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区,风安湖畔,民宿房。
青年再一次有节奏的敲响房门,听到“进”字后,才弯腰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垂着头说:“老大,你找我”
神秘背影依然站在窗台边,仍拄着根木拐,仿佛一直没挪过位子。
“齐翌又去看守所了。王秉钧和姬承鹏也在,应该是冲着帕昂山去的。”
青年冷笑:“他们居然还没放弃……帕昂山早没几年好活了,差佬休想撬开他嘴。”
“别小看警察,尤其这三个人,没一个简单的。”男子沉声道:“你最好换个地方,改掉计划,你那老巢不安全了。”
“可是老大……”青年略显不服:“帕昂山不可能背叛!这边的情况我了解,刑讯逼供、酷刑都不存在,最多不过是死,对他来说死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背叛的后果他最清楚,他不可能不顾他弟弟死活。”
咚!
背影提拐杵地:“糊涂!忘记娄岛是怎么死的了吗!”
“忘不了!”青年咬咬牙:“首领放心,我绝不会向娄岛一样轻敌。但帕昂山不一样,他不可能背叛我。而且到了这一步,目标即将……”
“目标”神秘背影冷笑,略略回头露出半张脸,森冷的青眼如刀般剜在青年身上:“目标有无数种方法达成,何必故意暴露金乌楼”
青年惶恐,冷汗潺潺而下,颤声道:“??(缅甸语,首领)!我……”
“把将死未死的帕昂山送给齐翌,抢在我下令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人枪杀金乌老太,再来假惺惺的向我汇报金乌楼暴露,塞吉,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青年浑身都抖成了筛子,满脸惊恐的看着背影的半张脸:“首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是为了……”
“为了报复王秉钧,为了借齐翌的手除掉曼温妙,给娄岛报仇顺便自己上位,是吧”
塞吉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整张脸再次回到黑暗中,男子直视前方,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我从不在意你们斗,甚至鼓励你们斗,所以到了你这个层面,我都会让你们带一个帮,让你们当boss,互相竞争,甚至互相火拼。
我相信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像苗疆养蛊,最后活下来的蛊王才是最强的,只要有本事,谁上来都可以。所以当年曼温妙借王秉钧的手坑杀娄岛我不在意;如今你借齐翌的手对付曼温妙,我也由得你去。
但规矩摆在这里,曼温妙高你两级,你要能害死他,我也只会欣赏你的手段,但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出手了,如果拿不下曼温妙,我会亲自摘掉你的脑袋。”
背影看似是在默许塞吉的行为,但塞吉听了这番话,却忍不住冷汗直下。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还想看看娄岛的儿子有多少斤两,没想到就这点能耐。你下去吧,不必再来找我了。”
塞吉弯下腰,涩声应是,倒退着往后挪了几步,直到退出房间将门关上,目光才渐渐凶狠起来:“王秉钧!曼温妙!”
……
与此同时,看守所,讯问室。
帕昂山死盯着姬承鹏:“我不会背叛我的兄弟和大哥!我知道你们有句话,清者自清,我没有也不会背叛他们!我是无辜的!”
“你说了不算。”姬承鹏轻轻摇头:“你心里清楚,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抓进来陪你。”
呼哧呼哧
帕昂山胸口急剧起伏,口鼻中发出拉风箱般的呼吸声,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姬承鹏眯着眼睛观察着他:“当然,你也可以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牢底坐穿,或者干脆被毙,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而你也算尽忠,至少心里那关好受很多。”
帕昂山心底那点小秘密被捅出来,他也不着急了,人放松不少,满脸都写着:你能奈我何
姬承鹏话音一转:“但,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被引渡回国,回北贡的监狱去坐牢,或者回北贡枪毙”
帕昂山瞳孔骤扩。他的心被姬承鹏一次次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弦已经快崩断了。
姬承鹏接着说:“而且,帕昂山,你有家人吗”
“……”帕昂山面无血色,额头上青筋暴露,十根手指下意识的抓在一起。
姬承鹏站起身,走到铁栅栏前,又点了根烟,伸到铁栅栏那头,诚恳的说:“想通了,就接下这根烟,我们联手,把那帮人都抓了,这是在救你,也是救你家人。”
帕昂山伸出手,手抖成个筛子,却迟迟没有接住烟,豆大的冷汗很快将他衣服打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姬承鹏也没收回手,就这么站着,无声对峙。
两个人之间,香烟缓缓燃烧,升腾起缕缕烟煴,混着暗淡刺目的白色灯光缭绕摇曳,缓缓上升。
烟已经快烧完了,姬承鹏感受着手指间的温热,心一点点往下沉。
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失败了吗
他正要收回手,帕昂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身子猛地前倾过来,他两手压在挡板上,勉强用嘴叼住了烟屁。
坐回椅子上,他蠕动着肥厚的紫唇,将烟屁往里送了送,猛吸了一口烟,叼着个烟屁股,半眯着一只眼说:“你赢了。”
他眼角有点滴水渍,像是被烟薰出的泪珠。
“那么,合作愉快。”姬承鹏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四根出来,剩下半盒直接甩到挡板上:“慢慢抽,管够。”
回到自己的位子,姬承鹏说:“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帕昂山。”
“籍贯”
“贡榜,北贡,shnstte自治邦人。”
“过来做什么”
“……”帕昂山还是有些犹疑,但很快还是老实说:“两个目标。”
他看向王支队:“第一,搞事情,能闹多大闹多大,狠狠打你们脸,让你们焦头烂额,然后在你王秉钧最疲惫最愤怒的时候,杀死你,为娄岛报仇。”
姬承鹏了然颔首,除了没猜到他们的目标是王支队以外,基本跟齐翌之前的判断一致。
“第二个目标,通过金乌,引导你们查出曼温妙,然后在杀死王秉钧后,把脏水泼到曼温妙身上,借你们的力量干掉他。”
这个目标,也和齐翌的猜测一致。
没急着问曼温妙和金乌的事,姬承鹏按部就班的抛出下个问题:“你们的头领是谁”
“塞吉,他是娄岛的儿子。”帕昂山详细说出了塞吉的体貌特征,以及他知道的几个秘密据点的位置,还报出了不少他记得的电话号码。
王支队当即下令,要老池立刻带一队人行动,赶赴各处抓捕这帮歹徒,并要求姜晓渝立刻定位这几个号码。
姬承鹏接着问:“为什么选中顾钊这帮学生”
“不清楚,这是塞吉亲自选的,我没多问。”
齐翌低着头若有所思,他觉得受害人是谁仅仅是计划中相对无关痛痒的可变通的一环,但他们居然是塞吉亲自选的人,这群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塞吉算计的
姬承鹏同样疑惑,但他没想那么深,也没太往心里去。
他想到了另外一桩事,侧头看了齐翌一眼:“你们中是不是有个人,一直顶着他的脸犯罪”
“是老k,但他背叛了我们。”
齐翌豁然抬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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