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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科学的地狱火炮

    这一场战争,如果有旁观者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错以为,这是一场同归于尽的战斗!

    斑鸠还是过低的估计了炸弹的力量,而且,也过低地估计了近百颗手榴弹,在不过几百平方的范围一起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威力!

    那一队挤挤挨挨的白人骑兵,完完整整地吃下了所有的爆炸。

    甚至都没有惨叫声发出来。

    只在那一声巨响之后,山丘上便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这场战斗没有过程,它甚至都没有正式宣告开始,便在那‘轰’地一响之后,结束了!

    就像是两只球队刚刚拉开架势,其中的某一方突然惊愕的发现,自己一方全体队员都被发了红牌罚下了,而且还是终生禁赛那种!

    什么原因不知道,也没地方说理去。直到死他们也没有想明白。

    一切都戛然而止!

    ……

    快枪手比尔站在他的队伍的最后面,他是个勤劳的家伙,不但担任了这支队伍的指挥官,还自己给自己加担子,做了这支队伍的军法官。

    当那漫天而起的‘石头’朝他砸下来的时候,他还曾经无比的疑惑——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答桉,便看见了拔地而起的火光!

    那一瞬间,见多识广的比尔上尉,第一时间跳下了马背!

    当他的屁股离开马背的时候,他的嘴里大叫着“……”

    然后他便听见了身后一声巨响,自己一下子被抛飞了起来。半空中的他,依然倔强地坚持着要将那个没有说完的单词说完“a……”

    这个单词说得特别长,虽然他在空中翻滚得像是被猫爪拍打的毛线球,但是他那辗转曲折的高亢嗓音,被拉成了一条被扯开的绵绵不绝的毛线,粗粗细细地响起。

    直到他掉落在了地上,以倒栽葱的姿势跌落,又哗啦啦地向山丘下翻滚。“k”这个发音才终于从它的嘴巴里完整地吐出来。

    血水混合着血沫,一股一股地从他的嘴里喷射,像是连喝了20瓶啤酒的酒鬼,在继续往肚子里灌下第21瓶之后那样,一泄汪洋!

    比尔强大的求生**,驱使着他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便又爬起来继续奔跑。

    山丘的坡度并不大,但是这意味着这个坡很长!

    比尔站起来之后便又跌倒了下去,但是他是个身手不凡的牛仔,即使是摔倒了,也依然摔倒在奔跑的路上。借助这个摔倒的动作,他竟然又远离了爆炸中心好几米远。

    然后他又爬起来,继续奔跑!

    ……

    山丘上。

    头皮是第一个从泥沙里站起来的。

    在这处堑壕中,他原本的位置是靠近那一面八色大旗。他立下了‘旗在人在旗亡人亡’的誓言,坚决要站在旗帜的下面。

    爆炸早已经将旗杆掀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头皮从泥沙堆里钻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地上到处摸索。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像是一只干瘦的青蛙一样。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旗还在!”

    “哈哈!旗还在!”

    “斑鸠,哈哈!旗还在!”

    头皮兴奋地大叫了起来,高高地举起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截黑乎乎的手臂骨,不知道它曾经属于谁,但是它的长短粗细,便和折断的旗杆差不多。

    上面还丝丝缕缕地连接着些筋肉什么的,头皮用另外一支手捋了捋,更加确认这就是他所要守卫的旗帜了。

    “旗还在!”

    “斑鸠,你看,旗帜还在!”

    他亲昵地凑近‘旗帜’,像是抱自己的孩子一样地抱着它,亲吻它!虽然它破损得丝丝缕缕,但是,没错,这就是那面旗帜的味道。

    他立誓要守护的这一面旗帜,从火鸡岭上的腥风血雨中诞生,一路走来,上面不知溅落了多少人的鲜血。

    也包括他自己的鲜血。

    他熟悉得很。

    ……

    巨硬的双腿在空中用力的挣扎着,像是一棵想要自己将自己给拔出来的萝卜。

    等他将自己给拔出来之后,身上的衣裳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全身都是黑乎乎的一层壳。傻乎乎地站在地上,雪白的肉和漆黑的壳交错在一起,乍一看,这不就是个偷面粉的黑叔叔吗?

    “嘿嘿!”

    “嘿嘿嘿!”

    他傻笑了两声,抬起自己的手掌在眼前晃了晃,好像是在抓什么。

    胡乱地扑腾了一会儿,他看见泥土堆里还有两只腿。

    他想起来了,那不就是银块吗?

    这个老瘸子!

    他歪歪扭扭地扑了过去,抓住那两只腿,用力一拔。

    “老瘸子,我来救你啦!”

    他高兴地喊到。

    手上拿着两截只到膝盖的断腿,巨硬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看了看手中的腿,又看了看那个土堆,他彷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样。

    怪叫了一声,将那两只断腿一抛,朝着堑壕里,刚才斑鸠所在的位置大喊了起来:

    “斑鸠!斑鸠!”

    ……

    斑鸠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很快就要死了。

    他猜,他的背上一定压着个大家伙!

    说不定是一匹马!

    他像是一条蚯引一样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从松软的泥沙下掏出一个洞来。

    可是,随着鼻翼间吸入越来越多的泥沙,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麻木。

    哪怕是曾对自己说过一千次一万次:我不怕死!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对于死亡的恐惧依然战胜了一切。他在拼命地想要抬起头来。

    但是,越是心慌,却越是什么都做不好。

    就像是溺水之人,拼命地想要钻出水面,结果越是用力,死得越快。

    就在他的意识都快要渐渐地模湖地时候,却又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斑鸠!”

    “斑鸠!”

    记忆的洪流一下子涌入了他将要麻木的脑海,力气回光返照一般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撑——鼻息间终于迎来了清新的空气!

    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

    压在他身上的并不是马,而是昏迷的比索。

    就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比索比斑鸠更快一步,扑倒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个幸运的家伙,他并没有死。

    不过他醒来之后,噼头盖脸地就挨了巨硬两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t差点把斑鸠给捂死啦!”巨硬的两颗大眼珠子快要盯到了比索的脸上,一张嘴歪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被炸的,还是被气的。

    比索依旧是懵逼状态,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山丘下。

    那里,一个屁股上还燃着火的家伙,正在一跤接一跤地,转着圈子跑来跑去……

    一边跑,一边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跑!跑啊!”

    “比尔福瑞斯!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