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观宴进屋,跨过一地的狼藉。
乔子珺抱着吉米在哭,吓得浑身颤抖。她看了眼戴观宴,咬紧了唇瓣。
电话是宋天烨打给戴观宴的。
乔子珺发现屋子里有人进来,第一时间给宋天烨打电话,宋天烨来了之后,她说不要让戴观宴知道,不要去打扰他。
这让宋天烨很不爽,对着戴观宴怒道:“这是严重事件,她不敢找你,怕了你那媳妇儿。可这是在你的地盘上,你不给她出头,谁来?”
戴观宴拧紧了眉心,看向乔子珺。
乔子珺避开他的视线,只是抱着吉米哭泣。吉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一脸委屈与惊恐。
他沉了口气,开口道:“他们不是本国人,更不是南城人,不想闹得太大。看动静,这些人上门来,是来给个预警。”
宋天烨道:“废话,我能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找到了这里,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子珺姐跟吉米肯定不能跟他们走。他们半夜就敢闯进别人的房子,却不强行带走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戴观宴看完地上一团乱的东西:“想吓唬子珺主动投降,跟他们回去。”
如果强行带走,乔子珺还会逃走。只有吓唬她,让她明白她无路可逃,丧失逃走的勇气,主动回去,那才是最简单的。
对方只是用最低的成本,做最划算最有效率的事情。
戴观宴从乔子珺怀里把吉米抱了过来,安抚了一下小男孩:“别怕,叔叔在呢。”
吉米抱住他的脖子,这时候呜呜大哭了起来:“蜀黍,我害怕……妈咪她被欺负了,我保护不了她……”
戴观宴轻拍他瘦弱的背,目光看着前方,像是看到年幼的自己。
被人欺负了,却没有反抗的力量。
宋天烨看他愣愣的发呆,气得站起来:“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发呆,不会是在想那黎笑眉有没有生气吧?”
戴观宴冷冷的盯着他。
那目光气势过于强大,宋天烨竟然被他震慑住,讪讪的弯腰捡起地上的台灯,胡乱往桌上一按。
“让你过来,是一起想办法的。不说说了要保护子珺姐的吗?”
当初是他想的简单,以为对方会来硬碰硬的,没想到做的是不入流的手段。
戴观宴道:“从短期来看,是换地方,更隐蔽一些。长远的看,是你回到F国,争取家族其他人的支持,让吉米的继承人之位落到实处,掌握大权。”
而吉米年幼,真正掌握大权的,就是他的母亲,也就是乔子珺。
“子珺,你准备好了吗?”
乔子珺咬着唇瓣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可能。”
她只是个外国女人,纵然她有点能力,可哪有实力去得到奥米斯家族的承认?
“……从我嫁到奥米斯家族起,我就只是个工具。他们根本瞧不起我。这么多年,我在那里就只是个花瓶,还是个生育工具。”
如果不是她的那个死鬼丈夫没有能力,她不会只有吉米一个孩子。
那些年的风光,都是她装出来的而已。
看着乔子珺脆弱的坚强,宋天烨拧紧了眉心。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觉得这个很困难,起码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要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有足够的把握才能奋力一战。
他道:“先换房。只是,这南城哪里可以防得住那些人的黑暗操作?”
“他们今天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下次往里面丢几条蛇,这样的骚扰,谁能承受得住?”
“要不然……住酒店?”
宋天烨觉得这个主意好。梧桐饭店经过几次事件,安保方面抓得很紧,安全上没有问题。
他盯着戴观宴:“那是你戴驸马一句话的事情,别拉胯。”
……
张妈在工地上养了几只鸡,黎笑眉心烦时,就会拿着杂粮去喂鸡。
旺财总是来捣乱,追着鸡跑,弄得鸡飞狗跳的。
张妈一听到母鸡们咯咯咯咯激动的叫声,就拎着扫把出来追狗。
“鸡都被你吓得不会下蛋了!”
黎笑眉捧着个小盒子在一旁笑,就看到轿车缓缓的开过来。她扭过头,接着笑。
张妈看到戴观宴,好奇问道:“先生,我怎么没看到你出去?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张妈负责做饭,是几个人里面起床最早的。
戴观宴轻咳了一声,从车内拎出来一包福临楼的糕点,说道:“出去买点心,换换口味。”
他看了眼黎笑眉,黎笑眉只是淡淡笑着,没有什么情绪表露。
张妈不满道:“嫌我做得不好,是该出去买了吃。以后也别吃了。”
戴观宴这回没接腔,把糕点放在桌上,对黎笑眉道:“还是热的,里面还有她们送的花生核桃露。”
黎笑眉点了点头:“好啊。正好,很长时间没吃了。”
她捏了一块松糕咬了口,再吸一口花生核桃露,眉眼的笑意里透着冷气。
过了会儿,戴观宴从宿舍出来了,走到黎笑眉身侧。
“你去过我宿舍?”
黎笑眉转头看他,上上下下的看。“怎么,里面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被人看?”
“我只是半夜睡不着,随便溜达溜达,听到你屋子里猫叫,就进去看了看。你猜我进去看到什么了?”
“呵呵,什么都没有。”
她说完,再咬了一口松糕,细嚼慢咽。
戴观宴的眉心拧成了疙瘩,却也承认的干脆:“昨天晚上,乔子珺的屋子里有人闯入进去。”
黎笑眉了然,这确实是一件大事。“后来呢?她安全了吗?”
“没出什么大事,对方只是想吓唬她。”
黎笑眉点点头:“那也挺危险的,毕竟那屋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子。肯定是吓坏了吧?”
“笑笑……”戴观宴听她的语气不对劲,可又找不到错点。
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说不让他照顾,反而还关心起人家了。
可是,这也是曾经的她,仗义热心的黎笑眉。只是,放到这个情境中,又不像是她该有的反应。
戴观宴被她整不会了:“你是不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