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郡主的目光停留在晏初景微微拧起的眉头上,愤怒的心情忽然消失殆尽。
她发现,其实面对这样事,心烦意乱的不止是自己,就连这位大靖的皇帝也因为事情逐渐失控,而烦恼不已。
看来,他最初应该只是想借这件事断了她入宫的心思。可没想到,有不懂事的刺头挑事,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给挑大发了。
如今,他不得不以杖责的方式平息这件事。
以求“战火”不要燃烧到两国关系之上。
也求,大靖不要成为理亏的那一方。
可他有这样的想法,就一定要给他实现的机会吗?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处于被动,且受尽了委屈的银月郡主问自己,事情到如今这地步就可以截止了吗?
当然不行!
她凭什么要配合大靖皇帝,让事情的发展停留在他想要停留的地方呢?
既然有机会,她何不一举把事情挑大,让这位打如意算盘的大靖皇帝忙个焦头烂额呢?
有此前扳回一局的经验在,满心报复的银月郡主毫不犹豫地就开了口:“臣女身上的伤,已经被证实是有人从后袭击,点了臣女睡穴所致。
“不用说,后来臣女被人扔进丛林,肯定也是这歹人的手段。
“方才陛下已经询问过大部分人,证实他们昨晚并无作案的条件。那么,凶手就应当是那位剩下的人了吧?”
“剩下的人?剩下的谁?”
“哪里还有剩下的人没有询问?”
经过方才的教训,屋内的公子姑娘们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听到银月郡主的话,他们只敢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探讨那个所谓的凶手到底是谁。
除帝后外的一十七人分明已经全部到齐,诉说了经历,难不成她指的是…
“当然是皇后娘娘!”银月郡主微微抬首,毫不胆怯地望向池惜年,“别人的行踪都已明了,但皇后娘娘的似乎还没有。
“臣女斗胆请问,皇后娘娘昨日可有人作陪?皇后娘娘昨日可有身体不适的症状,以至不能使用武功?”
“昨日…”刚被银月郡主点名询问的那一瞬,池惜年心中不禁一突。
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现编一套说辞。
可当她余光瞄见晏初景镇定的模样,她心里快速转动的思绪很快就缓了下来:“昨日本宫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意动用武功。
“至于有没有人为本宫做不在场证明…想来,你还得问陛下才是。”
这事儿,就交给晏初景吧。
瞧他那模样,估计,一切又都是他给人下的套呢。
池惜年直接把问题甩给了晏初景。
而晏初景显然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问题一来,他便毫不犹豫地勾勾嘴角:“依照昨日管理僧人的安排,皇后与朕是共用同一温泉池的。
“她整夜都与朕待在一起,后来泡晕了头,还是朕背她下山的。这点,很多人都撞见了,可以为朕作证。
“郡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话落,晏初景嘴角的笑容不禁慢慢扩大,同时,笑容中的冷意也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