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毕竟是体面人,对于童叶欣婉转的拒绝,也只是淡然一笑,收回手机:「那看来,我得找个跟童总相似的爱好,才能加到你的微信了。」
这时候,童叶欣叫的车来了,她朝他摆摆手:「应该会有,可能下次碰巧遇到,就真找到共同爱好了。」
她坐入车内。
男人看着她的车离开,弯了弯唇角。
有趣的女人。
也不是没有听过她的传闻,要不然也不会留意到她。别人看来,她是个自私又有手段的妖姬,可其实在很多男人眼里,她只是有个性,够独立,不在乎世人眼光。
哦,好像对她的关注有点多了。
男人粲然一笑,走向自己的车子。
童叶欣回到别墅,保姆在看电视,见她回来,上前接包。
「太太,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
保姆拿着她的手包,又接过她的风衣外套,拿去衣帽间挂起来。
童叶欣换了拖鞋进门,疲惫感上来,往沙发上一躺,有气无力道:「还有晚饭吗?」
保姆看她一眼:「太太,你没在外面吃吗?」
晚上童叶欣发微信给她,说只用给小北准备晚餐。但是小北自己叫了披萨吃。
「还有半个披萨在冰箱,我去热一下,还是给你煮面?」
童叶欣:「我就不能两样都吃?」
保姆看了看她比上个月粗出来一圈的腰,不过还是闭嘴去煮面了。
过了会儿,鲜美的猪脚面端上来,还有一份绚烂的海鲜披萨。
童叶欣咬了一口披萨,臭小子还挺会挑的,这披萨味道很好。
她顺便看了下披萨盒子,记住牌子。
一口面,一口披萨,吃得很撑。
吃饱了,才有力气训儿子。
她擦完嘴,问道:「小北在书房?」
保姆:「应该是的。」这个时间,是小少爷学习的时间。
童叶欣推开椅子起身,朝书房走去。
不过在推门进去之前,她顺手从花瓶里拔了一根枯枝。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动儿子一根手指头,奉行爱的教育,但现在是不行了。
敲门,推门,进去。
小北回头看到她:「妈?」
童叶欣经常陪着儿子写作业,忙的时候就各做各的。.z.br>
孩子争气,不需要请私人家教,课业照样是年级前三。因为这,童叶欣有时候感慨,蒋聿青那一无是处的玩意儿,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基因。当初只是以为他的颜值可以,可能小北的智商是隔代遗传,毕竟蒋家大族的智商挺高的。
小北见她手上握着一根枯枝,疑惑道:「新买的?」
童叶欣拎着棍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他,冷声道:「手摊开。」
司望北皱了皱眉毛,但还是依言摊开掌心。
啪一下,枯枝抽下去,小北疼得哆嗦了下,委屈的看她,但是死死的咬住唇瓣。
童叶欣一看他那倔强模样,发了狠,连着抽了三下。
孩子的手还是摊开着,还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坚决不躲。
童叶欣看着他红了一片的掌心,尤其那几道抽痕格外明显。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童叶欣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过。她红了眼角,严厉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小北抿着唇角不语。
又一下抽。
还是不说。
再抽。
掌心肿得老高,童叶欣也狠不下手了。
她深吸口气,先压了压火,怕失控把孩子打坏了。
「是谁给你媒体的联系方式的?」
司望北在挨她抽打的时候,就知道原因了。「我自己联系的。」
「你自己?」童叶欣冷笑一声,「十一岁的孩子,自己找人调查云蕾从前的生活,还能联系到她工作室的前工作人员?你当我傻的?」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声音扬起来,厉害的很,小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咬紧了嘴巴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蒋聿青,是不是?!」
司望北抬头看她一眼,很快垂下脑袋,心虚似的。
只这一眼,童叶欣就更明白了。
呵呵,果然是蒋聿青那混蛋东西。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联系他,不准找他!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我的话?!」
小北握起手指,拳头放在膝盖,准备承受童叶欣狂风暴雨似的责骂。
男孩正在抽条期,身体瘦长,肩背不宽,童叶欣扬起的枯枝怎么都落不下去。
眼泪先落了下来。
「小北,我不想给你说我在这个家可以呼风唤雨,我没有那个能耐。我只能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让你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你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呢?你为什么要去惹云蕾?」
小北看到她红了的眼睛,一脸愤怒:「他来找你的麻烦了?」
「他?」童叶欣拽过他的手臂,用力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他是你爸爸!」
「他是我爸爸,就不该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童叶欣一怔。
成人世界的事,原来孩子什么都知道。
喉咙翻滚了下,她忍下怒火与震惊,让自己表现出最大的平静:「大人的事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操心。管好你自己,上学是你的主要任务。」
小北也瞪着她:「可你是我妈妈,我不要你受委屈!」
在他的角度,他没有做错。
他就是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被别人唾弃。司澈就会瞧不上她,甩了她,他就会回到妈妈的身边。
童叶欣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了。
他比她正三观。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正确的三观,只有不同的利益抉择。
你的对,在别人眼里是蠢,是天真。
你的错,如果可以满足别人的利益,就是同类。错就成了对。
当错与对混合在一起,才是这个混沌世界的真相,没有黑白分明。
「司望北,你听着……」童叶欣深吸口气,「这是我的事,我能保护好我自己,还用不着你一个孩子来管我。」
「我也再次警告你,别再靠近蒋聿青。」
如果他是好人,就不会利用孩子来搅浑水,挑拨她与司澈的关系。
孩子倔强的抿着唇角,还是无法理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是男子汉,理所应当的保护母亲。更何况她在这个家,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
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