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召集了十个人,六女四男,一共三首舞曲。
在热烈的气氛中就开始了斗舞。
商遇城到的时候,袁熙单独拉他坐下了。
“商总,我先跟您确认一下,您没有一个别名叫‘贺小缺’吧?”
商遇城的眸色有一瞬异常冷冽。
先是昨天宫雪苑提了一次,听到她说方家宝是如何倒追痴缠,他就挂了电话。
今天,就连袁熙也到他面前提这个名字。
贺小缺这三个字就好像什么新型口口,专门传染给这些跟他有关系的女人身上。
商遇城不耐地扯松两颗纽扣,冷冷没回答。
袁熙举着手机,把刚才拍下来的片段冒死播放给商遇城看。
在听到梁矜上说的那句“跳脱衣舞给你看”时,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怒意,近乎冷邪。
袁熙默默地找到一支冰矿泉水递过去。
商遇城不接,从酒桌上拎了一瓶烈酒,眼睛也不眨地灌下去三杯。
至于降火的效果……
至少明面上的火星是看不出来的。
商遇城眯着眼,喉结动了数下,情绪难辨地看着舞台中央的那个女人。
在一群光线迷醉的男男女女中,梁矜上有种特别的感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她的衬衫和包臀裙都不适合热舞。
当然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酒吧里跳舞,所以热舞什么的,跟梁矜上正在跳的东西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他几个女孩露着四肢和细腰,个个扭得妩媚火辣。
只有梁矜上,动作透露出一股青涩拘谨,扭着腰胯,目光涣散地在一片漆黑的台下逡巡。
因为醉酒,显得迷离疏懒,夹杂着一把无意识的娇憨。
大概是音乐一起,她就把要跳脱衣舞的豪言给抛到脑后了,但台下的看客没有忘记。
这个女孩虽然没有化妆,但那优越的五官不惧任何强光,相较于其他人出汗微花的浓妆,她的脸在覆上一层亮晶晶的薄汗后,反而显出流波含雾般清透动人。
有人带头喊:“八号!八号单独再跳一曲!不够看呀!”
“跳个脱衣舞!我立马充5万储值卡!”
“我们这桌开一瓶皇家礼炮!”
下面的人喊得热闹,场面近乎难以控制。
二楼的良子丝毫没有赚钱的兴奋,脸色沉了下来。
简直是胡闹!
他们搞这个活动,当然是为了打响招牌吸引顾客。
刺激消费也是目的之一,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靠擦边球来达到目的。
现在那个像脱衣女郎一样被这些人YY的是方家宝。
良子自己是男人,当然知道这些面红耳赤的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画面!
他往下冲的时候,盛嚣也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两人一道出现在台下,良子喊:“梁矜上你给我下来!”
为了防止盛嚣真的到贺小缺面前多嘴,良子今天叫的都是“梁矜上”的名字。
梁矜上却没理他,颇为不解地看着盛嚣的方向。
这个人跟自己素昧平生,跑过来看什么热闹?
还用那么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认识贺小缺,梁矜上就忍不住猜测难道是贺小缺让他来的?
就在梁矜上和盛嚣的对视里,忽然,一个酒瓶狠狠地砸在舞台中央。
吓得台上的人纷纷跳着脚避开。
只有梁矜上,因为分神而被溅了一腿的葡萄酒。
颜良看清那个酒瓶后,发出了一声老板的惨叫,“天呐!我的贵腐甜白!”
那是贺小缺拍下来滴的金酒庄贵腐甜白,无价也无市,这周开业他摆到陈列架上撑场面的!
他的心碎成片,然后报复地想,方家宝这次肯定能把缺哥逼出来了。
出来以后掐死这个惹事精!
就在颜良瞪着眼找谁是罪魁祸首时,那人已经主动现身。
商遇城抬起长腿,不紧不慢地登台。
那副睥睨又矜贵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刚做了一件兼有“窃贼”加“暴徒”性质的坏事。
商遇城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住梁矜上的手,力道之大,梁矜上直接撞进他怀里。
鼻子更疼了。
他再从目瞪口呆的主持人手上拿走麦克风,冷冷开口,“我出八十万,还有人出更高价吗?”
那气势,谁看不出他对这女人的独占欲呢?
谁还敢像刚才那样不怀好意地起哄作弄?
再没有人起哄。
梁矜上的脸色却刷得白了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语气带着浓浓鄙夷嘲讽,更因为那股令人胆寒的阴鸷。
商遇城不是应该在锦城吗,他怎么也到了这里?
而且恰好是她在放飞自我的时候出现了。
“很好,看来是没有。”商遇城将麦往主持人手里一抛,按着梁矜上的后颈,压到自己胸前。
低头在她耳边冷冰冰地问道:“那个,就是你的贺小缺?”
他的目光笔直地撞上盛嚣的目光,冷沉着嗓子,“恐怕他看不了你的脱衣舞了。”
梁矜上还没来得及给他解释盛嚣并不是贺小缺,但商遇城已经大力地把她拽了出去。
两个人下台,良子连忙上前挡住了。
他为难到头皮发麻,“商总,留步!您这是……”
“钱稍后打到你账户上。”商遇城不耐威胁道,“让开!”
梁矜上此时万般不愿跟他走,她“背叛分手”,加上今晚的闹剧,是真的怕商遇城失控弄死自己。
虽然醉着,她也知道良子没有拦住商遇城的能力。
只有眼前的盛嚣有着与商遇城势均力敌的身高与气场,她病急乱投医地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盈盈无助的眼波,软人心肠,盛嚣看了半天戏,总算懒洋洋地开口,“商总,小姑娘也是花钱消费的顾客,你花钱带她出台的举止,似乎侮辱太过了。”
“我不走!商遇城你放开我!放开……唔!”一向在人前端谨的商遇城,忍无可忍地低头用力堵住这张抗拒叫嚣的嘴。
那宣示主权的火爆场面,良子尴尬地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放,感觉再不阻止就要当众少儿不宜了。
“商……”
商遇城放开了梁矜上,后者站立不稳,被商遇城制着腰,不甘不愿地倚在他身上。
商遇城的拇指用力揩了一把她红唇上的水渍,嗤道:“我花钱,是砸贺先生的酒。阁下要真认为是‘侮辱’,开价就是。把‘出台’这样的词用在我女朋友身上,究竟是谁没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