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小姜总，一时都不敢说话。
商业思路方面姜念比大家强这个大家也能理解，也就不吱声了。
但是这电视剧……
虽然审美是个非常主观的事情，也许小姜总就是觉得这个剧拍的不错。
可大家肉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本子撑不起上亿的投资，就更别说更高、更巨大的投资。
要按照拍《三国演义》的标准来拍？
我的天，三国演义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四大名著之一，自带史诗感，而且是大篇幅的战争场面，这样投资肯定的高。
但是咱们又不拍战争场面，商业上扩大发展最多就是小规模的冲突，总不能弄个宏大的史诗战争场面吧？
“小，小姜总，三思啊！”林意歌艰难地道，“说实在，之前一亿的投资我都花不完。您再给我们投资，我们都不知道用在哪了。”
“是啊小姜总！”步生莲也终于忍不住道，“我们就算是真的一心为了公益，真的为了将格局放大，总得有利润才能形成良性发展不是。
如果是拍我们公司的创业史我举双手赞成，但是拍这种片子很难看出我们公司的痕迹，对我们的主业不能形成良好的推动，贸然投入这么多的钱，我个人表示反对。”
扬帆日化管理层所有人都劝过姜念三思，但迄今为止姜念所有的操作都证明了这位天才少女的强大。
只是这次拍电视剧不只是跟商业思维有关，这都年底了，小姜总为啥这么折腾，有啥好好地等过年之后再说不行吗？
步生莲脸上微红，已经做好姜念批评自己的准备，没想到姜念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道：
“没事，想办法，这钱一定要投，一定要花。
往小了说，这是我妈编写的剧本，我一定要尽力让我妈开心。
往大了说，这是事关我们公司未来的非常重要一步，也许各位现在还不是很能理解我的思路，但以后大家一定会明白的。”
“至于后续的剧本拍摄，林导可以继续优化。
但总体框架不能大改，主线不能有太大的变动，我相信林导一定能做好。”
姜念相信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一定不错，但绝不可能取得如四大名著那样的巨大成功。
四大名著之中只有三国演义因为大篇幅的战争场面太多而投资巨大，林意歌没想到自己去年还在拍广告，今年就要拍四大名著这个级别的大片。
我能拍好吗？
我要是失败了，这岂不是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姜念见说了已经差不多了，索性一脸高深莫测地起身离开，月颜也收起画满小人的记事本追了上去，留下林意歌自己在会议室里凌乱。
林意歌脸色煞白，她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豆大的汗珠不住地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
“我……各位老总，你们在这里比较熟，认不认识港城的导演啊。”
武学军哼了一声，用几根粗大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桌桌面道：
“怎么了，要做什么？”
林意歌苦笑道：
“我虽然已经领会到了小姜总的不少思路，可筹划这样的大场面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感觉我能力不足，之前王导也建议我这次来能不能寻找一位港城的知名导演坐镇，这么大的电视剧，还是拍商业片，我觉得以我的能力真的很难驾驭。”
武学军冷笑一声，瘫在椅子里，微笑道：
“林导啊，说起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咱们公司的文化了。”
“这，愿闻其详？”
步生莲微笑道：
“武总别这么说，吓到林导了，还是我来说吧——
小姜总最擅长挖掘人的潜力，去年林导在拍广告的时候小姜总应该已经见识到了你的水平，《深蓝之恋》也是给伱的一个锻炼。
你现在要是妄自菲薄，去请什么港城的导演，这反倒是辜负了小姜总的一片心意。
我虽然也觉得此事不太可行，但既然小姜总心意已决，身为员工，我一定会坚决支持小姜总的每一步！”
武学军这才冷笑道：
“步总说的是，身为小姜总的员工，你如果都不能领悟小姜总的思路，还指望我们随便找一个人就能拍出指导我们公司未来前进的大作吗？
这是不可能的！林导，我……虽然看不出你拍的东西哪里，但小姜总欣赏的东西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千万不要随便放弃，更不能说出找外人来这种丧气话！
如果都像你一样，我们做日化现在也把外国人请来替我们搞，我们怎么才能做出自己的国货？做出自己的民族品牌？”
“小姜总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有些事情别人因为利益不愿意做，但是我们必须去做。
