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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蝗虫噩梦

    苏引弟如梗在喉,只觉得身体冰冻三尺,浑身都不是自己的。

    看着老三媳妇儿模样,姜母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润润嗓,这才说道:“若再有下次,你便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娘家;到时等老二回来,再给你休书一封!”

    休书!

    苏引弟一脸震惊,浑身颤抖。

    女人一旦被休,如同一只破鞋,到了都抬不起头,还会被村子里的村民诟话。

    那样的生活简直不敢想象,还不如去死。

    不仅苏引弟,就连姜蜜也震惊不已。

    没想到娘此次居然说这么狠的话,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苏引弟,姜蜜抿唇沉默。

    不过像三嫂这样的德性,确实得威胁。

    “能不能成,你倒是给个话。”姜母耐心被耗尽,语气不耐烦。

    苏引弟苍白着脸,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颤抖的说:“我不会再跟小妹作对了。”

    “行!”得到了应允,姜母舒缓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挥手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苏引弟魂不守舍的从地上爬起,浑身跟没骨头似的往屋外走。

    前脚刚踏出房门,后面便传来了姜母淡淡的声音。

    “这几日若是在腰酸背痛,便去镇上看看大夫,或者是去村头看看赤脚大夫;莫要到时落下病根,省得到时被人议论我虐待儿媳。”

    “是。”

    恰好姜蜜也吃了姜父的最后一枚棋:“爹,这回我赢了。”

    姜父看着溃不成军的棋局,一脸懊恼:“唉,早知如此,我便不让你了!”

    但姜蜜却吐着舌头,一脸顽皮:“是是是,多谢爹爹的手下留情,不然我早就输了。”

    “哈哈哈。”姜父哈哈大笑:“我闺女有进步,有进步!”

    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两人,姜母没好气的吐槽着:“瞧瞧你们两个,我在这边训人,你们两个倒是好,在这悠哉的下起了棋!”

    随后故作严肃,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姜蜜。

    “哎呀。”姜蜜站起身来,亲昵的挽住母亲的手腕:“娘,这次说话会不会太重了些,瞧着三嫂那模样,该不会想不开吧”

    前世她听了不少传闻,一些女子在得知急间被夫家休弃之时;便会大受打击,从而一蹶不振,想不开,寻了短见。

    看着三嫂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该不会真想不开吧

    姜母却不以为然,轻弹着姜蜜的额头:“放心,她惜命,最多就是安分一段时间,你就将这心放在肚子眼里吧。”

    在老三媳妇儿嫁过来的这几年来,她早就将她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屁股一撅,便知道她放的什么屁。

    轻拍着姜蜜的手背,姜母一脸心疼:“倒是你,为了姜家和睦,一直忍耐至今,委屈你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老三媳妇儿欺负蜜糖了,大多数都是闺女绕道而行,欲或者是置之不理,极少和她产生分歧。

    “不委屈,不委屈,三嫂就是嘴巴毒了些,本意还是好的。”姜蜜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前世这么大的冤屈,她都经历过了,更何况被三嫂针对一点。

    “好了,今晚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姜母慈爱的摸了摸闺女蓬松的发顶,一脸柔和。

    “好!”姜蜜乖巧点头,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心中甚是疑惑。

    怎么回事今日竟然这么早便困倦了。

    一回到屋,腿一离地,人便昏睡了过去。

    ……

    姜母屋。

    姜父抽了一口旱烟,烟杆之轻敲在椅子上,轻吐一声,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媳妇儿,你有没有发现,自打王杰一事过后,闺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变得乖巧懂事,头脑灵活;近日也消瘦了不少。

    “那又如何就算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蜜糖是老娘生的。”姜母不以为然,将洗脚水放在姜父脚下,温柔的为丈夫搓洗脚。

    但眼神垂眸,之前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种红薯,老祖宗托梦,还有那上千的银票……无一不在透露着一种诡异。

    但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姜蜜,就是她的闺女。

    姜父悠悠的叹了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旱烟,哈哈笑道:“说的也是,再怎么样也是咱的闺女,咱捧在手心的宝贝儿。”

    ……

    皎皎月光高挂长空,夜晚的风,为夏日燥热的空气带来点点凉爽。

    放眼望去,金灿灿的稻子随风左右摇摆,看着格外喜人。

    姜蜜喜滋滋的随着家人一起秋收。

    嗡嗡嗡

    忽然一道嗡鸣声,从耳后传来

    闻声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蝗虫扑面而来;数量之大,足以遮天日。

    刷——

    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嗡嗡嗡

    砰——

    姜蜜猛的从梦中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冒了一身冷汗,看着乌漆漆的墙壁,没有密密麻麻的蝗虫和嗡鸣声。

    “呼。”姜蜜重重的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大庆过近年来闹蝗灾,蝗虫乃是所有农民的噩梦;蝗虫所到之处,只需片刻,就可以将那庄稼扫荡的寸草不生。

    之前饿的饿死,累的累死,人数不断的骤减。

    这蝗灾无人拿它有办法,唯有今年才好些,看到了希望。

    但姜蜜现在完全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便是那密密麻麻的嗡鸣声,令人头皮发麻。

    次日,姜蜜顶着两个熊猫眼,满身疲惫的从屋内出来,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苏引弟从屋内出来迎面撞上姜蜜,想起昨日婆婆的警告,匆忙从旁跑过,连招呼都不敢打。

    姜蜜也无心计较这些,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深黄的蝗虫,坐在院内魂不守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石桌上画着圈圈。

    在姜母醒来之后,便看到大儿子正在蜜糖周围团团转;以为姜堰是在欺负妹妹,大步一抬,小手一拧,不满的呵斥道:“你咋回事一大早起来就在这欺负你小妹是不是皮痒了”

    姜堰捂着耳朵痛呼:“诶诶诶,娘,我没欺负小妹,一大早起来我便瞧着小妹在这发呆,我叫了好几句也对我爱搭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