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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狼人哥哥

    乐泉见过梁矜上发狠动手打人,见过她打扮清凉露骨去酒吧,也见过她清晨带着一身鬼混过的痕迹毫无赧意。

    她知道梁矜上不是外表看起来的乖乖女。

    但是又总是不自觉地被那副纯良温柔的外表蛊惑,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被她刷新认识。

    比如今天,亲眼看着梁矜上喝了这么多烈性洋酒,还能坐得笔直,晃头晃脑地听着驻唱歌手在唱一首老旧的情歌。

    乐泉捧着自己的酒杯,惊叹不已。

    毕竟这么多酒精,就算是一头牛都该放倒了。

    “矜矜,我们走吧?”乐泉试探着问。

    梁矜上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不肯走,“这酒是假酒吧?怎么喝了这么多我还不醉?”

    瞳仁儿都散了,还没醉呢?

    乐泉哄人哄得焦头烂额,她本来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恰好这时,梁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那个商发来一条信息:[这就是你说的下班早点回来?]

    乐泉眼前一亮,这态度、这语气,除了男朋友还能是谁?

    她一直对那晚在原生态小镇和梁矜上春风一度的“狼人哥哥”很好奇,但是总撬不开她的嘴。

    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乐泉拿起手机在梁矜上面前一晃,解锁,打开和商的对话框。

    别的女孩恨不得把跟男朋友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梁矜上这个奇葩居然删得干干净净的,只有对面新发来的那条质问。

    乐泉按下语音,发了句话过去,“狼人哥哥,你老婆喝醉了,麻烦过来接她一下。”

    然后把酒吧的定位发了过去。

    她擎等着狼人哥哥的回复,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在下一秒把“这就是你说的下班早点回来?”给撤回了。

    乐泉后面再发什么,对方再也没有回音。

    梁矜上还在抱着她喊她“南意、南意”……乐泉只能感叹一句,“梁矜上,你这个渣女自有渣男磨啊!”

    她认命地扶着梁矜上往外走,幸好她个子高出一截,扶她不算吃力。但时不时需要按住梁矜上那舞来舞去的四肢,还是有点心累。

    就在她们穿过几个卡座时,忽然有人道:“咦,荆玉,你女朋友?你不是说她今晚有事不来吗?”

    乐泉抬起头,看到一群不算陌生的人。

    说起来大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乐泉因为身份尴尬心气又高,很少跟他们混到一起去。

    这里面,她也就对晁荆玉的观感比较好——很少有人会对晁荆玉观感不好。

    晁荆玉已经起身走了过来,非常自然地从乐泉手里接过梁矜上,对乐泉打了声招呼。

    乐泉不明所以,“等等?你跟梁矜上……”

    身后那么多人看着,都是在马场那天“见证”过的,哪怕步青青不在,晁荆玉也不会出尔反尔。

    于是,就自然地对乐泉道:“她是我女朋友。”

    “什么?!”乐泉失声问道,“怎么可能?!”

    晁荆玉挑了挑眉,“怎么不可能?我看起来很配不上她?”

    这就是一个极具教养的男人。

    哪怕被人质疑,他也只会说是自己配不上。

    “不不……”乐泉推开最外面那个人,拣了他的位置坐下来,“让我歇会儿。”

    她得歇会儿脑子。

    首先,晁荆玉不会是微信里的“商”,这么没品的事绝对不是晁荆玉的风格。

    其次,晁荆玉不是那晚在原生态小镇的“狼人哥哥”,因为他那晚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最后,不管“商”和“狼人哥哥”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晁荆玉应该是被劈腿了。

    乐泉内心的一股没来由的丧气。

    她掐着梁矜上的脸,用力地往两边扯,想把她弄清醒,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自己本人,就是父辈感情不忠的产物,平生最恨的就是不忠之人。

    但怎么会是梁矜上?

    梁矜上靠在晁荆玉怀里,迷迷糊糊地喊着痛,晁荆玉不得不出手从乐泉手下把梁矜上救下来。

    好笑地看着乐泉,“你掐她干什么?”

    乐泉不说话看着他。

    晁荆玉更是啼笑皆非,“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对我做临终关怀。”

    乐泉叹口气,“晁荆玉。”

    晁荆玉一边拿冰毛巾给梁矜上敷脸,一边抽空回她,“嗯?”

    乐泉看他动作温柔又细致地照顾她,喉头一梗,“你是个好人。”

    晁荆玉的动作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这张“好人卡”怎么来的。

    “乐泉喝醉了,待会儿你们谁送她一趟?”

    乐家的这位二小姐,平时叫都叫不出来。今天终于有机会献殷勤,好几个人争着要送。

    有人说过,最出色的外表往往是偏向中性的外表。

    乐泉眉眼精致凌厉,英气勃勃,加上个子高挑,从前十几岁的时候,充满了清爽的少年感。

    据说是不少女同学情窦初开的对象。

    现在年龄上来了,没那么勾女孩了,却很勾男人。

    “我自己走。”乐泉一如既往地不爱跟他们扎堆,“我看起来像喝醉的样子吗?”

    又招呼晁荆玉,“我跟你一块儿送梁矜上回去吧。”

    乐泉说自己要先去个洗手间,晁荆玉先扶着梁矜上往外走,她醉得有点凶,脚下跟拌蒜一样,晁荆玉想了想,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梁矜上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着她,是男人的力道,不是乐泉。

    残存的那点警觉让她瞭起眼皮,“晁医生?”

    晁荆玉的脚步很稳,“嗯,是我。”

    他们穿过最热闹的舞池,晁荆玉低头问她,“你家住在哪里?我等下送你回去。”

    不然一会儿乐泉过来,他连她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就穿帮了。

    梁矜上小声道:“晁医生……你能带我去梁西洲的病房吗?”

    这个点,住院部都锁门了。而且她醉成这样,怕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晁荆玉劝着她,先回家。

    梁矜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去哪里……我没有家啊。”

    晁荆玉在最热闹的地方,听出一股从没有过的寂寥。

    都说人在喝醉的时候,内心才是最空虚的。

    但他觉得,梁矜上内心的空得在漏风,似乎不是因为醉酒。

    “那也该有个去处,你住在哪里?”

    梁矜上说不出自己住在商遇城家,也看不到,就在十几米外,商遇城的车就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