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你没事吧?”
侍从吓得脸色苍白。
秦花舞一进院子便见到了这一幕,目光一瞥,便见到了放在桌上的那一抹刺目的红色。
他气得一脚踹翻侍从,大声呵斥,“混账,谁让你把它拿到这里来的?”
侍从站起来,只见到秦花舞抱着凤九倾回屋的背影。
秦花舞心里暗骂南宫翎,他这边安抚凤九倾安抚得焦头烂额,他那边倒好,还成上亲了。
将凤九倾安置在床上,顺势搭手把脉,手底脉象十分的混乱,应当是凤九倾见了那请柬,体内情蛊苏醒所致。
秦花舞治得了许多疑难杂症,就偏偏对着蛊毒束手无策。
方才那侍从还在外面,不敢离去,他便招手让他去请他爹——药王谷谷主秦肆过来。
这些天不知道他在屋子里鼓捣什么东西,他也许久没见他了。
“这……”
侍从有些为难,秦肆是个药痴,手底下的事情若是没有做完,谁叫也不会出来。
秦花舞眸色深深,恼怒道:“你就说他的宝贝徒弟要成亲了,再不出来赶不上喝喜酒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这个当儿子的还没有他徒弟的面子大。
侍从这才撒腿朝着秦肆的制药房跑去。
没一会儿,那在制药房待了好几天的秦肆浑身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匆匆而来。
“语儿要成亲了?”
秦花舞刚给凤九倾喂下一颗止痛药,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眉头堆到一起,都快打结两人,对秦肆十分不满。
“你倒是记得她。”
秦肆不以为意,哼了一声,“你若是有语儿那样的天赋,我也这样对你。”
话音落下后,他才瞥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凤九倾,“这是?”
他面色有点怪。
秦花舞虽然平日里跟他不亲近,但到底是父子,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胡思乱想,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论资质,她可比你那宝贝徒弟厉害多了,快来给看看。”
秦肆吹胡子瞪眼,对秦花舞的话不以为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救人要紧。
不愧是老谷主,刚把上脉,脸色就变了。
“你这朋友到哪里惹上的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秦花舞嘴角一动,好不容易才把那句到了嘴边的“都怪你那个宝贝徒弟”给咽下去。
“不知道,你快说说有没有办法治。”
秦肆摇了摇头,“这情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都跟她的身体长在一块儿了。”
这些东西,秦肆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一边将凤九倾的手塞回被子里,避免着凉,一边回头问秦花舞,“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两父子平时谁也不搭理谁,就一件事情有相同的见解,那就是都极其不待见这巫蛊之术。
秦花舞笑了笑,眼神有点冷,“与其问这个,你不如好好想想药王谷那么多学生,你到底把这些东西传授给谁了?”
就连秦花舞这个亲儿子,秦肆也不相信他的定力,不向他透露分毫,秦花舞学这些东西都靠他自己钻研。
倒是妙语一个外人,倒是哄得他将那些藏得极深,不愿意教授给人的东西都让她学了个十成十。
秦花舞话音刚落,秦肆便立马想到了妙语。
他立马否认,“绝对不是语儿,她一个姑娘家,又那么善良,又怎么会对别人使用这么阴毒的东西,再说了,她下山之后,大家都见到她在救人。”
“你断不可因为一时嫉妒,就胡言乱语。”
秦花舞冷笑,这些年压在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抒发出来。
“嫉妒?我还以为您什么也不知道呢,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觉得我不务正业,她离你天高皇帝远,你倒是只觉着她心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在外面偷生的闺女呢。”
老谷主气得伸手打人,还摸到秦花舞,床上躺着的凤九倾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嘤咛。
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便消失了大半。
凤九倾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有两个人影,但胸口的疼痛让她眼前发昏,她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胸口的疼痛比刚才好了一点,但效果也不甚明显。
现在的疼痛不像以前是一阵一阵的,而是像连绵不断的高山一样,有起有伏,有时候疼的轻一点,有时候疼得让人受不了。
“您是秦老先生?”
秦花舞的面貌跟秦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凤九倾一眼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
跟除了妙语以外的人说话,秦肆都十分冷淡。
“你这蛊毒究竟是怎么来的?”
凤九倾犹豫地揣测着秦肆跟妙语之间的联系。
秦肆听了秦花舞的话,心中已经有些不是滋味了,心里还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所教授的徒弟是个心狠的。
所以急于从凤九倾这个受害人这里再确认一遍。
见她犹豫,便大手一挥道:“没事,你猜测是谁就是谁,我这把年纪了,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着急上火,你是不是想说是我那徒弟妙语?”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凤九倾自然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如果真要说我身边有什么人精通蛊术的话,那边只有妙语了。”
秦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敢问姑娘的身份是?”
凤九倾知道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最后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糊弄了,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
“前晟王妃凤九倾。”
这样一说,秦肆顺便明了了,如果凤九倾是晟王妃,拿她怀疑妙语也不是没有根据。
他跌坐在椅子上,他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感觉这些年对妙语的宠爱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秦花舞看他那样,也懒得管,又掏给凤九倾两颗止疼的药。
“你先暂时吃着这个,可以压制疼痛,不过也不能多吃,不然身子就吃坏了。”
凤九倾点点头,自然也知道止疼药吃多了会有一定的抗药性。
接过药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谢谢,这些时间麻烦你了。”
想着她来到药王谷之后,秦花舞就想着法儿地给她解闷儿,到头来她身中蛊毒还要麻烦他,实在有些愧疚。
秦肆也回过神来,此时对待妙语已经没了那么多的恻隐之心,“凤姑娘,你放心,我药王谷绝对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