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大半年来,不是没机会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但实在没什么机会这样静静靠在一起,只是说话。
基本上都在践行一句话——生命的本质在于“运动”。
梁矜上听说,有些女人在这种特殊时期,脾气会特别暴躁、或者是胃口特别好。
也有人……会特别强烈。
以上症状她都没有,像个天选之子一样如常地度过生理期。
但是,大概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有通性,就是心理比较脆弱,渴望一点温暖源。
所以,被商遇城这样搂在怀里,随便逗两句嘴,她的身体觉得舒服,也就懒洋洋地没有动了。
人在自己怀里,从刚开始僵着到慢慢放松下来,商遇城当然能感觉到。
梁矜上骨架小,所以虽然看着瘦,抱起来还是很软。
商遇城的手,原本正给她按摩着后腰,但随着梁矜上放软了倚到他怀里,那只手就自动循着本能,变动了位置。
梁矜上本来都快睡着了,被这动静闹醒,又烦躁又警惕,“喂商遇城……方家家规第二条,清心戒欲,男女有别。”
她是想要震慑,但在这种乍醒时刻,那嗓子,听起来不像撒娇都已经不容易。
商遇城则是被她这随口胡诌的家规气乐了。
她自己这一睡着就往自己怀里钻的架势,哪有一点“遵守家规”的样子。
商遇城嗤道:“我一个外人,也要遵守你们方家的家规?”
梁矜上撩开困眯了的眼睛。
其实黑暗中很难看清楚彼此的样子,但她就是能感觉到,商遇城深邃的目光正紧盯着她。
带着温度的那种。
不知怎么地,就脱口嘟囔道:“可你不就想当内人。”
说完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脸上就一热。
不知道是因为商遇城看她的眼神变烫了,还是她自己的脸在发热。
梁矜上收声后,两个人都静默下来。
安静流淌的空气却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大概是每个想要被记住的节点,都会得到特殊的细节来标记。
就比如此刻,窗外竟然炸开了几朵烟花。
强烈的绚烂光芒透过窗帘,将房间照亮。
那几秒的时间里,两个人把对方的样子印在了眼底。
梁矜上那张柔皙的小脸被如墨的长发包裹着,纯稚,却有几分特有的风情。
房间又暗了下来,他原本贴在她腰上的手,刚刚已经上移到她后心处。
商遇城压了一下她的背,梁矜上就彻底地陷入他的怀抱。
在下一批烟花绽开的时候,梁矜上怕亮似的闭上了眼睛。
在强烈的光线下,人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黑影的接近。
但梁矜上没有躲。
商遇城的吻印下来,梁矜上的唇轻轻地缠了一下,跟果冻似的,在商遇城的薄唇上撞了一下。
以梁矜上对他的了解,商遇城这时候一般控制不住加深这样的吻。
但他今天没有继续。
梁矜上把脸往下一埋,控制不住地勾起了唇。
不是每一个吻,都让人悸动如斯的。
商遇城拍了拍她的后背,“宝宝。”
梁矜上软软地应了一声,“嗯?”
“……你刚刚触犯方家第二条家规了。”
滚啊!
时间很快到了拍卖会那天。
梁矜上到了现场,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阵势有多大。
原本以为,自己的那座立雕绝对是一骑绝尘的高价品。
但看了介绍手册,她才发现自己还是见世面太少。
既然是郑杉负责的拍卖会,宫雪苑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她华服浓妆,美得像一朵盛开正艳的玫瑰。
站在形象抱歉的郑杉身边,就算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男的绝对很有钱。
今天来了很多人。
商遇城不仅带了她,还带了难得休息在家的商傲儿。
宫雪苑在看到商遇城身后的梁矜上,第一眼就沉了脸下来,但还是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
商遇城已经知晓,梁矜上跟自己提分手是因为跟宫雪苑的交易。
所以,在梁矜上跟他说宫雪苑的目光像要杀人时,商遇城还能凉凉地嘲讽,“谁让你耍她了?”
呵,还帮着前女友说话呢。
“我可没耍她。”梁矜上嘀咕道。
她是很认真地分手了,谁死缠烂打谁自己知道。
后半句没敢说。
商遇城被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绊住,商傲儿又跑去跟自己的发小凑堆了。
梁矜上便只好一个人走到冷餐台那边,找东西吃。
没想到一过去,倒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宫念大概是跟着宫雪苑来凑热闹的,趁着宫雪苑在忙,她自己藏在角落里,揪了几个气球在玩。
梁矜上远远看着,忍不住啧道。
有钱人家的千金也够可怜的,没玩过这么“平民”的玩具么?脸上还沾着奶油,跟个小乞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