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根本谁都不认识,动手推了我。我撞到墙壁上,就晕倒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你那天有点吓到我了,所以我也没有跟谁打招呼,就自己离开了……”
也许是羞耻感作祟,也许是那天晚上留给她的阴影太大,司夏最终还是没敢坦白。
战玖宴眼神震动,“你是说,我伤了你?”
司夏怯怯的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不顾她的感受,丝毫不怜惜。
说伤了她,也不算冤枉吧?
突然,她觉得手臂一凉。
原来是战玖宴撸起了她的袖口。
当看到那两道还没有完全褪去的青紫指痕的时候,司夏的心脏差点没直接从嗓子眼蹦出来。
天!
那是那天晚上战玖宴在她身上吮出来的吻痕!
而且,更恐怖的是,战玖宴好像已经看到了。
他发现她撒谎,会不会直接把她撕碎了啊!
司夏连忙将手抽回去,慌乱的将袖口放下来。
怎么办?
是不是主动承认错误,比嘴硬的下场要好一点?
“对、对——”
她正要道歉。
谁知道,战玖宴也开口了,“抱歉。”
“嗯?”司夏一秒愣住。
她、她没听错吧?
刚刚,战玖宴是在跟她道歉吗?
战玖宴唇线紧绷,脸色十分难看。
原来,她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伤害过她。
“以后,不会了。”战玖宴沉沉的开口。
司夏看着他少有的郁闷表情,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估计是那两个吻痕淡了很多,让他误以为是他伤她留下来的伤痕了。
“……”
见总算是糊弄了过去,司夏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战玖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之间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已经走过两三拨了,司夏觉得总是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那个,玖爷……我推你回病房吧?”
没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司夏便推动轮椅,两个人往医院里面走去。
回到病房之后,陆然不在,护工也不在,她不好意思开口说走,只能尬坐在那儿。
战玖宴靠坐在床头,百无聊赖的想要翻翻杂志。
随便翻开一本,第一页几个硕大的字体就是,“春风化雨,新晋小花顾雪妍的假期VLoG”。
眉头一皱,他直接将杂志扔到了一边。
余光一扫,发现司夏已经走到了床边,“……玖爷?”
战玖宴对她有一丝抱歉,所以语气并没有那么冷,“嗯?”
司夏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他跟前,“你把这个收着。”
战玖宴狐疑的将那张纸接过来,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俊脸冷了三分,“五百万分期还款?什么意思?”
司夏连忙解释,“我知道我父亲住院那五百万押金是你帮忙垫付的,我非常感激。等我父亲出院之后,我会把卡里的余额先还给你,剩下的我会想办法慢慢还的。”
男人眉角一抽,脸色更难看了,“你再说一遍?”
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上面没提到利息?
“玖爷,不是我不愿意给利息,而是……我前两天刚刚丢了工作,手头有些紧。不过,我正在找工作,等找到工作之后,我就会慢慢还钱。”
司夏说这番话的时候,瞪着一双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信誓旦旦的。
可战玖宴差点没直接被她给气死。
他堂堂鼎丰集团的总裁,给岳父花五百万,还要让媳妇分期还款?
这是要让他被口水淹死吗?
可看到司夏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算了!
毕竟之前伤过她,这次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见战玖宴迟迟没有开口,司夏以为他不乐意,便小心翼翼的开口,“玖爷?”
“给我倒杯水。”
“哈?”
战玖宴抬眸看她,“不是要还钱吗?你没工作,拿什么还?以后照顾我非工作时间的起居,用工资抵债。十万一个月,还清为止。”
司夏眨巴了一下眼睛,大脑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十万一个月,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
三年才够还清三百多万。
虽然……时间有点长,但能够还清这个人情,她就不欠他什么,至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还是公平的。
“一言为定!”
司夏立刻朝他伸出手,那阵仗像是要拉钩。
“幼稚。”
战玖宴翻了个身,留给她一个背脊梁。
司夏也不介意他的冷漠,“我马上给你倒水。”
喝完水之后,陆然也过来了,司夏就提出时间不早,要回家。
见战玖宴没发表意见,她跟陆然道别之后就要离开。
可谁知道脚下的步子刚刚迈开,就听到身后战玖宴硬邦邦的开口,“我要洗澡。”
陆然连忙上前,“玖爷,我去帮您放水。”
不过,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接收到了战玖宴一记冰冷的眼刀。
他一个激灵,回头看了一眼司夏,瞬间反应过来,“那个少夫人,您能不能帮忙搭把手啊?我刚刚想起来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没打,先出去一下。”
“等等!”司夏还没来得及拒绝,陆然已经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司夏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玖爷,可不可以请护工过来……”
战玖宴坐了起来,“欠债还钱,怎么?想当老赖?”
“谁说我不想还钱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
“……”
一句话,把司夏的退路给堵死了。
她只能转身去了浴室放水。
等她将战玖宴推到浴室之后,转身准备出去。
谁知道,手臂被一把抓住,“你去哪儿?”
司夏愣住,“你洗澡,我当然要出去啊。”
“你出去,谁帮我洗?”
司夏的脸瞬间红了,“你……”
“你父亲不是在住院么?没伺候过病人?”
她当然伺候过病人!
虽然平时上班很忙,但是一有空她就会去医院陪着。
但是男女有别,父亲刚刚动完手术不方便那几天,她都是请男护工帮忙给父亲洗澡的。
要给成年男性洗澡,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不想伺候,那就出去,顺便把床头那张欠条带走。”战玖宴淡淡的开口,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