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泉看梁矜上神情落寞。
虽然知道她是个十分表里不一的女人,但谁让人家就是占了皮囊的优势,让人忍不住对她心软呢?
像商遇城这样的男人,哪怕梁矜上跟他在一块儿时没得到过他的真心,也一定得到过普通男人给不了她的绮丽梦境。
现在看到商遇城对其他女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落差感?
乐泉:“算了,我给你买一套吧。你不是快生日了吗,就当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梁矜上还是摇摇头。
袁熙都能说得出要跟自己“公平竞争商遇城”,自己怎么就不能跟她公平竞争一套模型了?
袁熙尚且需要仰仗着身旁的商大外挂,她可是靠自己爬上来的呢!
“行百里者半九十。乐泉,你知道我怎么走到今天的吗?”她从一个众叛亲离的孤女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运气,“就是我从来不在最后十里路停下,哪怕看不到一点希望。”
梁矜上冲乐泉笑一下,明灿至极,“事实向我证明,坚持到底的人会获得奖赏的。”
她说完,就抬步开始登山。
乐泉看着她的背影,白色的运动套装,圆圆的后脑勺,美女氛围十足。
像晁荆玉那样的人都会喜欢上她,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其实步老寿宴那天,乐泉就跟晁荆玉待在一起。
乐泉性格再潇洒,也只是个女人,跟晁荆玉也就是点头之交,万万没想到会见证到那么隐私的事情。
虽然晁荆玉在她面前并没有露出多少丑态,但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弄得面红耳赤。
后来,晁荆玉为了能尽快平复下来,好去搭救梁矜上,眼睛也不眨地砍了自己两刀。
简直颠覆了乐泉印象里那个优雅斯文的绅士模样。
……
乐泉也没落后梁矜上多少,就登上了山。
她主要是担心梁矜上登顶后一个人面对商遇城他们两个。
新欢对上旧爱,地位一目了然。
不管梁矜上是输是赢,总归要看袁熙的脸色。
但乐泉担心的梁矜上吃亏并没出现,她只看到一个围着那套模型转圈的梁矜上,脸上那笑容简直跟得了糖的小孩没两样。
个没眼力见的,还真的敢赢啊。
“商总,袁所。”乐泉打了声招呼,跑到梁矜上旁边,“采访一下,什么心情?”
梁矜上抿着唇,凑过来小声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
“行了行了,出息!”乐泉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不过,袁所居然就这样拱手让爱了?”
梁矜上撇撇嘴,这套模型又没有写着袁熙的名字。
怎么就是“让”了。
“是她自己后来崴了脚,速度就慢下来了。再说你也把袁熙看得太没风度了……她刚刚还恭喜我。”
乐泉回头看了一眼,袁熙的宽边帽檐遮着脸,看不清表情。
裙角被山风撩到了商遇城身上,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乐泉感叹道:“大概是有商遇城了,这就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梁矜上的指尖从白墙青瓦上轻轻抚过,心不在焉道:“……也许吧。”
……
很多人爬上山后,见天气这样,稍事休整后就下了山。
野宿是自愿参加的,留下只剩下一小部分人。
乐泉以为梁矜上抱着这么大的模型,肯定要早早下山的,没想到她只是把模型交给了自己,拜托她带下山。
“你要露营?”享受惯了的乐泉不能理解,“爬了一天山,你不想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吗?”
“我不想。”梁矜上没有多解释,“你千万替我看好了模型,那几个男同事等你很久了,快点过去吧。”
全椴木的模型很重,乐泉一个人提不动,早就找好劳动力了。
乐泉只好自己下山。
拎着模型路过商遇城和袁熙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好像夺人所爱的是自己一样。
见乐泉走远了,袁熙慢吞吞地开了口,“遇城,刚刚乐泉一直盯着我的脚看。”
“嗯。”商遇城问道,“脚好点了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崴脚就是个借口。”
商遇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袁熙又道:“你当时肯扶我走得快一点,第一名就是我的。”
商遇城淡淡反问,“我没扶你吗?”
他是扶了的,包括上山途中,好几次袁熙没力气了,都是商遇城发挥风度拉住她走。
只要商遇城露出一点想助她夺冠的意思,其他下属就绝不可能跟她竞争。
袁熙一路上,一边窃喜,一边又觉得商遇城转变太快。
他一向对她若即若离,从没这样直白地展露偏私。
但是,直到梁矜上一路咬着他们追上来,袁熙忽然有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猜想。
荒谬,但又能逻辑自洽的猜想。
商遇城今天的所有表现,当然可以解释为,他在利用自己的权威,来排除掉其他人跟她争夺第一名的可能。
但是,如果商遇城对梁矜上足够了解……知道她不是那个会震慑于权威的人呢?
那么,商遇城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解释为利用她袁熙作幌子挡掉其他人,再在最后祝梁矜上夺冠。
所以,袁熙才会在马上要拔旗的时候,装作崴了脚。
如果商遇城真的想让她赢,他是扶是抱,都能让她赢。
但如果,商遇城想让梁矜上赢……
他是扶了袁熙,但袁熙本来就是在试探他,当然能很容易地感觉出来,商遇城的真正心意是什么。
袁熙撩了一把头发,忽然道:“商总,我最近在查一件事,意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她凑到商遇城耳边,说了一句话。
商遇城深沉的眉宇之间霎时一片内敛的肃杀,“袁熙,你很聪明,这也是我选择和你合作的原因。但不要再自作聪明,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
梁矜上在帐篷里小睡了一觉,出来时天都黑了。
她钻出来,第一眼就去找尚一鸣和南意的帐篷,却只看到一个人。
她会留下来露营,当然是因为看到尚一鸣和南意留下了,她不放心。
“尚一鸣,南意呢?”
尚一鸣的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指着一个方向,“看到那里了吗,南意听说那山上有个祈福的庙很灵,她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