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矜上犹豫是否要去生日会时,宫雪苑先找上了她,问她要视频。
关于这次风波,在导师提供了证据后,学院及时取消了对她的处分。
至少在学院里,梁矜上的污名被洗刷了。
何欢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搬出去住后连毕业答辩也不来学校了。
当然何欢来不来的,也改变不了她被开除的命运了。
至于学术期刊那边,宫雪苑还是出了几分力气的。也发布了公告,收回对梁矜上的剽窃控诉,恢复了她的名誉。
总算有惊无险,梁矜上的毕业程序差不多都pass了。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
宫雪苑:[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什么时候把视频给我?!]
梁矜上算着时间,只有十来天就是宫雪苑的婚礼。
于是,梁矜上回她:[托你的福,我最近多了很多事。等我忙完,最多十天,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视频销毁。]
万众瞩目,彻底销毁。
宫雪苑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梁矜上也不管她是不是气到了。
——气到最好!
结束和宫雪苑的聊天,梁矜上也做好了决定。
去就去。
怕他们吗!
去露个脸,成全这两年与商傲儿的情谊,她就可以真正地和商家人告别了。
对比一下两套礼服,梁矜上不喜高调,还是决定穿商遇城给的那套白色鱼尾款礼服。
为防止和商遇城正面碰上,梁矜上特意提前知会了商傲儿,让她派人从另一个门带她进去。
楼下满堂宾客、衣香鬓影,梁矜上径自上了楼,来到商奶奶的房间,与商傲儿汇合。
商奶奶的房间里,坐着几位雍容打扮的阔太太,大多数都是商氏旁支的长辈,对商傲儿也甚是疼惜。
商傲儿被那些珠光宝气簇拥着,鲜嫩如同六月新荷。
这个女孩盛装打扮、意气风发,是在阳光下长成的天之娇女。与当年的宫雪苑何其不同!
梁矜上:“生日快乐,傲儿。”
望你一生明朗,永葆天真。
商傲儿冲上来和她拥抱了一下,“姐姐,谢谢你来!……你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
梁矜上只道:“你那件太贵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件。”
“可是这件更……”商傲儿倏地住嘴,一脸恍然大悟。
“哦……”她拖长了声音,“你真坏!”
梁矜上不明所以,“……嗯?”
商傲儿也不解释,拖着梁矜上坐到商奶奶身边。
商奶奶对梁矜上的印象不错,笑着问道:“我听遇城说,你要毕业了,以后就不给傲儿做家教了?”
真会找漂亮借口。
梁矜上也不反驳,“是的,老夫人。谢谢您这两年的关照。”
“不上课了,也可以时常来家里玩,我看傲儿跟你还蛮合得来的。”商奶奶对梁矜上一向还算客气,但也仅止于此了。
只是今天与往日有点不一样,商奶奶在与旁人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不经意地打量她的礼服。
梁矜上不是粗神经的人,相反,这些年寄人篱下,她对别人的微表情非常敏感。
她明显感觉出来,这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都暗暗不太对。
加上傲儿刚刚欲言又止的话,不由地怀疑是不是这套礼服太贵重了。
她穿着太突兀?
这样的打量让梁矜上觉得心里不舒服,稍陪了陪,就起身跟商傲儿说告辞。
商傲儿拉住她,“怎么这么早就走?待会儿就开宴了!”
梁矜上温和却坚持,说自己还有事。
没想到一转身,看到商遇城宫雪苑二人一同走了过来。
在看到商遇城的那一刹,梁矜上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用那么怪的眼神看她了……
她身上穿的礼服,跟商遇城身上的,明显是一套的!
他那晚把礼服随手给了她,只说了是送给宫雪苑的高定,却没告诉他,他还有配套的西服……
好巧不巧,他今天还穿上了!
梁矜上对上商遇城那讳莫如深的寒眸只想逃,身边的商傲儿却还状况外地在她耳边嘻嘻笑着,“你跟我小叔商量好的?你看宫雪苑的脸臭的!”
……大小姐,你再看看你小叔的脸色呢?
商遇城大概没想到在那样警告过后,梁矜上还会来商家,还穿着这套礼服!
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森寒。
梁矜上转身朝走廊另一边的电梯走去,“傲儿,祝福送到,我先走了!”
“站住。”商遇城冷道,“你现在不能下去,到楼上去。”
语气强硬霸道,不容置喙。
楼上只有商遇城一个人的房间。
众目睽睽之下,他让梁矜上去他的房间!
原本因为这套礼服而对梁矜上身份存疑的人,这下更是面色各异地相互交换着眼神。
“遇城,你疯了?”宫雪苑咬着牙,去扯商遇城,如果不是当着长辈的面,她大概连这点残余的风度都留不住了。
商遇城旁若无人,拉着梁矜上就要上楼。
梁矜上当然不肯,三个人就在商奶奶的房间门口拉扯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传来,“咦?这是在干什么?”
梁矜上抬头看去,看到来人,短时间内第二次整个人一震!
这次更甚,她感觉到心跳快要飞出来,手脚发麻。
她终于知道商遇城为什么不肯现在让她下楼——
因为她不能跟眼前这个女人碰面的!
这人是商遇城的小姑,商锦书。
商锦书扫过商遇城和梁矜上交握的手,还有他们成套的礼服,再扫过梁矜上纤细的腰肢,笑道:“咦?孩子已经生了吗?快抱来给我看看!”
石破天惊!
一屋寂静……
……
在场所有人都跟石化了一样,谁也想不到为什么商锦书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没人敢深想,这句话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
因为很显然,她的话是冲着商遇城和梁矜上说的!
梁矜上的内心一片荒凉下坠,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更没人敢去打量商遇城的脸色,只有商奶奶杵着拐杖站起来,“锦书……你说什么?什么孩子……谁、谁的孩子?”
商锦书已经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