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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9章 镇筸兵来了

    安邦彦赶紧问道:“什么事?怎么这么慌张?”

    这个管家从来都是遇事不乱,心里藏得住作乱的机密而滴水不漏。

    今天一反常态,立刻让安邦彦心揪了起来。

    管家扶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稍微平静一点,可依旧非常着急地禀告:“老爷!奢家称王了!”

    !?

    “这么快!”安邦彦大吃一惊。

    “是确切消息!奢崇明建立大梁国,自称大梁王。设立丞相、五府,奢寅为王太子兼左丞相!”

    水西安家也有线人、朋友在成都府各县,此时也是飞鸽传书,告诉他们最新的情况。

    奢家显得信心十足,大军直接扑向成都,据说响应者不计其数,兵力足足有10万人之多……

    安邦彦知道10万绝不可能,他奢家连拉带拽有5万人就不错了。

    但这是线人和朋友传来的消息,就算有些夸张,可这么看奢家马上就要拿下成都了。

    万万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当然是奢崇明、奢寅等人的计谋,他们图谋四川已久,早将安家在成都的情报网络查明。

    这个时候用银子和刀子开路,这些线人当然只给安邦彦报“特大喜讯”,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安家一起加入,才能增加他们的胜算。

    “报!”

    传令官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禀告将军,有重要军情!”

    传令官见管家也在,军中和安家的管家不属于一条线,所以看了管家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安邦彦:“直接讲!”

    “是!重庆明军最终获胜,遵义也挡住了奢家的进攻。”

    传令官禀告了重庆、遵义方向的战况。

    这两个地方虽然近一些,但是因为战况焦灼飞鸽不便,靠斥候快马探查,消息也是同步抵达。

    “王宏宇击败樊龙、樊虎,占领了重庆……”

    安邦彦有点懵,一面是奢家自信满满,直接称王将要拿下成都,一面是奢家偏师在重庆战败。

    到底局势是怎么样?

    安邦彦有点摸不定。

    “你先下去吧。”

    “是!”

    他让属于军中的传令官走了,把管家留下继续商议。

    管家分析道:“老爷,这么看来奢家往重庆、遵义的都是羊攻,主力直接就朝着成都去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王宏宇出现在重庆了,他手下可是有刘綎等人的川军老兵,很不好对付。再加上石柱、酉阳都跟他关系不差,奢家可能打不过。”

    安邦彦对于周边土司都很熟悉,在他眼里也许论手下兵马单个的精锐程度,永宁第一、石柱第二、水西第三、酉阳第四。但考虑整体规模和兵力,则是水西第一、永宁第二、酉阳第三、石柱第四。

    第三、第四实力的帮着外人王宏宇,那仅凭一个第二的永宁奢家,确实打不过。

    他这个纯属自己的观点,但基本关系也大差不差。

    “就怕王宏宇站着重庆,让源源不断的明军从四川东大门进来。这样就算我水西安家参战,也会非常吃力。”

    “老爷,那我们怎么办?”

    安邦彦闭目思考,现在局势非常微妙。

    奢家肯定能拿下成都,但是王宏宇跟石柱马、秦两家,还有酉阳冉家,足以压制住奢家,让他不得不转为守势。

    然后源源不断的明军从湖广沿着长江到重庆、到川中。

    奢家必然会败。

    但是,贵州方向的明军孤立无援。

    一旦湖广的明军兵马去重庆,往四川深处走。贵州就失去了更多明军支援,自己这个安家轻而易举就能占据整个贵州。

    安邦彦想好什么时候动手了。

    他非常得意地分析起来:“明军兵多,但是非常被动,处处被奢家牵着鼻子走。王宏宇之前在湖广,后续湖广兵马也会入川。明军自湖广入川,就没有多余兵力顾及贵州。

    再等半个月,就是明军调虎离山,我安家轻而易举控制贵州的大好时机!”

    他决定半个月后动手。

    管家也觉得分析太棒了,作为安家股肱,未来也能有希望当个丞相。

    “老爷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哈!”

    ……

    按照蔡复一、王宏宇的命令,湖广派8000镇筸兵,从苗疆长城开拔,进入贵州的主要栈道。

    他们即将走的这条路,是贵州的最主要干道,是明朝在贵州立省的根本。

    沿途每50里便有大型驿站,经过长时间发展,道路通行状况很好。

    “栈道连云势欲倾,征人其奈旅魂惊。莫言此地崎区甚,世上风波更不平。”

    平时走这条路的人,不是行商就是走卒,或者是山里人带着山货去市镇售卖,也有马帮穿梭其间。

    多数栈道是平坦的或者是缓坡,只有局部地形变异之处才会出现台阶与坡道共存的路段,台阶长三尺、宽二尺、高五寸。

    这种路就是最里、最外、中间有三条二尺宽的坡道,两道三尺长的台阶在坡道之间。这是为了便于两轮车与独轮车行走专门设置的。

    此时已经是深秋,栈道上下山间已是层林尽染,栈道上下是一层层的红叶。

    身边是一丛丛的五彩斑斓的树丛,绿的、黄的、红的、紫的、黑的,在秋日的暖阳照射下就像是一幅幅水彩铺在眼前。

    但凡遇到小河,一般是石拱桥。遇到通航的河道则是木桥:有木梁桥、木桁架桥外,还有木拱桥,钢木结合的悬索桥。

    还有最狭的河道,两岸石峰林立,峭壁险峻,水流湍急,是古代交通咽喉,船只过往,险象环生。反而建桥容易,一般用石拱桥。

    镇筸兵沿着此路快速推进,他们素称矫健,跳跃如飞,自明代初期起便以凶悍闻名于世。

    此时的他们还没被西南十年奢安之乱拖垮,所以不是那支农民军轻易消灭的镇筸兵,而是处于巅峰实力的他们。

    】

    一声胡哨,立即形成两军对垒之势。打得眼红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不在乎。一般总兵都怕调到镇筸兵来。

    至于上了战场更是悍不畏死,上战场前根本用不着作战前动员,也别想组织战阵,也不用什么战阵。

    目前大明西南,算是声名赫赫的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