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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卢镜年给她介绍,梁矜上并不懂稀有矢车菊蓝宝石的价值。

    真正吸引到她的,是那份设计灵感。

    卢镜年的这枚蓝宝石戒指,灵感来自于威尼斯交错的水道和浪漫的桥梁,那抹蓝,比倒映在海面上的星月流光更璀璨。

    没有一个建筑人会不爱上它。

    梁矜上心念一动,“你说这枚是为自己准备的?”

    卢镜年颔首。

    “所以,你要向司榕求婚了?”

    这几乎是不问自明的事,卢镜年继续点头。

    如果卢镜年和司榕都快要结婚了,那么当初乐泉闹了乌龙的“定心丸”算是真正可以定心里。

    梁矜上也不必再担心,司榕对那两条朋友圈是在透露对商遇城的暧昧。

    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到这里,似乎是说得通了。

    卢镜年是一名珠宝设计师,深爱着司榕,又与商遇城的背影极其相似。

    他原本就有让司榕给他的工作室拍宣传照的传统。

    而司榕碰到特别稀有昂贵的戒指,也会发各个平台替他宣传。

    误打误撞戴了初恋男友的求婚戒指,引发了梁矜上的不满——但她不是故意的。

    所有的事都巧得不可思议,却由不得梁矜上不信了。

    因为卢镜年已经亲口说要求婚。

    梁矜上把产品图推回给卢镜年。

    卢镜年挑了挑眉,“你不喜欢?”

    “喜欢。”梁矜上很坦然,“但这是你给司榕花费的心思,我不夺人所爱。”

    卢镜年在听到“不夺人所爱”这四个字时,挑了下眉毛。

    原本俊美的眉眼染上几分痞气,倒真有几分颠倒众生的贵公子相。

    “我以为看到喜欢的东西,生出占据心才是常态……”卢镜年别有深意地看着梁矜上,“我想梁小姐对现在的生活状态一定很满意,才会别无他求。”

    “占据才是常态?”梁矜上不以为然,“这话就像在说,贪婪才是人类的本质一样。”

    “人类的本质难道不就是虚伪和贪婪?”卢镜年靠进椅背,“就比如这次戒指的事。我想梁小姐应该十分介意的,不然商大总裁不会这样大动干戈,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既然你介意,现在有个同样的机会,让你以牙还牙,为什么不呢?”

    梁矜上托着腮,微微皱眉,“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

    梁矜上跟他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有深入交流的交情。

    他好像不惮把自己都阴暗面剖析给她看,但梁矜上没什么兴趣了解他。

    他这么积极推销一枚原本给自己心上人准备的戒指,倒是提醒了梁矜上一件事。

    “卢先生,有个问题可能比较冒昧。”

    “你问。”

    “据我所知,司榕现在还在跟前夫走离婚程序。”

    卢镜年唇角含笑:“嗯。”

    “而你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梁矜上停在这里。

    卢镜年嘴角的弧度加深,似笑非笑,“我发现梁小姐的自我道德约束感很强,你知不知道,这么死板的人,很容易吃亏啊?”

    梁矜上不是道德感强,她才没这么闲去管人家是不是婚内出轨。

    “不,我只是觉得卢先生站出来认爱的时机很巧。”梁矜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洞悉道,“按理说,你们都走到快结婚的阶段了,应该也交往了不短的时间。”

    之前应该都很低调,毕竟有违法律道德。

    怎么就这么凑巧,司榕正好就在商遇城出现在米国的时候发了那张似是而非的北一给你找。

    而卢镜年也是在司榕涉嫌破坏商遇城感情的时候,站了出来替她解围,把背影照和戒指的锅都背了过去。

    诚然,他们两个人刚刚的解释都入情入理。

    但梁矜上是不是也可以怀疑,凭着卢镜年对司榕对感情,他完全可能只是站出来替司榕圆谎的。

    毕竟,司榕的目标如果真的是商遇城,故意做那些小动作是来破坏商遇城感情的。

    那她就把商遇城得罪透了。

    商遇城当下眼里心上的人都不是她,挑衅了商遇城的心尖尖,就是纯粹的自掘死路。

    卢镜年嗤笑一声,“没想到我只是替商总设计一枚戒指,我的未婚妻居然要这样被你猜疑。”

    “我为什么这时候站出来认爱,当然是被逼的。像你说的那样,司榕还没恢复单身,我自己可以不惧风言风语,但也不想让流言伤害了她。”

    “如果不是商总急着讨好你,又没能力哄好自己的女人,我跟司榕完全可以更稳妥低调地处理好这段感情。”

    梁矜上冷眼看着。

    卢镜年狡猾神秘还带着不收敛的那点邪气,大概很多女人都很难抗拒。

    而且他很擅长pua。

    但可惜,梁矜上今天格外清醒。

    她挑了挑眉,“容我提醒一下,你那张那高调的背影照片,可不是别人拿抢逼着司榕发。如果要真说无辜,她并不比你口中对你们施压的商遇城无辜。”

    话说到这里,梁矜上已经不想再跟他交流。

    菜还没上,这餐饭也没有吃的必要了。

    等司榕从洗手间回来,就只有卢镜年在低头玩手机。

    “她人呢?”

    卢镜年:“走了。”

    司榕优雅地坐进椅子里,她的背后还有伤,坐到位置只占座椅的三分之一。

    卢镜年从手机里抬头,托腮欣赏司榕挺直修长的侧面。

    他们都是孤儿院里无父无母的野孩子。

    司榕八岁那年被司家领养,再重逢时已经是十年后。

    司榕出落得比谁都像一个天生矜贵的千金,当时的卢镜年在她面前又自卑又无法自控地着迷。

    司榕就像感觉不到他的目光,点了一瓶酒,“今天要谢谢你,我请你喝酒。”

    “喝酒就不必了……”卢镜年笑了一下,“我还是喜欢看你皮肤光滑没有留疤的样子。”

    司榕抿唇,转头淡淡地看着他。

    “好,我说错话了。”卢镜年歪了歪头,“感谢就不必了,我看这位梁小姐也未必就信了我的说辞。”

    “可是她走了。”司榕微微蹙眉。

    她以为梁矜上走了,当然是因为误会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