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倾跟凤兮夜说着话,因为汛情带来的烦忧好像少了许多。
忽然有人来报,“凤语郡主有事求见。”
凤兮夜听到凤语的名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让她进来吧。”处于对凤语的愧疚,凤兮夜不单单给了她郡主的名号,还给了她一个闲职。
凤语面色红润,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进了御书房,面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消失。
“哥哥,语儿今天进宫是想跟你说一个大喜事的,翎哥哥同意跟语儿成亲了,这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非他不可了,更何况……”
她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目光扫向凤九倾,然后才继续说:“语儿可是帮了你一个天大的忙,难道你就连这么一点简单的事情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要说凤兮夜之前不同意凤语跟南宫翎的婚事,是因为他还把凤语当妹妹,不想让她在南宫翎的身上受委屈。
可是他最近察觉到了凤语正在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办法把她当成最爱的妹妹来对待了。
“好。”既然不再是疼爱的妹妹,那就是一颗能被任意摆布的棋子。
刚好他也很担心凤九倾恢复记忆之后还舍不得南宫翎。
若是凤语跟南宫翎成亲了,他倒也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一下轮到凤语不可思议了,她还以为她要软磨硬泡好长时间才能让他答应呢。
“哥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要反悔。”
凤兮夜冷笑,“只要你自己不会有反悔的一天就好了。”
求到了想要的婚事,凤语也没有多留,匆匆跟凤九倾道了别就出去了。
凤九倾没搭理她,只是在脑子里想着那个叫南宫翎的男人。
他跟凤语要成亲了?
凤九倾脑子里想着这个事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凤语配不上南宫翎。
不过人家南宫翎自己都同意了,她一个外人也不好置喙。
她只是好奇,“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吗?怎么忽然想通了?”
“因为我发现我对别人好,别人可能不一定觉得我是在对她好,反而觉得我是在害她。”
凤九倾有时候也觉得凤语有点不识好歹,而且她对她还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让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汛情越来越严重了,某些地方更是遭遇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洪水。
折子一封一封地递进宫里,凤九倾看都看不完。
“我觉得我应该出宫去看看。”看看她的子民们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这里的许多折子都写满了百姓们所生活的水深火热,她想她作为一国之主,也应该去看看了。
一来是为了稳定民心,让臣民们知道她的确一直心系他们,二来是她真的想知道汛情的实际情况。
凤兮夜想也没想就直接甩出两个字,“不行。”
知道这有点太冷漠了,他仔细跟凤九倾解释。
“那边很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我不放心。”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以前也救了很多人。”
“你以前?”凤兮夜闻言震惊又不解。
凤九倾闻言也愣了一下,她明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就在刚才,眼前却莫名地闪过几个画面,可抓又抓不住。
她面露痛苦,对上凤兮夜担心的目光安慰道:“我没事,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东西,记得不是很真切,总有一天,我会全部都想起来的。”
她只觉得凤兮夜和她一样,希望把丢掉的那些记忆找回来。
可凤兮夜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十分的恐慌,他小声喃喃道:“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不希望你的身体出现任何的意外。”
可能是和凤九倾的亲密日子过的久了,他都忘记这大燕朝的药再好,也总有一天会丢失效用,蛊术中的忘忧蛊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被种下这种蛊术的人,会逐渐丢失以前的记忆,多用于沉浸在某些过去走不出来的人。
忘忧蛊和情蛊比起来要有好的多,不是无解,只是时间长了人也会变的混沌。
可比起失去凤九倾,他更害怕凤九倾跟他形同陌路。
看着他恍惚的神色,凤九倾摇了摇头,“其实我自己还是很想想起过去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凤九倾再次提起想要去汛情最严重的地方。
“既然我是少主,那就应该听我的。”
凤九倾每一次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凤九倾拧了拧眉头,不认同道:“你若是跟我一起去了,朝中的大小事请该如何办?”
这事情又绕回去了,“你是少主,我只是妇唱夫随。”
凤九倾没了脾气,倒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可汛情却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凤兮夜也意识到这一次的汛情,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上许多。
凤九倾也不跟凤兮夜小打小闹了,“我必须去看看。”
也不等凤兮夜回答什么,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御书房,命人下去安排了。
凤兮夜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阻止她了。
边也跟着安排,凤九倾出宫这一天,他默不作声地坐到凤九倾的身边。
凤九倾睨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宫里的事情都已经都安排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九倾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宽慰了不少。
马车咕咕噜噜地朝着汛情最严重的地方——西城而去。
只不过各个地方的雨都下的很大,出了烟都不久,他们就只能撇下马车,转而步行。
路上很是泥泞,原本紧实的地面被雨水跑的发软,脚一踩上去&nbp;就会陷到小腿,每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凤兮夜看着养尊处优的凤九倾毫无怨言地走着,一张明艳的脸上,都是坚韧。
他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九儿,早就不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西域少主了。
他愣了愣神,眼眶莫名的有点发热。
“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