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带被揭开,武媚娘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眸子中的是布置满园的花灯,恍若漫天的星光。
她四望而去,花灯光晕五彩斑斓,她仿若置身梦幻般的星海。
武媚娘秋水眼眸倒映着点点灯光,眼神渐渐迷离,痴痴看着四周的一切,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看向一旁安静独立的男人。
这个男人嘴角浅笑,目光深邃,眼中好似星河流淌,他正看着自己,滚烫的眸中星河似灼热着自己的内心。
武媚娘脸颊粉红,红唇微张。
赵无疆知道她的羞涩,一时间他有一种我不当曹贼,谁当曹贼的冲动。
于是,赵无疆抓起武媚娘的手,携手指向漆黑的夜空。
手指颤动,夜空在下一瞬仿若被点燃,炽白的火光游走在夜幕上,烟花就这样绽放在夜空。
烟花转瞬即逝,随后不断有烟花升腾上夜空,照亮着夜空五彩斑斓,不断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
武媚娘心神摇曳,烟火似在她的心尖绽放,她眼神痴痴,异彩在眼中不断闪烁。
“这是你为本宫专程准备的吗?”
武媚娘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细微的颤动,她展颜一笑,竟比漫天烟火还要绚烂。
赵无疆看着武媚娘精致绝伦倾国倾城的脸庞,看着她眼中流淌的彩色波澜,心情在这一瞬之间变得平静下来。
回头跟李治说娘娘不喜欢就行了……赵无疆一本正经回道:“是!”
......
......
栖凤宫,王皇后端坐在书桌前,在书纸上写着日记。
她时不时望向门外。
“赵公公说要让本宫看看人间烟火,怎么今日还未来?”
“今晚的风儿甚是喧嚣……”
王皇后呢喃间,突然看到夜空上,数朵霞光划破黑夜,照亮了她的绝色容颜。
“这是!”
王皇后抬着头欣赏着漫天烟火,心中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
自她逐渐失势起,皇上不来了,那些讨好奉承她的大官家眷也不来了,宫女太监渐少。
反而是一个初见不久的小赵子,站在了她这一边。
漫天烟火霞光映衬着她的心,多变的色彩宛若起伏跳动的思绪。
“小赵子,这是你为本宫专程准备的吗?”
王皇后轻声喃喃,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还有一丝期待。
“这是你为本宫专程准备的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遍,语气带着坚定。
她想起了那日赵无疆回头问自己。
“娘娘你可曾喜欢人间烟火?”
“喜欢……”
“那小赵子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这三句话萦绕在心头。
房内传出砚台与墨耳鬓厮磨的声音,她在纸上写下娟娟字迹。
“永徽六年......本宫......赵大人......漫天烟火如梦。”
......
雨霖园。
夜幕下,风声呼呼,月光清冷。
“小赵子准备的烟火,本宫很喜欢!”
武媚娘的神色愈发柔和,眼中一池秋水将要溢满。
转过脸去,皎白月光照在她染上红晕的脸颊,她没有再言语,抿着嘴带着笑,看着夜空不断绽开的绚烂烟火。
赵无疆又从内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支琉璃金步摇,剔透晶莹,形制巧夺天工,在月光下,月华似不断流淌其上。
武媚娘侧目,看到了赵无疆手中闪耀着清辉的琉璃金步摇,半掩红润的小嘴,眼眸中也绽放清辉月华。
“这是送给本宫的?”
“对。”
赵无疆一脸认真,将琉璃金步摇装扮上武媚娘的青丝。
武媚娘本就倾国容颜精致绝伦,此刻更是明珠点缀,美艳得不可方物。
“小赵子,本宫别上这琉璃金步摇,好看吗?”
“即使不别上这金步摇,也好看!”
他俩此时站在雨霖园内小亭子下,赵无疆顺势又坐在台阶上,他抬头看向武媚娘似喜似嗔的娇颜,打趣道:
“娘娘,我如今好歹也是个六品秘书郎了,就别叫我小赵子了吧...”
武媚娘也提起裙摆,坐在赵无疆身旁,掩嘴轻笑:“赵大人?”
“多谢娘娘。”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武媚娘心中约束减轻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赵大人经常逗女孩子开心吗?”
“对。”
赵无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武媚娘诧异的看着赵无疆,没想到赵无疆回答得这么干脆,但是这个答案,让她撇了撇嘴。
“我以前经常哄我姐开心。”
赵无疆一本正经说道。
呃……武媚娘闻言,发现自己错怪赵无疆了,心中有些歉意,她又柔声问道:
“能跟我讲讲,你过去的故事吗?”
那你等我想想怎么瞎掰……赵无疆洒然一笑。
“我呢,以前住在一个小山村里,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之一,整日奔波。
我也没见过我娘亲,听村里人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舅舅回娘家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问我爹爹,他总是沉默不答。
我也不知真假,我也没有记忆,他们都这么说,想来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赵无疆微微道来,说到此处,神色微微有些落寞。
“我还有个姐姐,比我长了几岁,我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就开始和我爹爹学习医药方面的知识,姐姐比我先学,但总是记不住一些药材的药效,所以老师挨爹爹的板子。
她难过的时候,我就逗她开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逗一个人开心,我就撒泼打滚做鬼脸,故意出丑等等。”
武媚娘听到此处,抿嘴笑着。
可赵无疆看着深邃夜空,神色转向黯然,继续道: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到了去学堂的年纪,家里的条件只能供得起一个人去学堂。
姐姐辍学了,由我去学堂。
我在学堂里总是打架,教书先生也偏袒村长和员外的孩子。
我原以为日子就这样,一边学药材一边去学堂。
可...十岁那年,爹爹上山采药,失足跌落高崖。
后来我和姐姐相依为命,有一次我说我想退学不读了,回家挣钱。
那是她第一次打我,哭着打我让我回学堂。
她做两份活计,省吃俭用攒下束脩就为了让我,呵让我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第二年冬天,有一天我放假,她去替药铺采药,在回来的路上,离我一墙之隔的院外,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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