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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荣的眼泪是真的,这多亏了赵家姑娘,赵家姑娘教他,若是哭不出来,就想想大老爷的境遇。
还哭不出来,就往自己鼻子上打一拳。
赵家姑娘嘱咐他,这些细节一定要注意。
丁荣鼻子依旧又疼又酸,被赵景言劝了好久,这才觉得好转了些。
但看到赵景言,他是真的恨,恨不得立即就将赵景言揪到旁边杀了,为赵家除害。
丁荣想着,收紧了手,赵景言顿时觉得皮肉疼痛。
“二老爷,”丁荣道,“大老爷有危险了,我回来给你送信,也是被人沿路搜捕,我想要去客栈寻您,却怕被人盯上了,给您带来祸事……”
“别急,”赵景言道,“我们找个地方,有话慢慢说。”
丁荣含泪点了点头。
赵景言动了动被攥疼的胳膊,皮肉肯定破了,丁荣应该是太过激动才会如此,他也不能明面上撂脸子。
大事要紧。
赵景言如此想着,拉着丁荣往树林里走去。
丁荣述说着赵景云的情形,又将赵景云的书信交给赵景言。
赵景言将书信看了两遍,生怕遗漏了什么,然后看向丁荣“我大哥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你?”
丁荣一脸为难“老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您,事关重大……这不能说。”
赵景言心里更是好奇,大哥到底藏了什么事?
丁荣道“老爷说,早些知晓对您没有好处,这也是他为赵家留的最后一条路,若是他真的出了差错,能保住您和赵家,到时候您只管与我一起去取了那些物什,带着赵家远走,您也不要再入仕,那些东西足够供养赵家百年。”
丁荣说完还是觉得自己说的多了,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二老爷先不要问了,到了紧要关头我会带着您去找东西的。”
赵景言心中一亮,足够供养赵家百年,他想的没错,就是一些财物。
大哥能留下的财物……八成来自豫小王爷。
赵景言暗自冷笑,那会是多少银钱?大哥一声不吭地带来了洮州,不让他们任何人知道,想用这笔银钱来买仕途?
豫小王爷死了之后,朝中的眼睛都盯着那些与豫王府来往的官员,大哥来洮州以为能避过那些耳目,暗自谋划,等大家忘记了豫王府,就能上下打点东山再起?
他就说,没有人当官不为利,大哥不知道拿了豫王府多少好处,多亏他多问几句,否则岂非要错过?
拿到东西之前,他得先留着丁荣。丁荣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他随时可以向丁荣动手,孙大人那边,他也可以应付,就说需要丁荣为他引路,找到大哥的同党。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搬救兵,先假意答应丁荣,与丁荣前往兰州,孙大人事先收到了消息,会让人盯着兰州知州,只要兰州知州随便动用兵马,孙大人就能让人阻拦。
当然在此之前,有江顺引路,孙大人已然动手杀了大哥,大哥一死,证据也没了,救兵又有什么用?
到时就是要紧的时候,丁荣必须要带他去拿东西。
“事不宜迟,”赵景言道,“我随你去兰州搬救兵。”
赵景言说着看向江顺“你去寻大老爷,一定要护住大老爷,再去给大太太送信,让大太太放心,洮州危险,先不要过来。”
江顺点点头。
赵景言有自己的打算,万一洮州有人保大哥,孙大人派去的人也不好动手。
江顺带去大嫂的书信,大哥担忧大嫂,主动要离开,一切就都好办了。两个准备就能万无一失。
丁荣点点头“都听二老爷的。”
三个人又商议一番,江顺先离开,赵景言带着丁荣前行,翻身上马,赵景言露出一个笑容,他得感谢豫小王爷。
多亏豫小王爷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刚正,否则那些钱财哪里轮得到他来享用?
……
时玖打了个喷嚏。
赵洛泱坐在驴车上,翘着脚在脑海中与时玖说话。
赵洛泱道“系统也会打喷嚏?”
时玖道“可能是拟人行为。”或者有人在背地里念叨他。
想一想赵洛泱往他脸上抹黑那桩事,他不用思量就是后者。
“那你会打呼噜吗?”赵洛泱道,“我奶那种小呼噜?你是不是也学会了?”
