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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矜上把原本在喝的牛奶放了下来。

    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查出什么了,找到宫念了吗?”

    要一天之内,在星城这样一个常住人口逾千万的城市找到一个人本身就很难。

    “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孩子,一般不会留下社会行动轨迹。”贺小缺客观道。

    所以找起来就更是大海捞针。

    梁矜上难免失望,“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贺小缺道:“换了个思路,从你男人身上入手查了查。”

    梁矜上眉头一挑,似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商遇城来星城就是为了找宫念的,而且从他昨天视频时说的,“宫念没事”来看,他应该已经亲眼见到过宫念了。

    只要查出商遇城在星城去了什么地方,就能很快排查出宫念的下落!

    “哪有这么容易?”贺小缺淡淡玩味道,“你当商遇城是吃素的?”

    商遇城在星城只待了大半天,明面上能查出来去过的地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某家高档私立医院,一个是T家全球连锁珠宝城。

    后者与贺小缺无关,他只说那家私立医院。

    “宫念在那家医院?”梁矜上说完又很快想到,贺小缺说自己并没有找到宫念,“那医院住的是谁……?”

    第二天,梁矜上在贺小缺的陪同下来到那家私立医院。

    商荣住在VIP病房。

    他似乎不奇怪梁矜上会找到这里,目光频频往她身后的贺小缺身上瞟。

    贺小缺长得太扎眼,尤其他身上还有一股商荣这类人都嫉妒的阳刚十足的气质。

    商荣先开口发问,“梁矜上,这男人谁啊?”

    “他是我朋友。”梁矜上开门见山道,“商荣,宫念呢?”

    商荣微微泛着青黑气息的脸,有一丝不耐烦,他一指贺小缺,“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做什么的,你先让外人出去。”

    梁矜上见商荣一反常态地透露出配合的态度,免不了心怀希望。

    她朝贺小缺投去一眼,贺小缺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在病房外面等你,有事你喊我。”

    这是说给商荣听的,但其实梁矜上觉得已经大可不必。

    现在的商荣如果想动手做点什么,大概武力值还不如她。

    商荣看上去一天比一天不好,那张泛着青黑色浮肿的脸梁矜上很熟悉。

    梁父在尿毒症后期,哪怕已经每天都在做透析,但完全罢工的双肾已经一点都不能负荷他身体的排毒功能,完全就是吊着命。

    商荣没到梁父最后阶段那么严重,但已经隐隐有向那方面发展的趋势了。

    梁矜上不免心焦。

    商荣的情况越严重,宫念的处境就越危险。

    病房门关上,商荣先开了口,“想见宫念?”

    梁矜上点头。

    “好吧,看在我四哥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见到她。”商荣说了两句又开始不正经,“不过,这样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了!打算怎么还?”

    梁矜上默默地看他一眼。

    商荣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他心大。

    这样的人,太适合做一个背靠祖产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了。

    明明都“死期将至”了,还在盘算着跟她要人情,到底是什么底气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

    “你说了,是看在商遇城的面子上,要人情管他去要吧。”梁矜上淡淡道。

    她听得出来,商荣并不知道自己跟宫念的关系,大概还是以为她为商遇城来看望宫念的。

    毕竟商遇城连她都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傻子?

    商荣又吃瘪,讪讪道:“放心,早上他跟我打电话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跟他清算过了。”

    梁矜上继续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

    原来商荣之所以看到她到来一点不惊讶,是因为商遇城已经提前找过他了。

    虽然她无情地拒绝了商遇城要她回去陪伴的要求,但商遇城还是替她铺了路。

    “怎么不说话了?”商荣指使梁矜上扶自己起来,“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梁矜上默默地给他倒了杯水,商荣接过去就灌了两大口。

    梁矜上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顿了顿,还是伸手把他手里的杯子拿开了。

    “你干嘛?”

    梁矜上问他,“你昨天的尿量多少?今天喝了多少水了?”

    商荣就算是个脸皮很厚完全无节操的人,被一个不算熟但他却有点兴趣的女人问及“尿量”的问题,还是有三秒钟的无语。

    “你问这个干嘛?”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梁矜上拿起他喝水的杯子晃了晃,这是医院统一配备的带有刻度的水杯。

    肾病晚期的病人,在喝水上是有严格要求的。

    一般要控制在前一天总尿量加500毫升的范围之内,否则很容易引起睡着昂,严重的会造成心衰、危及生命。

    梁矜上在倒水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自己倒了多少,但商荣自己却像是毫不在意,拿起来就灌。

    关于一天喝多少水,商荣当然是被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在梁矜上来之前,病房里有一个专门的护士全天服务他,这事不用他自己操心。

    但他没想到梁矜上居然会细心到注意这个。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商荣摩挲了下下巴,痞里痞气地朝她笑,“我认识的其他女人,她们只在意我还能不能出去陪她们花钱,还搞不搞得动……你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病情的人。”

    主要是她也不关心商荣那方面的问题。

    梁矜上不能加深他的误会,“只是家里人之前也得过跟你差不多的病,所以会关注到这个。今天不是你,换了任何一个肾病患者,我都会提醒的。”

    商荣顿觉扫兴,“这层楼都是这毛病,你巡房去吧。”

    这狗啃式的少爷脾气,和狗屁不通的逻辑能力,梁矜上无力跟他争辩。

    把话题转移回正题上,“宫念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商荣重新躺下,指了指头顶正在吊的天价营养液,“不得等我拔了针才能带你去啊?”

    “不用……”梁矜上哪敢劳烦他大驾,“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找过去。”

    “没有我带着,你是见不到人的。”商荣撂话。

    原本商荣的情况是不允许出院的,但他真想走谁也拦不住。

    那住院医生只好掏手机寻求外援,商荣阻止他,“不用跟我妈通风报信,我就是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