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分身……多少是有些弱了。」
少年纪源开口,似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转而却点了点头:「香火愿力倒是十分的精纯,足够发挥出三境初期的力量了。」
作为一郡郡城的城隍阁,其所拥有的香火愿力,自然是无比的精纯,同等分量远超寻常神祇的用心炼化。
不过借来的香火愿力终究有限,就如同那无根之萍一样,还是需要发展出稳定的来源。
只是神祇的信仰,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传播开来的,需要长时间的经营才行。
好在如今的情况下,这点倒是不用太过的担心。
已经有明心轩的商队,以及大量的江湖人士,在附近奔走相告,传播天一水神庙的存在。
同时也有莫一言等人,四处施展术法,以水神庙之名造福一方。
再加上郡守府的特别关照,想要快速积累稳定的信仰之力,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于是少年纪源心念一动,便转身融入正殿的神像当中。
更有一抹金光在其上流转,以借来的香火愿力,开始祭炼这一句香火分身。
毕竟纪源的本尊,所走的乃是仙道,尽管有详尽的秘法在手,所炼制出来的分身依旧无法尽善尽美。
所以化身的意志降临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精纯分身,方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能。
见状,纪源便带人退出了正殿,几番交代之后,就与林郁白一同离去。
坐在马车之中,两人推杯换盏,他也稍有的没去饮茶,而是喝起了林郁白随身带着的美酒。
「年纪轻轻的,天天只晓得喝茶,知不知道会少去许多应有的乐趣?」
林郁白摇着头,一副嫌弃的样子。
在他看来,面前的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有些不舒服。
闻言,纪源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他如今已经改变了很多。
自从在雨族的山脉中,解开了心中的执念之后,已经不再是少年老成的模样了。
只是因为所修功法的缘故,受到玄天之意的影响,一些时候不免会太过沉稳些。
「神玄宗的人,倒是比我更无趣了些。」
他转头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道道精光。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们甚至已经是踏上了返程,但是却依旧没有见到神玄宗的身影。
「简直比玄灵宗的人,还要像是乌龟一样。」
林郁白哼哼了两声,面色多有些不屑。
此话一出,纪源不由得哑然一笑。
所谓的玄灵宗,乃是凌阳府中唯一的宗门,玄灵二字其实说的便是玄龟。
这个宗门的弟子,行事无比低调不说,更是十分的能忍。
许多人就算是欺负到了他们的跟前,一般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
当然了,事实上也没什么人,胆敢欺负到玄灵宗的头上。
毕竟虽然人家脾气很好,却并不是说完全没有脾气。
而这个宗门的实力,更是无比的强横,就连九玄门都得被压上一头。
不过等后者晋升宗门之后,或许就会变得有些不好说了。
「只能是辛苦长老们,继续在暗中跟着了。」
纪源叹了一声,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天际。
在高天之上,三位长老隐藏在一朵白云之中,正警惕的盯着下方的动静。
然而神玄宗的人,却一直都不曾上套,硬是忍着不曾出手,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按照他们对神玄宗的了解,对方应该会悍然出
手才对,哪怕明知道其中有诈,也一样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如此才对得起,神玄宗弟子的霸道,以及受核心心法影响的疯狂。
反而想现在这般的风平浪静,才对不起外界给他们的疯子之称。.
「来,喝酒!」
林郁白举起手中的酒壶,畅快的灌了一大口。
一想到极为长老,正在高天之上暗中相随,他忽然便觉得壶中的美酒,变得更加美妙了一些。
对于此人的恶趣味,纪源无奈的笑了笑了,不过也还是喝了一大口美酒。
不得不说,酒水的滋味的确比灵茶,来的要更舒爽一些。
当又是半个月左右过去,纪源与林郁白已经回到郡城之外。
可是却依旧没有见到神玄宗之人的踪迹!
对方好像就此消失了一样,令人不禁怀疑是否早早的,就已经回到了重元府中。
「烦请长老,调动力量探查一番,看看神玄宗之人是否已经返回。」
回到钱家的庭院中,纪源便对现身的三名长老说道。
闻言,伤势已经痊愈的洪天长老,点着头便转身离去,应当是去探查情报了。
「两位长老,可是还有事?」
纪源见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便是微微一愣。
崔英红与上官无相对望一眼,随后便摇了摇头。
前者沉吟片刻,便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若是有需要的话,尽可以使唤我们。」
「至少在斗法厮杀这一方面,我们两人还是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的。」
此话一出,纪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暗想面前的两人,莫非也是受到了掌教的叮嘱?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有些显得唐突。
崔英红轻咳一声,随即便解释道:「一百多年前,我曾是玄天观捡回的弃婴。」
一旁的上官无相,也木讷着张脸,缓缓开口道:「我也曾是玄天观的弟子,只是在被带走之后,便划去了碟谱上的名字。」
纪源愣住了,没想到面前的两位内门长老,竟然曾与玄天观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当即就响了起来,每隔数年的时间,九玄门都会派遣弟子,前往玄天观中寻找机缘。
而若是发现了修行天赋尚可,或是身具部分气运的人,便会将其带回到九玄门之中培养。
只是在来到飞云郡后,便从未遇到过被带走的人,于是他也就将这件事情遗忘在了脑后。
「多谢两位前辈!」
纪源拱手做了一个道揖,神色浮现一抹恭敬。
他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便显得有些沉默。
崔英红与上官无相见状,也就只是点了点头,转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说起来他们也有些,愧对于玄天观的情绪。
当年的两人,都是因玄天观才得以活下来,且得到了其祖师留下的一些好处。
但是最后却带着这些好处,转而跟着九玄门的人离开。
尽管两家本是同源,但真要说起来的话,此举多少还是有些愧对玄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