定至此之后采取隐忍的态度,只要三年之后他成为了大楚帝国的太子,那时候,他便不再担心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自大婚之后,楚玉颜便决定了留在义王府居住,楚义文劝了她数次,但她依然这般坚持,用她的话说,她已然嫁给了义王,那么则是义王的妻子,她住在义王府是理所应当的!今日早朝之后,楚义文被韩贵妃召入宫中,希望她劝说楚玉颜回到自己的府上,她知道那场闹剧似的婚礼已然收场,虽然所有人都感到遗憾,但她身为人母,自然要为楚玉颜的名节着想,毕竟她还年轻,终究是要嫁人的!

    “妹妹,我刚刚进宫去见了母后!”

    见楚义文提到韩贵妃,楚玉颜不禁有些惭愧道:“母后还好吧,这几日以来,我都没进宫去看望她了!”

    “还好,就是一直记挂着你!”

    “哦!”楚义文都来劝导过自己多次了,楚玉颜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她心意已决,实在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但是即便楚玉颜是这般态度,楚义文依旧不依不饶道:“妹妹,你想要就这样一直活在梦里吗?”

    楚玉颜闻之,一言不发,楚义文继续道:“你醒醒吧,父皇已经答应了义王的请求,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不再是大楚的义王,所以,父皇的赐婚也就做不得数了!”

    闻言楚玉颜不禁气急败坏道:“可是,我和他是拜过堂的!”

    “那又怎样?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否则,拜堂那晚,你为何还要带着那柄‘玄冰’?”

    “我......”

    “我知道你始终对他放心不下,但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义王现在已经不是义王,而且,他身患隐疾,性命危在旦夕,不知道何时......哎!”

    楚玉颜银牙紧咬依旧坚持道:“我知道,但是我会等他!中秋之夜那么危险的情况,他都能够化险为夷,我相信他能够治好隐疾的!”

    楚义文怔怔地看着楚玉颜,有些恨铁不成钢,突然低沉着声音道:“如果我告诉你,义王已经死了呢?”

    楚玉颜闻言,不禁有些震惊,但随即又狡辩道:“不可能!哥你不过是气急败坏编造谎言来欺瞒我!”

    “呵呵!”楚义文苦笑一番,随即道:“就在父皇召见他的那晚,吉跃率部把军机处的人都给劫走了,包括你我都熟悉的凰羽、凰影和沧龙三位大人,你知道他将他们劫到哪里了吗?就是中秋之夜义王坠崖的地方!他们以凰羽大人他们的安危为要挟,逼着义王独自一人前去,然后还是在那个悬崖之巅,他们万箭齐发,义王中了无数箭矢,最终坠入深渊!”

    楚玉颜瞬间陷入癫狂,大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和你三哥带着禁军前去,原本是想营救义王的,却不想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几日,我们也派了很多人去搜寻义王的下落,但却毫无结果!”

    “呵呵!”楚玉颜突然对楚义文冷眼相对道:“你不用捏造这样的谎言来骗我,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信,你觉得我会信吗?”楚义文顿感无语,楚玉颜却是不依不饶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哪有如何?义王上次能够劫后余生,这一次也依旧不会有事的!”

    楚义文见说服不了楚玉颜,于是起身道:“妹妹,哥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皆在于你!但是哥想对你说的是,或许义王心里并没有你,或者说他只当你是个妹妹,并没有男女之情,你如此这般固执,不仅是你,义王在天之灵,定然也是极为困扰!”

    看着楚义文渐渐远去的背影,楚玉颜泪如雨下,她知道她这个哥哥从来都是为他好,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她也知道他心中极为敬重屈心赤,也断然不会拿他的生死来开玩笑,她相信他,但即便如此,正如她所言,她心中的执念告诉她,再大的风浪,也绝对吹不垮他,也许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何她会如此坚信,或许,是因为爱吧!过往的一幕幕又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个不顾一切咬牙坚持着护她周全,哪怕是身受重伤以至极限也依旧咬牙坚持的身影,从那时候开始在她的心里萌芽,及至占领了她整个内心,再也容不得任何其他人......

    楚义心在见过烛蚀之后,烛蚀的意思是将义王从前的府邸给他居住,他虽然选择了接受,但却并没有入住于义王府,一者是因为楚玉颜在此居住,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不免有所尴尬!二者,则是他谨慎的本性,从小孤身一人远居北域的他,向来谨小慎微,虽然帝都也并非龙潭虎穴,但是毕竟对于他而言,帝都不似北域那般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虽然没有拒绝烛蚀的好意,但是和齐映月商议一番后,选择了在城外安营扎寨,居住于城外的军营之中,烛蚀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表示什么,因为他现在所想所念的,便是帝都能够一切安稳,既然楚义心这么选择,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烛蚀对于凰羽毫无保留,凰羽自然也投桃报李,将很多事情也悉数告知了他,逆行骑沙怒谷一战,烛蚀其实早已知晓了,只是那时候他选择了当一个陌路之人,而且,他虽然孤僻,但内心依然充满着血性,对于沙怒谷的阻击战,他也是发自内心的赞赏有加,凰影在西北域的具体目的他并不清楚,但凰羽详细向他解释一番后,他不禁又对屈心赤这个外甥又多了几分佩服,同时也让凰羽对他们多加关照,予以支持!

    沧龙那里,屈心赤原本是求得楚礼渊的应允,在沿海一带组建一支新军,作为专门针对倭寇劫掠沿海百姓的生力军,这是烛蚀所知道的,但是当凰羽告诉他,屈心赤的终极目的,乃是将来时机成熟之时,用来收复古台岛的时候,烛蚀闻之不禁心里久久难以平静!此时此刻,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何以会有如此的远见和胸怀,即便是当初楚礼渊对他流露出了杀心,但他依然是毫不在意地竭尽所能地为大楚帝国谋划着,那个即便是楚礼渊都已经死心的未来......烛蚀再一次颁布了一道圣旨,沿海所有的官吏,对沧龙的新军,务必全力支持,这既是想圆屈心赤收复古台岛的宏愿,同时也是借以帮他培植势力,因为他知道,将来想要稳稳地坐上大楚帝国的皇帝宝座,没有一支强悍可靠的军队在手,一切不过是空谈罢了!

    对于烛蚀近来传达的旨意,满朝文武皆不疑有他,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楚礼渊的意思!最近这两个月以来一直不太平的帝都,因为楚礼渊的醒来,所颁布的三年之后宣立储君的旨意,使得各方势力纷纷开始为自己所效忠的皇子献谋划策,而近来大皇子楚义心堂而皇之地来到帝都,无疑更是成为了二皇子楚义道最为有力的竞争者,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无形之中平衡了楚义道在帝都的势力,大楚帝国迎来了一段久违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