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住处。
姬轩刚合上门,就看见小姑娘已经要冲到他床上,赶忙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进来了”
“公子~
时候不早了,当然该做一些晚上该做的事情啦~长夜漫漫,公子……”
“你不想这样做。”
“我是公子的未婚妻,迟早都会是公子的人嘛~”
小姑娘脸上带着妩媚,烛光之下那双眼睛更是玲珑剔透,楚楚动人。
叫人看了心中燥热。
但姬轩却并不为所动。
“心有欲而无情,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姬轩却没有松手,雪儿的脸上,此时渐渐敛去妩媚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清冷。
主动将手抽了回去。
皱着眉,委屈地道。
“公子怎的好生无趣……”
“夜深了,去休息吧。
边上一处屋子我让人今天收拾了出来,可以让你暂住。
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去燕宁。”
姬轩摇了摇头,抬手便要送客。
不由分说便将小姑娘赶到了屋外边。
正要关门。
却见雪儿抬手挡住了门扉。
“公子~”
她身子前倾。
又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姬轩。
看得他稍稍有些心里发毛。
“公子,刚才你说的那个……就是一个修士出门求道,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子跟了别人,孩子也没了。
那……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一段时间,公子会不会也忘了我,娶了别人呀”
“若这真的是帝君赐婚,我这么坐了便是违反了灵王朝的律法。
是要废了修为进天牢的。”
“那公子——”
“我父王说我小时候让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那位先生说我命硬,不宜婚嫁。
我也觉得一个人过得挺好。
还有别的问题吗”
“……哦。”
雪儿垂下头。
半张脸藏在了阴影里。
她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似乎刚才姬轩并没有说出她想知道的回答。
……
待门合上后。
雪儿站在门外,夜色渐渐要将她柔弱的身躯吞噬了一般。
……
「地下水脉。
阴阳失衡。
鬼婴融合。
阴阳术。
禁术。
魂魄重塑……」
躺在床上,半宿没合上眼的姬轩心中正在快速推演。
心中仿佛有一块极大的阴霾。
压住了想要探求的真相。
方才他及时从刘文广的残躯上收走了一缕魂魄,原本他想用搜魂来寻找对方记忆里可能存在的‘另一个人’的信息。
却意外发现了一件令他更为震惊的事情——刘文广的魂魄被人动了手脚!
他的记忆是残缺的。
有某个人,将刘文广的记忆割裂开来,只保留了他所记恨的记忆。
怪不得此人根本无法交流……
任谁被这般对待了,都不可能保持理智。
但那个人是谁呢
姬轩的思绪渐渐沉入黑暗。
隐约,似乎听见了开门声。
……
是夜。
无形的风打在衣袍上,透着一股子邪性的寒意。
或许是不久前才做了那种事情的缘故,现在整个身子都是哆嗦的。
毕竟使用法术将一具尸体搬运了那么远。
天见可怜,他虽是监天司司幽,但那也只是文官,境界是境界,实力是实力,他并不会多少法术,就连这最简单的御物术都只是入门水平。
“呼……”
高不咎长舒了一气,站在监天司内部一座院子前边。
他刚把尸体搬进监天司存放证物的房间。
正打算回自己住处。
原本高不咎的家并不在监天司里,只是自从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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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幽之后,为了公务便利,也就一家人都搬到了这里。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靠近自己房间。
却在一直是刚刚触碰到门扉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亮起一道光。
吓得高不咎连忙倒退了几步。
便听得房间内传来一道女人柔弱的嗓音。
哀怨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再过个半个时辰,兴许我得出来找你。”
高不咎闻言,顿时就拉下脸来。
沉吟片刻后轻咳一声。
“那个……
忽然有公务,所以晚了一些。
你怎么现在还醒着”
“自然是在等你啊,我的……”
……
第三日。
司幽高不咎当堂坐下。
姬轩、六捕头分列两侧。
堂中正摆着两具尸体。
刘文广被烧得他父母见了都说不认识的程度,用一块白布盖着,而周元的尸体被监天司从地下捞了出来,捞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残缺,身上还留有被某种动物喰食的痕迹。
周元的老父亲正跪在堂外边泣不成声。
在一众捕快拦截的人墙之外,更是一片哗然。
此时。
司幽念着判决文书。
“……自此,本案终结。
犯人刘文广因旧恨杀害周元及其妻女。
手段残忍,天理不容。
又炼制律法所禁之鬼婴,在抓捕期间负隅顽抗,当场毙命。
其魂飞魄散,免去灼魂之刑法。
念周元老父年迈,监天司下批千钱。”
一旁陈捕头微微俯身,向着姬轩小声道。
“姬主簿您真的是神了。
简直就像是亲眼所见。
唉。
姬主簿,您是不是……真的在他们身上装了眼睛
您到底是怎么找到犯人的”
“其实也不难。
当日我进去探查,见到了鬼婴,本想将其诛灭。
随后又想到这应当是仇杀。
便寻了一些和周元有关的档案。
顺藤摸瓜,这才将贼人制服。
其实这件案子很简单,困难的是它背后的事情。”
“背后的事情”
陈捕头挠了挠头。
目中透着不解之色。
姬轩则颔首道。
“我们把这件案子背后的东西写了出来。
周元霸女、强占田地。
之后周元家肯定会和刘文广一家有矛盾。
刘文广那里只是死了一个儿子,还有兄弟姊妹。
但周元却是一根独苗。”
“那不是——”
“那是府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陈捕头,有时候别人的事情深入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眼看陈捕头还要再说些什么。
姬轩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对方微微欠身。
“受教了。
姬主簿真乃大才。”
姬轩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受人追捧,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只是就在下一瞬间,异变突生。
堂外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吼。
“姬轩!
