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军大不相同,什长伍长喊命令,队哨两级的小旗总旗用旗帜传令,到了把总千总则配有鼓号手。
战时各层级井然有序,平时内部欢快活泼,组织方式上优于旧式兵马,所以装备差两级,实力却相当。
勇士营内部不少兵卒军吏要学这种组织方式,将领不敢定夺,只得请示提督太监刘朝。
刘朝也不敢定,想着回京师问问魏公公。
可这是英国公张维贤来了,一眼就看出他在纠结什么。
「你要是犹豫的话,可别怪京营追上你们喽~」
听英国公这么说,刘朝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维贤笑道:「我叫京营人赶紧学,他们羡慕得很,现在都搞起内部交流和训练,有模有样地搞臭皮匠大会,小心被京营给超过了~」
刘朝大惊,赶紧拜别英国公,到勇士营军中安排尝试新的组织方式了。
张维贤笑了笑:「你现在才搞是不是晚了些?我在出发前,就跟定远侯要来了这个~」
他笑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里面是王宏宇给他的练兵建议。
对于这些王宏宇可不吝啬,都要举国之力对战建奴、倭国和尼德兰了,当然是强军越多越好。
张维贤现在也对王宏宇很认可。
最开始他是中立偏东林,辽东之战以后是中立,定远侯身份一出是中立偏王宏宇。
自那次京师上朝,定远侯有意振兴武勋、建议他执掌精锐之师起,他就支持王宏宇。
大势如此,有本事、有背景、天启青睐、又对老武勋尊重,还支持自己掌兵。
英国公当然认可定远侯!
张伟贤虽然是个老油条,但也是与大明命运一体的老公爵。
「是时候减少内耗,让敌人知道我大明的实力了!」
......
前三个月,十万失地武士、浪人做了炮灰,德川幕府却一点也不心疼。
首先这些炮灰大多是倭国关西人。
德川家是关东的,此时倭国关东无比仇视关西,听说关西浪人死这么多,竟然有许多人幸灾乐祸。
然后德川家深知失地武士和浪人,是不安定的因素。作为倭岛统治者,德川家当然希望这些人不要造自己的反,而是出去送死。
但最关键的原因还不是这些。
德川家光看着东京的兵马,之前的10万大军已经派出了5万。
也就是说,趁着炮灰送死的三个月,他的半数主力已经渡海出击。
明国绝对防不住!
不是明国水师很厉害吗?
这次对付倭寇、浪人已经很疲惫并且暴露位置。
我们主力渡海你们拦不住的。
就算要拦,尼德兰人的舰队会等着你们。
……
就在明军全力对方数量庞大的倭寇时,德川幕府的数百艘安宅船出动了。
其中一万倭兵直奔琉球,要彻底占领当地,把琉球化为海上军港和补给站。
2万倭兵直奔宝岛,他们按照颜思齐给的海图和地图,选择宝岛北部登陆,计划在那建立比大明北港更大的城镇和码头,然后与尼德兰南北夹击明军。
还有2万幕府最精锐力量,在第一大臣酒井忠世的统领下,直奔大明月港去了。
这是朝着开海的第一港口,专门要截杀商船、占领这一宝地。
随行的还有尼德兰十七艘盖伦战舰和1000尼德兰陆军,普特曼斯和范德梅尔蛰伏多时,就等着跟明军水师决战。
普特曼斯远远望到繁华的月港,心中非常激动:明
国的宝库,无数的陶瓷、茶叶和丝绸,终于要到我的手里了!
曾经的海盗船长范德梅尔,却表情有点严肃,出声打破普特曼斯的自我陶醉:「普特曼斯经理,容我多说一句,这月港我感觉跟过去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来往月港的船只太少了,过去我们在这走一趟,能看到商船一艘接一艘,但今天还没看到一艘船进出月港。」
对啊!
普特曼斯才反应过来。
看来明国已有防备。
当然有防备。
倭岛关西有人对幕府不满,在平户的颜思齐、郑芝龙又按照王宏宇的命令蛰伏在彼,当然察觉到关东主力出动的情况。
德川家光认为倭寇、浪人分散了注意力,终究是自己以为。
大明早有专门防范了。
虽然福建巡抚南居益,手底下没有足够兵力,同时对付倭寇、浪人与2万德川幕府主力,但是他可以提前调走商船啊。
月港那么多商船的船主?听说尼德兰海盗和倭寇主力朝着月港来了,当然不希望自己被抢,纷纷听从号令,要么往南边厦门躲避,要么各自回家将商船藏起来。
谁会跟尼德兰人硬碰硬?
大家都化整为零了,尼德兰这十七艘盖伦战舰,没有商船可以猎杀、没有福船可以对轰,所谓护航倭国也没遇到任何交战,很是有些寂寞。
他们只能看着一百安宅船拉着1万倭兵,进入曾经船来船往的月港开始登陆。
剩下1万倭兵跟他们一起等待下一步计划。
月港像一个月牙型,陆地就像月亮弯弯,船只入港后在港湾的保护之下。
范德梅尔用望远镜仔细观看入港的安宅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随着安宅船靠近陆地,幕府倭兵的脸上渐渐洋溢起笑容,最紧张的渡海阶段要结束啦!
「欸!欸!噢!」
「欸!欸!噢!」
倭兵开始整齐欢呼起来,这是他们标志性胜利呐喊声。
随着第一艘安宅船登陆,倭兵开始欢呼,很快整个港湾内都是「欸!欸!噢!」的欢呼声。
普特曼斯松了口气,把玩起最喜欢的丝绸,幻想倭国很快就会占领华夏东南,把源源不断的丝绸、茶叶卖给他们。
尼德兰人再像马车夫一样,运回欧洲赚五倍差价。
「海上马车夫~我喜欢这个绰号,因为沾血的是他们,不用我们自己脏了手。」普特曼斯得意地朝着陆续入港登陆的倭国安宅船扬了扬下巴。
「不好了!倭国自己要蘸自己的血了!」范德梅尔忽然惊呼,因为他从望远镜里看到异样。
普特曼斯也赶紧抽出单通望远镜,瞪大眼睛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