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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宫昀傲不得不对自己警钟长鸣。

    宫昀傲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了似的,轻轻一笑,“原来如此,窈窈还喜欢看话本子?”

    舒窈心虚地道:“偶尔看看…”在现代,她哪有那个时间?!

    依舒窈的处事风格以及独到的见解还有她时不时地会说出与他们多有不同的语言,这让宫昀傲有种错觉,眼前的舒窈并非是小时候的舒窈。

    她的变化、真的很大。

    宫昀傲问道:“窈窈,我记得你被舒式怀送上七星山后,应该没有上过学堂吧。”

    舒窈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她嗔怪道:“三哥,你瞧不起谁呢!”

    见她生气,宫昀傲低笑一声,忙辩解道:“没有、三哥并无此意,三哥觉得窈窈有眼见、学识渊博。”

    舒窈不恼反笑,嘟囔道:“嘁!马后炮。”

    宫昀傲一听,眸中划过一抹流光,他牵动一丝唇角,道:“既然窈窈不信,不如用过膳,我们下一盘棋,来证明你学识渊博?”

    舒窈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学识渊博不是他说的吗?这也需要证明?有没有读过书本就不是一场棋局就能定论的。

    但看到他兴致盎然的模样,也不好打击他,遂,来者不拒道:“下就下,谁怕谁?激将法我也认了。”

    见她爽快地答应下来,宫昀傲的唇角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三局两胜,如何?”

    舒窈傲娇的小脸一扬,应道:“好,就三局两胜。”

    随后,宫昀傲隔着一道门,唤道:“王连,去将本殿的象棋拿过来。”他要试一试,他的窈妹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象棋?what?这架空的历史也有这种东西?

    见舒窈瞠目结舌的模样,宫昀傲笑道:“窈窈,你莫不是不会玩象棋吧!”

    这一激,舒窈哪肯被人瞧不起?她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她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可能?一会定杀你个片甲不留,剩个光头老将。”

    宫昀傲大笑一声,心情大好,窈窈太稚嫩了,真好骗,“好。”

    王连将象棋摆好,两人面前填满茶水、糕点、水果,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宫昀傲大手一指,谦让道:“窈窈先请。”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舒窈狡黠一笑,素手纤纤执起其中的一个炮,缓缓推进,以当头炮开局,一马当先。

    舒窈架起的“当头炮”,暗伏“连环马”,宫昀傲马上就看透了她的布阵,他淡笑不语,也不甘示弱,来个“屏风马”摆出防守阵式。

    舒窈这种风格都是稳准狠,可以直接将军,开盘就要起马,然后伺机而动,以马二进三为快速防守路线,这就叫起马局。

    宫昀傲深邃的眸子含着几分笃定,薄唇微勾,坚定地移动了一颗棋子,舒窈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宫昀傲优雅的动作。

    原来三哥棋艺这样好,“布局搭桥”暗藏杀机。

    他的“地盘”上的棋子正在一颗一颗地往外面移动。见此,舒窈并没有露气,面上表现得依旧云淡风轻:“三哥,我不会输给你的。”

    两阵的棋子穿插往来,忽然,宫昀傲走了一招怪棋,是“弃车杀马”。

    舒窈正要杀车巡河以攻代守,但又一想,他这步棋里包含着一步凶狠的杀招,舒窈当机立断,横车协马,直取对方老将。

    舒窈勇猛冲杀,企图扳成和局,可是晚了,没走几步陷入重围,舒窈苦着脸,皱起了眉头,“怎么输了呢!”

    宫昀傲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漆黑的夜色,王连会意,又将即燃尽的蜡烛重新点燃,“窈窈,你算是在女子当中下得最好的了,只差一点,我们再来一局?”

    舒窈好胜心作祟,她连想都没想,直接将面前的棋子摆好,“好,再来一局。这次你先吧!”

    殊不知,宫昀傲就是利用了她好胜的心理。

    宫昀傲暗笑,应道:“好。”话音一落,两军对敌,他开始调兵遣将。

    布阵伊始,两方快速出动子力,车要通,马炮跟,兵象活,使各自出击有力,两翼子力均衡发展,尽快达到攻守兼顾,阵形协调,抢先夺势。

    宫昀傲巧用八阵图,架起了暗伏炮、连起连环马,这令舒窈顿感他的强烈攻势,“窈妹,要危险了,小心你的车要被我吃了。”

    舒窈冥思苦想,眼帘低垂,睫毛轻轻地对剪着,目光专注而认真,她正思考着反攻方案。

    “别臭美了,这局你赢不了,顶多和局。”说完,她坚定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宫昀傲眸中升起一丝柔色,轻声笑道:“哦?那三哥要加把劲儿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优雅地回防,这一子,下得暗藏无数杀机。

    舒窈的车马炮都危险了,惨重的打击下,她还是从容不迫,意志坚定,强防守,最后以和局下完了第二盘。

    宫昀傲宠溺一笑,“窈窈,如你所愿,和局。”

    舒窈摸着下巴,心有成算地说道:“我就知道是和局,不过,我应该会赢三哥的,我们再来一局,我一定要赢你。”

    宫昀傲一听,爽朗地大笑出声,那声音透着轻快,连着好看的下颌线都微微扬起,“好,那就再来一局,窈窈这架势,是不是不赢三哥一局誓不罢休?”

