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琤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气候比后世寒冷。
此时不过是深秋十月,早上起来的时候,竟然在屋檐上看到了一层层霜晶。
照这个情况看,再过半个多月估计就要下第一场雪了。
转眼之间,自己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四个多月,经历了酷暑和金秋,马上就要入冬。
卫琤坐在屋檐下,看着白霜融化成水滴,再一滴滴落在石阶两侧的排水渠中。
“夫君,可以用膳了。”
蔡琰站在东厢房门口朝卫琤招了招手,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倦意。
卫琤知道她昨晚肯定又熬夜批改作业了,早知道自己就不给她普及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来了。
卫琤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忍不住抻了一個懒腰。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只余一个主位是给卫琤的。
蔡琰、阿宁、牛牛、郝娘、钟弦、钟婵,还有在一旁伺候的牛婶,当真好大一桌子人。
“牛婶,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卫琤照例说道。
牛婶一开始还很拘谨,现在习惯了卫琤和蔡琰的随和,帮卫琤盛了一碗粥后,也坐了下来。
“嗯,今天的伙食不错啊,哪里来的柿饼?”
牛婶笑着应道:“主家的管事送来的,说是给公子尝个鲜。”卫琤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动筷了。
阿宁和牛牛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见状拿起筷子就胡吃海喝起来,两个小丫头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胃口好。
蔡琰和牛婶坐在两侧,不时给两个丫头擦嘴,眼里满是母性的光辉
卫琤吃了几口后,朝郝娘看去,问道:“糕点铺的食材还够吗?”郝娘点点头,又想了想说道:“砂糖不多了,只够三五日,最近生意好,用量大。”
卫琤‘嗯’了一声,吃了一口菜,说道:“回头我再让人送两袋过去。
又看向钟弦,笑着问道:“钟叔,马厩那边要是不忙的话,你抽空多陪陪婵儿。
钟婵闻言,感激的朝卫琤眨了眨眼睛,同时委屈的看向钟弦,说道“就是,爹爹眼里只有那些马儿,对我一点都不关心。
钟弦这些天调养过后,气色好了不少,见女儿撒娇,抬起手比划了一阵。
钟婵见状,嘟着嘴说道:“我不要去学堂,那些新来的先生好严厉的。’
说起学堂,卫琤看向蔡琰。
蔡琰一边帮阿宁擦嘴,一边笑着说道:“沈先生他们确实严格了一些,不过教学经验丰富,严厉一些也是为了学生们好,偶尔打个板子,罚站什么的
一顿饭就在这样有说有笑的氛围中结束。
卫琤吃过饭后,送蔡琰去学堂。
路上遇到了神色匆忙的许定。
“公子,我正要去找你,你快看看这个。”
卫琤歉意的朝蔡琰看去,“抱歉,不能送你去学堂了。”
蔡琰知心的笑了笑表示不碍事,与许定点头致意之后,柔声说道:“许大哥找你定是有要事,夫君就不必送我了。
卫琤跳下马车,示意车夫保护好蔡琰,而后好奇的看向许定。
许定朝马车拱手相送,而后回过头来,沉声说道:“公子,北境传来消息,近几日不时有胡人南下劫掠,边民死伤惨重,几个刚建立的养殖场被洗劫一空。”
“什么?‘
卫琤脸色大变。
打草谷。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三个字。
“岂有此理,我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是先打起我的主意了。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河东富裕太平,消息都传到草原去了,在他们眼里,河东就是一块大肥肉,只要南下抢几趟,一整个冬天都不愁没饭吃。
特别是河东境内本就有不少匈奴人,有这些人提供消息,里应外合,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哪里兵力空虚,这些人一清二楚。
“主要草原也不太平,听说前段时间还发了瘟疫,牛羊成片成片的死,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南下,往年都是等快入冬的时候才会下来,不想今年提早了,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定叹了口气说道。
卫琤脸色铁青,河东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个时候来给自己添堵,跟找死何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了,公明、翼德他们呢,还没回来?”许定无奈的摇了摇头。
卫珞深吸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派人送信过去,让他们速速返回,家都被偷了,他们还好意思在外面浪。”
“呃:我这就去。”许定应道。
北城卫所。
“文若,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实话实说,这本计划书我原不该给你看的。”
田丰此时有些小确幸,因为就在刚刚,荀或同意了张琦的邀请,马上就是自己人了。
对于荀或的才华,田丰已经从张琦那里听说了一二。
两人方才更是浅谈了一番当下的局势及个人看法,发现有许多共同语言。
甚至可以说,田丰认为自己在某些大局观上,见解比之荀或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倒是卫琤,荀彧的很多见解可以说跟卫琤不谋而合。
这也是田丰为什么愿意将卫琤的五年计划书拿出来的主要原因。
接过田丰递来的书册,荀彧神色一敛,躬身一礼后,跪坐蒲团之上慢慢品读了起来。
见状,田丰也不好打扰他。
想起方才收到的情报,他眉心微蹙,走出了书房。
“田先生,公子有请。”院里一个小厮走过来,恭敬的说道。
田丰微微颔首,知道应该是要商量胡人南下劫掠之事,回头看了一眼荀彧,田丰吩咐下人一会儿送些茶点果脯过来,而后匆匆朝卫府赶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言之有理。”
“格物是第一生产力格物?”
“一年街无乞儿讨食,两年户户吃三餐,三年人人有肉吃五年全郡奔小康?’
“这小康是何人?”
书房里不时传来荀或自言自语的声音,门口忙碌的人走来走去,丝毫不影响他的痴迷。
对于卫琤拟定的五年计划,他有许多的不解,同样也有许多的钦佩敬仰之处,但更多是抓狂。
此时荀彧恨不能马上拜见卫琤,因这份计划书里的许多文字,他实在不懂。
“水泥是何物?”
“风力抽水机是何原理?”
“啊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又是何解?”
“为第二个五年计划奠定工业基础,看来这个名为工业的家伙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