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不懂，还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
姜念被月颜和武学军兴奋地往手上塞了一瓶香槟，又被二人摇汤圆一样摇了半天，整个人还在懵逼的状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不是这两个人已经赔出了幻觉，或者干脆是专门想振奋一下士气，所以才想出来的这种方法。
可看着一脸崇拜的武学军、一脸邀功的月颜，姜念默默低下头，心道这两个人的智商不可能想得出这种高难度的东西。
这么说……
我们真的赚了？
“真的赚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真的吗？
真的吗？
之前工人听说厂子的效益可能要出现问题，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家的工厂如那家著名的鲁酒一样江河日下最终走向崩盘。
他们大多数人已经在鹏城安家，剩下的也准备安家。
不断向上的扬帆日化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港湾和心灵的寄托，大家都愿意誓死捍卫自己的企业，哪怕跟它一起下沉。
可现在武学军居然产品在港城大卖！
港城啊！
这么说，我们的公司活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公司有救了！”
“我就知道，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不识货！”
“一开始小姜总说要出口的时候还有谁说步子迈地太大？难道小姜总的智慧大家还不相信吗？”
一个个激动的声音之下是一双双激动的眼神。
欢呼声响成一片，所有的工人都抱在一起又唱又跳，从远处建筑工地赶来的工人也兴奋地抱头痛哭，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懵逼的姜念。
公司的产品居然再次大卖？
那就是说小姜总没有骗大家！一切确实都在小姜总的掌握之中！
她的思路再次证明是正确的，再次迎合了市场的需要。
也就是说，大家的收入保住了，公司不会重蹈鲁酒的覆辙，大家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小姜总！小姜总万岁！”武学军振臂高呼。
产品虽然是武学军搞得，但武学军也是在姜念的指导下做出了一款产品，并没有领悟为什么要做这款产品，这产品的细节内涵到底在哪。
结果姜念巧施妙手，产品离开了大本营鹏城之后居然在港城打出了一片天，取得了这样的成功。
这就是小姜总的格局与强大的谋划吗？
如果说是巧合，那小姜总为什么会买香槟放在办公室呢？
而且刚才小姜总当着全厂工人的面还特意强调了这是一次良好的商业运作。
武学军感觉自己对姜念的崇拜和理解又多了几分，而月颜则回忆起了之前姜念那个诡异的笑容。
对了，当时公司的形势非常不好，大家都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只有小姜总依旧保持着从容和乐观。
当时我就应该想到，小姜总已经提前许久预测到了现在的结果，这商业风云变幻莫测，这么刺激的局面都不能让小姜总稍稍紧张吗？
再看现在，危机已经过去，小姜总的脸色反到变得特别难看。
唔，肯定不是因为赚钱才这样，小姜总每次先公司之忧，等取得了成绩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思考下一步的方案！
还是说只有我们这样没有本事的人才会感觉这是非常严峻的挑战，而小姜总这样的大才只觉得枯燥无味，看见我们这么紧张让他感觉有点失望了？
姜念人真的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们的产品在港城出了什么变异？
18的防晒指数一下变成80了？还是说那边有什么虚假宣传？故意夸大了产品的功效？
她无视大家的欢呼雀跃，踉踉跄跄奔回办公室，上楼梯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在地，全靠月颜扶着才勉强走回去。
“小姜总，香槟开不开了？”
勤勤恳恳的月颜现在手上还紧紧握着香槟，让姜念悲从中来。
“开……”
姜念话音刚落，月颜立刻麻利地打开手上的香槟，一路奔跑，香槟已经摇的非常充分，这一开顿时喷了姜念一脸。
月颜还贴心地把门关上，对着姜念一顿乱喷，生怕姜念这狂欢的形象被其他人看到——
我这助理实在是太贴心了！
姜念：……
开？开玩笑呢！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你说我哪根筋不对，闲的没事买什么香槟啊啊啊啊！
“别喷了啊啊住手啊啊啊！”
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姜念瞪了月颜一眼，赶紧让月颜将销售数据拿来。
月颜不禁感慨小姜总做事缜密，开心只在一瞬间，之后能迅速恢复工作状态。
