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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周而复始

    电梯开了,黎笑眉快步走出去,戴观宴跟在她后面。

    黎笑眉刷房卡开门,回头对着男人道:“这里没有你的东西,回你家去吧。”

    说完就要关门。

    戴观宴挤了一只脚进去,黎笑眉关不上,气冲冲的瞪他。

    “戴观宴,你做错了事情,永远就只会用这死皮赖脸的一招吗?你就吃准了我一直会这么糊里糊涂的放过去,不会跟你计较?”

    是她对他太宽容。

    因为有人说,夫妻之间不能太斤斤计较。过于计较,日子是要过不下去的。

    所以,他们间歇性的吵架,上一次吵完,还没个结果,就糊里糊涂的又在一起了。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这婚姻里有病,治不了根,总是在复发。

    她再难过再生气,他都是一副“你总会原谅我”的样子。

    戴观宴微微蹙了下眉心:“我知道你很生气。”他顿了顿,眉心皱得更紧了一些,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线,堵在门口,不出去,也不让她出去,跟门神似的。

    黎笑眉看他那样儿,心火就蹭蹭的往上蹿。

    她想说很多很多委屈的话,说她不喜欢被人丢下的感觉,可说了有用吗?

    他心疼吗?在乎吗?

    如果他在乎,又怎么会没有来找她?

    在他的眼里,他已经认定了,她会留在原地等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所以他大可以做完他的事,再不紧不慢的来找她。

    而悲哀的是,似乎真的是这样。

    她就坐在那里,傻傻的等了他那么长时间。

    黎笑眉紧绷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忽然就松懈了力道,肩膀塌了下来,愤怒的目光也瞬间失去了光芒。

    忍着眼底泛上来的酸涩,她倔强的转过身,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

    戴观宴望着那扇门,感觉……她关上了对他敞开的心门,一时怔忡的望着,很久都没挪一步。

    夜深时,黎笑眉穿着冬衣,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客厅沙发上睡着的男人。

    那么高的个子,再宽大的沙发他也只能缩着身体,毛毯也只能盖一半。

    黎笑眉没有叫醒他,脸上也没有半分表情。

    这种求和小把戏,她看过太多,早就无感了,更不会觉得心疼。

    她走了,订了凌晨的动车离开。

    至于留在戴家的行李,也没什么重要的,他要扔了就扔了,她正好换新的。

    ……

    戴观宴醒来时,看到卧室房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被褥整齐,床垫上一点儿余温都不剩。

    他给黎笑眉打电话,没人接,给她发微信,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回给他:回家了。

    手臂垂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哄不好了。

    初六,本来就打算回南城,但黎笑眉先走一步,戴观宴一个人回浣镜舍韵。

    陶慧宁看到他,冷声道:“你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不打招呼就带她回家过年,又陪着她在梧桐饭店住了那么些天。你当戴家是什么地方,随便你玩儿呢?!”

    戴观宴一声不吭,任由陶慧宁数落。

    陶慧宁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戴观宴也没个回应,不由更加气恼。

    “你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戴观宴,你老实说,你突然对黎家上心,是不是想借着黎家的势力,跟观亭争继承人之位呢?!”

    戴观宴直到这时,脸色才有些微波动。他冷声道:“那么你觉得,自顾不暇的黎家,有那实力吗?”

    “哼,你最好是没那心思!”陶慧宁一声冷哼,“我们也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歇了几秒,陶慧宁的语气缓了些。“你要安心帮扶着观亭上位,以后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毕竟你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观亭善良,他会记着你的好。”

    戴观宴听过这样的话无数次,心里从未起过波澜。

    可此时,听着“善良”,“好”,这两个词汇,脑中浮现的是黎笑眉的模样。

    陶慧宁只看到戴观宴柔和下来的表情,当得到了他的承诺,放过了他。

    只是人还没走,看到戴文雄从楼梯上下来,对戴观宴道:“跟我进来。”

    看到丈夫出面,陶慧宁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话,看着那父子二人进了书房。

    她不但没有阻拦,唇角还微微上扬了起来。

    他们夫妻的目的一直都是一样的。她已经唱过白脸,就有人唱黑脸,让戴观宴记住,绝对不能生出二心。

    ……

    书房里,戴文雄走到博古架那一侧。

    书房光线昏暗,让人感觉深刻的压抑。

    博古架上,除了摆放的古玩之外,还有一把长长的戒尺。

    戴观宴每次走入这里,就仿佛进入了梦魇一般。看到那把戒尺,后背肌肉的记忆就活过来了一样。

    肌肉也在这时绷紧。

    果不其然,戒尺落下,啪一声响,皮肤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

    他在南城两年多,已经很久不曾尝过“竹笋烧肉”的滋味了。

    戴文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戴观宴咬着牙,一声不吭。

    于是就有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男人笔直的站着,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冷汗从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也只是晃了晃身体。

    戴文雄看到他后背的衬衣布料破裂,鲜血染红他整个背部,这才停了手。

    “不知道错,那我就一一告诉你,你且跟这痛一样的记着。”

    “第一,我让你去黎家,是有联姻的意思。但黎家落破后,我曾指示你进入梧桐饭店,掌控饭店的主导权,你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以为,远离了浣城,你就自由了,可以不用听我的了?”

    “那么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你就永远都摆脱不了。不管你走到哪里,这戒尺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

    “第二。”戴文雄绕着戴观宴走了一圈,在他的正面站定,“你之后又私自进入梧桐饭店,成为饭店的总经理,却暗中挑衅谭家。你想干什么,当我看不出来?”

    “你明知道,谭渊跟戴观喜有过婚约。谭渊被谭家罚去南城做个小经理,看似是在平息那件事,可他们能白白吃那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