因为我们扬帆日化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小姜总的社会责任感更强，我们要做的事情更多，如果我们都害怕失败不敢接下这样的大任，那未来再有艰难险重的任务交给谁？还是花钱交给外人吗？
太可笑了！”
武学军的话如晨钟暮鼓一般振聋发聩。
林意歌羞愧地低下头，轻轻攥紧拳头，嚅嗫道；
“我，我懂了。”
“其实我之前在门口跟小姜总聊天的时候已经了解了一些思路，如果回去把剧情进行重新构建，倒是也……不一定不行。
但是小姜总不让我重新构建，还得按照现在的主线，在现在主线不改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将一个商业剧拍出对标三国演义的史诗感，我……我还真的是做不到。”
说着，她又不自觉地起身，苦恼地背着手来回打转，自言自语道：
“小姜总是难得的编剧天才，之前《深蓝之恋》的剧本就是她写出来的，而且听文总说，小姜总手上还有很多不逊色于深蓝之恋的剧本。
可就算如此，小姜总也要先把这些剧本暂时放弃，力主拍这部……哎，还得请各位老总帮我整理一下到底该怎么做了。”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
揣摩小姜总的思路实在是太难了，可事实证明只要猜出来了就一定会有巨大的成绩。
步生莲先道：“我们可以这样往后稍微推一推——现在已经到年底了，为什么小姜总一反常态的着急起来。
解决了这一点，我们应该就能找到解法。”
“对！”武学军振奋地道，“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思路！小姜总之前做防晒，就是为了卡住一个合适的时段，让跟风的人难以短时间内形成规模。
之后出口也是，正好赶上了北美的感恩节假期！
我听韩总说，小姜总所图者大，那位传媒大亨明年的访华计划也在她的计算之中，甚至贾总收购的酒厂就有可能是准备复制小鬼子的米酒肽，最终抢在小鬼子之前登陆北美。
小姜总是个居安思危的人，是个擅长下大棋的人，她现在一定已经嗅到了明年的种种危机和种种存在的辉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
“出口！”步生莲脱口而出：“是出口！我们在鹏城港城一带的宣传已经非常到位，市场成熟，大家的认可度已经很高。
北方的经济实力这两三年之内还不足以支撑我们的全面铺货，所以小姜总才果断将目光转向了海外。
明年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年份，所以小姜总才执着于迅速推进，准备迅速占领国外市场。”
武学军也点头道：
“没错，这电视剧的主要受众应该也是海外，所以小姜总才一直强调我们独树一帜的文化，她应该就是为这一刻做好准备！”
林意歌恍然大悟，心道武学军和步生莲不愧是公司的副总，果然能揣摩到小姜总的思路。
只是……
妈呀，电视剧往米国投？
这不是叫花子跟龙王爷比宝，根本没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吗？
日化产品林意歌不懂，但影视作品方面国内跟港城都有巨大的差距，跟北美那边更是判若云泥。
林意歌上学所有的理论都是跟北美那边学的，一切判断标准和依据也都是按照他们的思路和框架。
“还是选择北美阵地啊……能行吗？这是不是也太冒险了？”
“很有可能！”武学军严肃地道，“小姜总能想到利用那位传媒大亨，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化妆品我们能取得成功，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迹，现在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开头已经来不及改了，只要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行。
先按照这样的剧情部署一下，后面的剧情我们再优化一点，想想米国人喜欢看什么。”
林意歌苦恼地道：
“恕我直言啊，如果真的是针对出口，我们的剧情实在是弱地没法看。
米国观众对剧情的要求非常高，除非你有什么过人的特质能一下拿住他们，不然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可。
我觉得一上来讲传统文化，未必……哦，是一定不行。
真有什么文化输出能成功的，我能想到的目前只有当年的李小龙，可这种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上哪去找这种人啊……”
“唔，也就是说……功夫戏？”步生莲略一沉吟，目光瞥到了在一边发呆的蔡伯，“对了，林导，你看蔡伯怎么样？”
——
小剧场时间：
姜念：我特么跟你们说了剧情别乱改啊，你们这是搞什么啊！
林意歌：主线没改啊，就是加了亿点点打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