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你不是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
你明明有这个能力救他的……”
姬轩皱眉。
手里正要按下去的红戳悬了一半,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便见一个老态龙钟的青袍先生,正被三五个捕快紧紧地抱着腰。
面色狰狞地瞪着姬轩的方向。
“这个人是周元父亲。”
陈捕头在姬轩耳畔小声道。
这老先生倒是穿的一身儒装,似乎读了几本书的样子。
眉目间与躺在地上的周元有五六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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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轩颔首,将红戳按在了卷宗上。
接着道。
“不必去管他,我们把案子结了就行。”
“嗨。
姬主簿您就是太善良了。
殊不知有小人心比鬼祟还要阴毒!”
陈捕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是有些意思。
此刻姬轩已经将卷宗卷起。
“若是他真的闹事了,那就依法办理。
灵王朝的律法可不是摆设。”
“哎——”
陈捕头欲言又止地还要再说些什么。
但姬轩已经离开,走的时候沉着一张脸。
看上去有些愠怒。
“终究是心善,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啊……”
……
身后周元父亲狠辣的目光令人背脊发凉。
但姬轩担心的却不是他的威胁,而是他背后有什么人在引导这一切。
毕竟姬轩虽然在监天司里是出了名的,可他的名字却因为司幽的关系并没有传到监天司以外的地方。
走到外边基本上也没有人能认识他,更不用说叫得出他名字的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指点。
……
「监天司卷宗,玄字卷。
玄元历三百一十八年,七月二十六。
阴阳师御鬼案。
毙凶刘文广于谷子坟。
其手下戕害性命有三。
罪大恶极,然人死灯灭,不另做追究。」
……
监天司卷宗收纳处。
这里虽然有着极为普通直白的名字。
却也有着与之相反的极为森严的阵法守护。
内有四道门,分别代表‘天、地、玄、黄’四种不同等级的卷宗。
尽管如此,此处多的是黄字卷的卷宗,玄字卷的其实寥寥无几,更高层次的那更是没有一卷。
将卷宗塞进它应该存在的地方之后。
姬轩便进了黄字卷的门扉。
他在一排排架子边上踱步。
目光过处,是一卷卷用封条缚住的档案。
「一,二,三……」
「七卷。」
「呵……」
……
“要我说,是那个司幽办砸了。
墓地之下的地下水,那就是阴河!
据说连通着地府!
你们把地府的水给强行搅混了,那里头的鬼物不都得出来
我说殿下,您觉得呢”
回光珠倒映出公孙无忌的身影。
他身后是一片模糊,也不知道在何处。
姬轩坐在位置上,转着手里的毛笔,笔杆子时不时地砸在他脸上。
大门紧闭。
只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问题不是谁的问题。
现在分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只想知道……地下水被搅动之后会出现什么变故。
这两天已经有普通人被撞祟了,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那些个人都是喝了自家井水……井水不也是地下水,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譬如说——唉。
罢了。
殿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已经是阴阳术的范畴了,和灵脉有关。
我即刻从燕宁赶过来。
先说好……你得加钱。”
“要钱自己去逍遥王府拿,我这儿可是一个子都没有。”
“迂腐,迂腐啊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是吧”
见姬轩不再言语。
公孙无忌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我说……殿下,我们是朋友吧
那老王爷是脚趾缝里都抠不出几根毛来的……”
“我等你。”
姬轩丢下三个字。
手一扬。
前方的光幕顿时破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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