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知道她这是不爱听了。
自动消音闭嘴,回到工位上。
一天的工作结束,梁矜上本想加会儿班。
一想到南意一个人在家,还是把加班材料理了理,准备带回家继续工作。
正要走人,乐泉却堵住了她,“下班一起喝酒?”
“改天吧,我还要去买菜。”
乐泉:“你不是一个人住么?跟我在外面吃不是更方便。”
梁矜上跟她解释,有朋友最近跟自己同住。
乐泉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我不认识的朋友。还要赶回去给她做饭,听起来这地位比我高多了啊。”
梁矜上啼笑皆非。
知道乐泉最近大概是因为跟郑爵分手的原因,情绪不对,给她解释道:“我高中时候的闺蜜,叫南意,她是……”
“南意?!”乐泉打断了她。
梁矜上不明所以,“昂。”
“带我去见见呗。让你见识见识,在你喝醉的时候还惦记的女人,到底比我好到哪里。”
“……”
梁矜上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喝醉酒喊过南意的名字,只觉得乐泉吃错药了。
她目光复杂,“泉泉……要是分手真的刺激这么大,要不复合吧?”
何必一边拒绝郑爵,一边把自己憋成个怨妇?
乐泉薅着梁矜上的脖子,“走,今天就要去你家!我要吃金汤鱼!豉汁蒸排骨!菠萝咕噜肉!避风塘炒蟹!”
乐泉一路走、一路无耻地点菜,走到门口却顿了顿。
郑爵那辆限量版橙色帕加尼实在太惹眼,乐泉把车钥匙扔给梁矜上,“你去把我的车开出来,到后门接我吧。”
梁矜上叹口气,没多说什么,去开了她的车。
两个人先去超市买了菜,而后回家,梁矜上却发现南意不在家。
给她发信息也不回。
倒是她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先是商遇城,再是郑爵。
郑爵大概是早上晚上都堵不到人,在电话里头声音有几分火气,“矜上,乐泉在你那儿吗?”
梁矜上看一眼乐泉,“……没有,她不是回家去了吗?”
“我就在她家楼下。”郑爵压根就不信梁矜上的话,“你把手机给乐泉!或者你帮我传句话,她想用一句自己心里有人拒绝我,没用!就算她把那个男人拉到我面前,我也有公平竞争的权利。这样躲着我算什么?!”
梁矜上根本不用转达,乐泉在旁边都听清楚了。
梁矜上跟郑爵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虽然刚才郑爵刚才那几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但梁矜上知道分寸。
就算乐泉心里真的有人,以她的性格能藏这么深,一定是很在意的人。
她不说,梁矜上就不会主动问。
为了哄乐泉开心,梁矜上挑着刚才她点的菜做了三个,两个人快吃完的时候。
梁矜上的手机又响起来。
一看,还是郑爵的。
乐泉一把抢过去,掐断。
再响,再掐断。
几次之后,终于不打电话了,郑爵的信息发了进来:[告诉乐泉,她妈妈现在晕倒了,我在送去医院的路上,让她赶快给我滚过来!]
乐泉的脸色顿时变了,颤着手把电话拨了回去。
“郑爵……你,你是不是骗我?你敢拿我妈妈的身体骗我,你就……”
不知道郑爵说了什么,声音不轻,大概语气也很严厉。
乐泉已经坐不住了,把手机扔回给梁矜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梁矜上连忙跟上,正要把电话挂了,电话里的郑爵的声音顿了顿,一反刚才严厉,“小乐你别急,路上开车慢一点,我在呢。”
梁矜上对郑爵说自己会陪着乐泉,收了电话追上去。
乐泉自己每次谈起身世,还能自嘲“小娘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但梁矜上身为乐海的员工,乐氏老总一家的“畸形家庭构成”被员工私底下当做谈资,说什么都有。
乐泉平时能跟其他同事打成一片,固然是因为她不摆架子,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没人把她当个正经乐氏千金看。
乐泉一直是跟妈妈单独居住在外面,她妈妈就是唯一的亲人。
一路疾驰赶到医院,郑爵正守在手术室外面。
乐泉站在郑爵面前,神色有几分犹豫。
幸好郑爵是比较经事的人,他搭着乐泉的肩,安抚地揉了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阿姨刚刚进手术室前清醒过一下,放心,医生说问题应该不大。”
乐泉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手。
虽然有郑爵的定心丸,但乐母的手术做完后,病情那栏的“脑出血”,还是让人赫然心惊。
医生说病人应该是急怒攻心引起的脑出血。
医生一走,乐泉就问郑爵,自己家发生了什么事。
郑爵:“我怕打扰伯母休息,没有上楼。……但是我,我看到过乐夫人出入过你家。”
乐夫人,就是她爸爸的合法配偶。
这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了二十几年,最近因为儿女婚事,矛盾更是升级。
乐夫人已经上门闹过几次,这次不知道闹了什么,居然把她妈妈气到血管破裂!
乐泉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分明,眼底红红的,冒着雾气。
她这些年很少跟乐悠母女直接起冲突,因为她tmd也觉得自己跟妈妈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卑劣者!
但她妈妈过了这么多年上不得台面的日子,已经受到报应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梁矜上没见过乐泉这幅样子,和郑爵对视一眼。
“矜上,你先回去吧。我陪小乐在这里。”
梁矜上看向乐泉,这次,乐泉没有推开郑爵扶着肩膀的手。
梁矜上默默地退了出来。
等电梯下楼,看到电梯先上了13楼。
而后下行,开门。
她在电梯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南意?”
南意贴着站在扶手边,“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陪个朋友。”梁矜上上下打量她,“你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来看看尚一鸣。”
梁矜上眉尖微微一凝,“他换楼层了?”
骨伤科不在13楼吧?
“嗯。”南意含混地应了一句。
电梯在沉默中到达一楼,“家宝……我欠尚一鸣十万块钱。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我想替他交一点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