这就是女强人吗？被香槟喷了之后完全不快乐，立刻就能进入到工作状态的绝顶女强人就是小姜总啊！
她赶紧将刚刚从港城送来的数据放在姜念桌上。
姜念定睛一看登时头皮发麻。
“四，四万瓶？全没了？”
这怎么可能？
年初乳液一个月在港城能卖三万瓶，这恐怖的数字让姜念都有些窒息了。
可怎么防晒喷雾居然能卖四万瓶？
不可能啊，同样的产品中防晒的需求肯定不如乳液，就像家用车中pv的销量肯定不能跟小型轿车比。
怎么乳液的销量并没有太明显的上升，这防晒一口气能卖这么多？
难道港城人特别怕晒？
那也不至于啊，港城什么东西买不到？
同价位、同功效的防晒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为啥一定要买我家的喷雾？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啊啊啊我不懂啊。
救命啊，谁给我解释一下啊啊啊！！！
·
同一时间，在一座雅致的二层小楼里，警卫刚刚印刷，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送到了赵老的手中。
赵老已经换上了一身老式睡衣，在昏黄的灯光下带上老花镜，一边报纸上的文字，一边用红蓝铅笔缓缓勾勾画画。
许久，他抄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钟立宪的号码。
“听说了吗？”
“您是问扬帆日化的事吗？”对面钟立宪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错，港城的报纸已经大篇幅报道了，我们的这位小姜总这次真是结结实实地出了风头，真让我等……汗颜啊。”
“是，我，我才汗颜呢！”钟立宪终于忍不住哽咽落泪，在电话那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听扬帆日化的朋友说，念念这几天一直优哉游哉，还提前买了香槟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有听说大胜的时候才露出开心的模样，几乎在楼梯上摔倒。
我，我这个教授居然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之前，之前居然还做出错误的判断，我真没用啊！”
钟立宪之前一直不看好扬帆日化将新产品锁定在防晒上。
这是以己之短缺挑战敌人的绝对优势，他甚至认为姜念之前的一切太顺利，已经让她有点忽略现实。
在鹏城的销量这么差，她居然还搞出口，在港城租赁仓库囤货，要知道防晒喷雾的仓库对火灾的管理要求很高，这么搞成本肯定居高不下。
可姜念不仅做，而且做成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的产品确实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这是国内日化产品前所未有的伟大成就！
钟立宪目瞪口呆欢喜之余，也只能自愧不如，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赵老带着几分欢喜，慢悠悠地念道：
“我前几天看《世说新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故事。
当年淝水之战，苻坚率领数十万精兵准备横扫南方一统天下，东晋危如累卵，可江左名相，主持大局的谢安却悠闲地与宾客一起下棋。
棋局中，谢安收到一封信，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就放进怀中，宾客焦急地询问他出了什么事，谢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小儿辈大破贼！”钟立宪学识渊博，当然知道这个著名的故事，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在电话那头又哭又笑，几乎手舞足蹈。
他很关心扬帆日化，几乎以为这次姜念要败地彻底，没想到奇峰突出，姜念居然迅速扭转了战局，这怎能不让人欢欣鼓舞！
“是啊，小儿辈大破贼！”赵老眼中满是欣慰，慢悠悠地道，“谢安当年安坐府中，游山玩水，桓冲还抱怨说谢公雅量却不会打仗，殊不知谢安鸟瞰全局。
真正的高手，就像谢安，就像这位小姜总，算好一切，一出手就是胜负手。
我之前很难想象如安石公一般的人应该是如何模样，今天终于明白了——嘿，念念之前表情如常，之后兴奋地差点摔倒，谢安当年也是摔得木屐齿断，嘿，果然千年来人的情绪都是相通的。”
“真想看看这少女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
十多年前我们集合全国之力寻找天才，闹出了数不胜数的笑话，让我怀疑天才是真的存在，还只是文人的臆想。
今天我才明白天才是什么模样。惭愧，惭愧啊！”
老人的目光投向窗外，这一刻，他已经看厌的夜景似乎分外温柔，鹏城夜空的每一颗星都如一朵朵胜利的烟火，映地老人眼眶微红。
——
小剧场时间：
姜念：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