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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荆玉都做出承诺了,梁矜上自然相信他的可靠。

    但是……“为什么狱里会更安全?”

    晁荆玉迟疑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不是业内人士,了解不多。但是本省三大建筑企业,乐海、南天、青城,乐海是深耕行业多年,稳中有进,南天不用说,背靠商氏,是这些年的后起之秀。只有青城,路子比较邪性,当年以一己之力带地整个行业江湖气息很重,还出过不少人命官司。”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现在是法zhi社会,你爸爸在狱里会受到更多保护的。”

    晁荆玉的话,明里暗里在说,方信鸥出狱会有危险,并且威胁来自青城建筑。

    上次商遇城也说过类似的话。

    商遇城会知道不奇怪,他是业内人士,而且梁矜上一直知道他调查过自己的过去。

    但晁荆玉整天沉心医学的大忙人,他怎么也知道这些?

    “这些话,是商遇城让你告诉我的吗?”

    晁荆玉不避讳,“嗯,怕你悬着心。”

    “可他人呢?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既然商遇城还是这么关心自己,怎么又做出这么矛盾的事?

    见晁荆玉不回答,她又继续问,“他是不在锦城吗?出国了?”

    “……总不会是送宫雪苑出国了吧?”

    看她越猜越离谱,晁荆玉只好无奈地纠正她,“他在锦城。”

    也就是在同个城市,但不想见她的意思。

    梁矜上惨淡一笑,“他不会跟乐悠结婚去了吧?”

    这几天消失,是因为忙婚礼的事。

    把她蒙在鼓里,等忙完那头,再让她当外面养的小情儿。

    晁荆玉忍不住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他就你一个。”

    梁矜上的目光落在晁荆玉右手的伤疤上。

    总是颤着晁荆玉聊商遇城的话题,怪不懂事的,她主动转移了话题,“你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晁荆玉收回手,在梁矜上面前动了几下,淡笑着问她,“能看出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行动如常,梁矜上替他高兴,“你的手是不是好啦?”

    “不影响日常生活,你不用担心。”

    这话就是在避重就轻,梁矜上脸上的笑意凝住,“可是……手术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手术台上?”

    “还得继续复健。”

    虽然每个科室的手术都要求绝对精密的操作,但如果真正要论起来,神经科的手术对操作人手上的功夫要求绝对是最高的。

    那么多密布交错的神经,稍微碰到不该碰的,也许就会给病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晁荆玉看到梁矜上变了脸色,也没有刻意隐瞒,坦坦荡荡道:“等翻过年,如果国内的复健效果依然达不到理想状态的话,我应该会出国。一边复健、一边做科研。”

    梁矜上还是郁郁的,但能说出口的抱歉都太轻了。

    那是人家一生的职业理想。

    晁荆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矜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对我愧疚的。首先,那是个意外,我怪天怪地怪自己,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其次,我不认为短暂地停下来,会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产生什么影响。现代医学日新月异,如果不是手正好受伤了,医院也不会放我花一年两年去进修。所以,这未尝不是老天爷在给我机会。”

    “最后,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跟你商量,如果要出国,是不是可以让梁西洲跟我一块儿出去。我要进修的正好是他这方面的病情病理研究,这样一来,既能提高自己,又能造福他人,焉知非福呢?”

    梁矜上对他叹服不止,“我什么时候能拥有你这样的胸襟和人生态度呢?”

    晁荆玉深深地看她一眼,“在我眼里,你也是这的人。也许是你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近来总觉得你有情绪郁结的倾向。矜上,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如果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都可以告诉我。”

    没想到到了后来,还是晁荆玉在安慰她。

    他好像一束光、一盏路灯,本身光明向上,还能给别人指引方向。

    与晁荆玉聊过以后,梁矜上回家后想了很多。

    坐在电脑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下一封辞职信。

    连请假带旷工,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去乐海上班了。

    虽然因为有乐泉的帮助,她可以停薪留职,没人会多说一句。

    但梁矜上却有了一种深深的冲动。

    她要去青城建筑上班。

    雾里看花,不如直接入局。

    ……

    梁矜上提交辞职报告的第二天,乐泉就堵上门来。

    “梁矜上,你怎么回事?是我们乐海给你的薪资开低了,还是对自己的职位不满意?”

    梁矜上给她倒茶,“没有,就是想换个环境。”

    “去哪里?”乐泉情绪有点激动,茶杯不小心被她挥手打翻,“你不会要去南天吧?我跟你说,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迟早要相看两厌!”

    梁矜上默默地开口,“那你姐姐她……”

    乐泉眉头一跳,“是乐悠,别说是我姐。”

    她说到这里,忽然眼神有些深意地看了梁矜上一眼。

    “你看起来情绪还不错的样子。”

    梁矜上:“是有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发生吗?”

    乐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的可以!做女人就要像你这样,活得自私自在一点!不就是男人受点伤,就这么要死要活,整天抹泪的,还真以为那是她自己的男人了。”

    梁矜上心生不安,“……你说谁受伤了?”

    “你总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乐泉愕然,“乐悠说商遇城受伤了,好像还挺严重的!她几次想去探视都没见到人。你这……”

    梁矜上手里原本拿得稳稳的水杯一下子翻了。

    商遇城受伤了?

    梁矜上不顾打湿的衣服地板,“商遇城怎么会受伤的?他伤了哪里?”

    “这个我不清楚。”乐泉爱莫能助,“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本人?”

    商遇城压根就不跟他联系!

    什么失忆、出国、跟乐悠结婚。

    这个混蛋,受伤了居然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