    “不不不,最后一局,说好的三局两胜。”舒窈重新摆放棋面,双手托腮,一脸俏皮,“这次我一定能赢你。”好像想到了对敌方案似的,一脸的胸有成竹。

    她清澈的眸子如同雨后的绿叶,又如幽涧里的一池秋水,看得宫昀傲一痴,“好,三哥很期待。”

    俗话说“棋逢对手,越战越猛”,舒窈满怀斗志在棋盘上厮杀,而宫昀傲却享受着对弈的快乐……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又熬过了几番恶战,终以舒窈胜利结束了第三盘。

    宫昀傲削薄的唇漾起一抹宠溺地笑,沉厚的磁音缓缓而出,“这一局窈窈赢了,果然了不得啊,不但武功卓绝,就连棋艺也这般好,此乃女子中的翘楚。”

    舒窈被夸得有些小得意,傲娇地回道:“你的夸奖我照单全收啦!不过,我想问一句。”

    宫昀傲呷了口茶,问道:“什么?”

    舒窈唇角微扬,淡淡道:“三哥,你这样下棋不累吗?”

    “和窈窈下棋怎么会累?三哥喜欢和高手下棋!”好像是怕被看穿一般,宫昀傲心虚地垂头饮茶。

    “你这样花心思地下棋,还要不着痕迹地打个平手,如此一心二用是怎么做到的?其实,你明明可以赢,却每次顺势都要输给我。”舒窈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挺有信心的,可面对眼前的高手,舒窈不得不佩服。

    “许久不下,略有生疏也是有的,对弈只是为了娱乐而已,三哥觉得不必认真。”

    宫昀傲灼热的目光落在舒窈的脸上,顿时,俏脸爬上一抹红晕,她只觉心跳加速,垂眸躲避他炙热的目光。

    夜色浓重,舒窈望了一眼窗外,低低地道:“嗯!说得不错,三哥,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下棋太入迷,竟忘记时间。”说完,她忙不迭地起身。

    宫昀傲见状,起身之时,忙按住了她的肩膀,“窈窈,宫门已经下钥,你走不了了。”

    舒窈惊呼:“啊?那怎么办?你让守宫门的大哥帮我开一下啊。”

    宫昀傲眉心微动,很快唤来近身侍从,“王连,你进来。”

    王连急忙走了进来,恭敬地应道:“殿下。”

    宫昀傲看向王连,眼中精光一轮,“王连,这个时辰不知宫门有没有下钥,你送窈窈出宫。”

    王连是何等人,岂会看不懂宫昀傲眼中的暗示?毕竟是宫中老人了,他可没见过主子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子,他能不帮着打马虎眼吗?

    王连故作惊讶无知地说道:“呀!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任何人都不能出入。”

    “况且,钥匙由敬事房总管收着,如果要开门,必定得通报总管并且记档,来来去去又会很麻烦,而且这一折腾说不定就天亮了。”

    说完,王连佯装沉思,“不如乡君留宿一晚,明早老奴送您回府?”

    闻言,舒窈不由自主地柳眉深锁,“啊?这……怎么办……”

    宫昀傲故作无辜地道:“窈窈,确实是三哥疏忽了,一时兴起,竟忘了时辰,你今晚就先住下,明早三哥安排子陌送你回去,可好?”

    王连趁机又道:“对,老奴这就为乡君准备一间又大又宽敞的房间,绝对不会怠慢了乡君。”

    舒窈并不知这宫里的规矩,也不知开个门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只能任由他们主仆二人欺瞒。

    舒窈懊恼地应了一声:“好吧!只能这样了。”

    宫昀傲一听,心中窃喜,眼角的微笑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王连……”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王连赶紧应声,嘴角不自觉上扬,引着舒窈向寝殿走去。

    王连深知宫昀傲的心思,所以特意就近安排了东宫的雅澜轩,只与太子就寝的地方仅一墙之隔。

    舒窈看着宽敞又气派的寝殿,默默地道:“这宫里的娘娘生活起居还挺考究。”

    侍女陆陆续续地进来,为舒窈打点、准备洗浴之事……

    一切准备就绪,侍女来到舒窈面前,毕恭毕敬地道:“乡君,奴婢伺候您沐浴。”

    我倒!

    舒窈一听,连连摆手,推拒,“不用,我还不至于残废到需要人伺候的地步,我不太习惯,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来。”

    其中一个瘦高的侍女,低着头道:“可是、王总管让奴婢等好生伺候乡君,不能怠慢。”

    舒窈背对着她们,语气无半点温度,“你就说我不需要,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屏风后,弥漫着薄雾水气的浴池内,散着无数深红色的玫瑰花瓣,舒窈褪下衣裙,玉足轻迈,缓缓地坐在浴池里。

    她的周身充盈着玫瑰花瓣,夹带着清水的玫瑰过肩,闻着这阵阵香气,消掉了她一天的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