时玖道“不会。”
杨老太看着小孙女叼着一根草业,在驴车上叔父的翘脚,这一路除了男人们,大家都轮着坐了驴车,小孙女这还是第一次。
杨老太有些心疼,将烙好的野菜饼塞给赵洛泱手心里一块“快吃,多吃点,整日里跑来跑去,全家就你瘦的最多。”
赵洛泱嘴里还有趁人不注意塞进去的压缩饼干,之前又吃了一些牛肉干,她现在一点都不饿。
偏偏她奶盯着她“快吃,现在咱家粮食够,不用省着。”
赵洛泱摸了摸鼓起的肚皮,想要跟杨老太说吃饱了,她奶瞪眼“我每天都盯着呢,昨天、今天你都没拿饼,平日里还分给元让、元吉、元宝他们,你干啥?想要饿死?告诉你,日后你还得赚银钱养家,想要在你奶面前倒下,没门儿。”
赵洛泱掰下一点想要塞给旁边的赵元宝,赵元宝立即捂住了嘴巴,赵元让和赵元吉也往旁边让了让。
“奶,我吃了,真吃了。”
杨老太不听这个,拿定主意,无论小孙女咋说,都得将这个饼吃完。
赵洛泱向罗真娘求助无果,只好将饼往嘴里塞。
脑海中,时玖忍不住道“好吃吗?”没想到赵洛泱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自从系统能兑换出来东西之后,赵洛泱就不停地试探,今天往锅里加点稻米,明天加点压缩饼干,后天变出点鸡蛋,还煮上了牛肉粥。
要不是怕大家发现,她将猪肉都变出来了。
胆子越来越大。
虽然不算被抓了现行,也是平日不注意漏了馅儿。
赵洛泱强往下咽,但嘴里不示弱“好吃,你想吃吗?”
时玖道“我不用吃东西。”如果他能吃的话,赵洛泱肯定会将野菜饼塞给他。
赵洛泱心里叹口气。
时玖接着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赵洛泱咽得快了,不禁噎了一下,赶紧打开水囊吞了几口水。
罗真娘以为赵洛泱是饿极了,心疼得上前拍抚她的后背“你慢点吃,吃完娘这里还有呢。”从客栈走的时候,大家烙了好多野菜饼,眼下正是吃食多的时候,哪里能让孩子饿着。
赵洛泱脑海中传来时玖的笑声。
赵家人正关切着驴车上的赵洛泱,赵学礼从前面赶过来道“一会儿都低着点头,谁也不要说话。”
赵洛泱听着她爹的话,抬起头向远处看去,只见官路上有一行人缓慢地走着,很快就要被他们赶上了。
驴车也慢下来,但还是将那些人追上了,众人低着头用余光扫了一眼,都是被锁起来的百姓。
应该是被府衙抓走的那些想要“逃离”的搬迁百姓。
男丁被绑缚在一起,后面跟着老弱妇孺,这些人脚上的鞋子早就没了,不少人脚底溃烂。
一个个踉踉跄跄,脸颊都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血痕被尘土掩盖住了,一双双眼睛中黯淡无光。
一个孩童求着喝水,立即就被差役踹了一脚。
领头的人看了一眼赵学礼他们,等驴车路过的时候,一个人差役伸手从驴车上抢了一个水囊。
车上的丁茂生媳妇田氏不敢出声,差役还要往车上看,赵学礼已经迎了过去,手上是四五个水囊,还有几个野菜饼,躬身笑着奉给差役。
差役见赵学礼是个懂事的,挥挥手让人将东西收了,然后不再理会赵学礼等人。
赵学礼看了一眼车上的宋太爷,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在客栈落脚时,他们多采买了些东西,做了很多饼子,买了些水囊,就是怕路上会遇到这些事,他们现在只求快点到洮州,宁愿舍点钱财出去。
走远之后,赵洛泱从驴车上下来,上了宋太爷的驴车。
“先生,”赵洛泱道,“那些人好似对年轻的女眷格外照顾,我瞧见了,锁了二十几个,刚才给了水和吃食。”
宋太爷点点头“也不奇怪,这里靠近边疆,除了买卖物什之外,人也值银钱,年轻女眷卖的价钱最高。”
说完这话,宋太爷冷笑一声“迁民令,哼,遇到黑心的官员,不知祸害多少人。”
赵元让和赵元吉几个人也听着,不禁有些紧张。
宋太爷接着道“不过就要到洮州了,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做这些,抓人也得有个由头,在偏僻的路上动动手脚也就罢了,洮州毕竟有朝廷派来帮忙安置迁民的,闹得太厉害,谁也交代不过去。”
“往前会太平许多。”
赵洛泱点点头。
宋太爷道“快到岷县了,路上也得多多的打探消息。”
从岷县入洮州的人会有不少。
到了岷县之后,他们就得四处打听那个叫隋已的人。
就像宋太爷说的,接下来两日他们遇到了被抓捕的“逃户”,也被人上前盘查,但都没有强行将他们带走的意思。
“守城的兵马多了,”时玖在脑海中提醒赵洛泱,“你们要更加小心。先不要四处去打听消息。”
时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城门口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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