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石蛋肯定把心里的问题憋了一天了,到了现在才问出来。
“当然好了!”我说,“事情办完了,那些人慢慢就能恢复了。”
“哦!”石蛋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算很满意,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带哥去看的那些带血的衣服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说道:“没啥关系,主要就是死人东西阴气重,女人小孩儿体弱会被沾上,就好像中邪了似的!”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尽管我还没弄明白我师父把石蛋和柳婶儿一起带到江城,是为了什么。
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两个人,比以前热闹多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柳婶儿对我很好,衣服被她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子里。
这让我偶尔会想起离开老家的时候,站在屋子里对我招手的女人。
那个女人说是我妈,我没见过我妈,现在感觉,如果我妈还活着,应该也像柳婶儿这样吧!
石蛋很懂事,也很勤快。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我就开始带他在店里干活了。
“这些法器每天都要擦一遍!”我一边拿着绒布擦法器,一边教石蛋,“这些东西叫法器,专门用来布置风水用的!”
石蛋认真听着,然后学着我,小心拿起一尊铜佛,用细绒布仔细擦着,“哥,是这样吗?”
“对!”我点头,指了指柜台里面的东西,“那些东西是给人戴的,不能轻易碰,拿的时候要带手套。”
“我记住了!”
我师父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子午,跟我来!”
“来了!”我赶紧跟石蛋说了一声,就跟着师父去了书房。
这是我第二次进师父的书房,进来后,依旧有些庄严肃穆的感觉。
“坐吧!”师父坐到罗汉椅上,指了指他对面。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罗汉椅,外层已经有一层包浆,深红色的色泽,不知道多少年了。
“子午!从今儿起,店里的活儿,你试着接了,规矩就按照我之前的规矩来!”师父难得泡了茶,还给我倒了一杯。
我要接过去,师父没让。
“师父!”我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就好像,感觉师父要离开我,交代事情似的。
见我嘴唇紧抿着,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师父居然笑了。
他居然笑了!
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师父笑,今天他居然笑了。
“师父!”我不安地又叫了一声,“您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说您要出门?”
我真的不敢问你是不是要离开我的话。
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师父的陪伴,他就像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依靠,没有师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父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给我倒了杯茶,让我有些惶恐不安。
“子午!当年我把你领回来,到现在也快十年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天赋,我能教你的,都教完了,剩下的就差见识和经验了!你不能靠师父一辈子,总有一天师父会不在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可您身体还很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我不高兴他说这种话,声音有点儿高。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安抚道,“我只是让你开始试着去独立做事,就算我在不在,你都能独当一面,也算是出师之前的历练吧!”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离开我就行。
“哦!”我回答的有气无力,满脸不高兴。
“今天你去找胡老师,我先跟你说说。”
我坐直了,“好!”
“据他自己说,最近一段时间总感觉身边儿有人盯着他,并且不断遇到倒霉的事情,上课上得好好的,玻璃黑板忽然炸了!走路上,楼上掉下个砖头差点儿把他砸了。就连过马路的时候,那些汽车也好像看不到他似的,好几次都差点儿出车祸!”
“真的这么倒霉啊!”我有些咋舌,这人点儿背得有点儿离谱。
“虽然都没出什么大事,但也会受点儿小伤。”师父接着说道,“做饭的时候,煤气明明关了,半夜却忽然泄露,要不是有煤气泄露报警,估计在劫难逃。”
我认真听着,胡铁明本命年犯太岁,遇到一些意外事情很常见,只要像我之前说的,戴个开过光的观音无事牌或者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就能破解。
但是师父却把他的活儿接了,就说明不会这么简单,他八字里有命劫,金入木而出,如果不去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这人估计逃不过去。
“昨天来的时候,他原本身上有块玉的,莫名其妙就裂了。”师父继续说道,“我让他今天呆在家里不要出门,晚上让你去找他。”
“我知道了!”我说,“我去看看他平时所处环境,如果没有邪煞作祟,基本上就是本命年的命劫,这就好办了!”
师父说:“你之前不是看出来,金入木而出的命劫吗?利器,被人捅死?割喉割脉自杀?车祸,意外被撞死,这些都算。”
我点点头,“我昨天看他的面相了,只是沾染了邪煞之气,并没有将死之人的面相……”
说到这里,我忽然打住了。
既然没有将死之人的面相显现,那么意外死亡就不是必然的命劫,我猛抬起头。
“看出来了?”师父淡笑着问道。
“有人或者有邪煞捣乱!”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或者说是恍然大悟也可以。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就好!以后遇到事情,要多问,卜卦看相也一样,一定要多想想再说话,还有,很多事情会被表像遮掩住真实的情况,你一定要细心一些!”
我心里狠狠一震,赶紧站起来,“师父教诲的是,徒弟记住了!”
“好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出去做事吧!”师父说道,“对了,石蛋这孩子懂事,柳婶儿也是个心善的,能用!”
师父这就是给我吃了个定心丸。
我们这个行当,如果不是有很深的了解,几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出了书房,石蛋还在擦法器,扭头对我傻笑着,干得还不错。
“吴大师叫你进去干什么了?”他小声问我。
我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让我明天早上开始,早起锻炼叫上你,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像个豆芽菜!”
“呵呵……”石蛋捂着头,又是一阵傻笑。
白天没有客人上门,我又把店里的规矩跟石蛋说了一遍,晚饭后,我背上包,打车去找胡铁明去了。
到了师范大学后,我按照地址,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老旧的楼房前。
胡铁明就坐在楼梯口和人闲聊,一看到我就立刻站了起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