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但黎笑眉始终都没去找戴观宴,只忙于工作。

    谭渊约了陆阳新,再次谈梧桐饭店的融资问题。

    这次,陆阳新表现出了一些投资意愿。黎笑眉的那个“凤栖梧桐”计划做得成功,梧桐饭店的口碑回转,在民间得到很高的支持。

    从高考时期客房入住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个数据来看,梧桐饭店已经赢了第一波。

    如果考生成绩公布,如果这些考生里面出了高考状元,那梧桐饭店就稳了。这是赢面上的第二波。

    哪怕没有出高考状元,出来几个省内排前几名的,也已经稳了。

    她会再做客户回访,确定住在梧桐饭店的考生的大学录取情况,考上名校的有多少。

    有了这些数据加持,明年的“凤栖梧桐”计划将会更好的实行,并且更好。这是可持续的,是赢面上的第三波。

    此时,黎笑眉听陆阳新侃侃而谈,说着他掌握的数据,反而镇定下来,不那么心急忙慌了。

    陆阳新在监测的数据,其他风投机构也在进行。有了这些数据支撑,其他风投机构看到了盈利,就会参投进来。陆阳新如果不想被别人截糊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应该及时出手。

    现在,主动权回到了黎笑眉的手上。

    跟陆阳新吃完饭,谭渊出去送他,黎笑眉还在包厢里,慢慢的吃东西。

    谭渊回来,看她津津有味的喝汤,淡淡笑了下,在她旁边坐下。

    “……现在看你,不焦虑了,坐得稳了,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气势了。说真的,之前看你做生意,一看就是生瓜,嫩。”

    他看黎笑眉喝得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陪着喝。

    黎笑眉笑得浅淡,沉淀过后的平稳,遇事波澜不惊的那味儿出来了。她道:“这不都是练出来的嘛。以前不懂事,现在知道急也没用,还是要时间等待转机。”

    而转机,是自己筹划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她现在懂了。

    谭渊看了她一眼:“可是,你跟戴观宴……”他停顿住,观察黎笑眉的表情,见她只是慢慢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没有任何不适。

    他道:“最近他的传闻挺多的,你还能这么坐得住?是不是上次那事儿,还没解决?”

    最近的传言很凶,好像戴观宴脱离了黎笑眉的管制,变得更放浪不羁,到处都是他的传言。

    有说,美院的那个女老师被黎笑眉逼得辞职了,开了家美术工作室,也有说戴观宴包了她,两人同居了,成天出双入对的。还有人说,戴观宴很快就会离婚,迎娶那位老师。

    谭渊觉得,以黎笑眉的耳目,她肯定也是听说过的,但她这样不动如山的镇定,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黎笑眉叹了口气,搁下碗勺,笑了笑道:“你怎么也爱听八卦,别人说风,你就当雨?”

    谭渊看了看她,一笑,喝了口汤:“就是传言多了,才觉得真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真的没问题?”

    黎笑眉垂下眼睫,过了几秒,她道:“你都亲眼看到了,要说没有问题,那肯定是假话,如果说大问题,那是没有的。”

    谭渊微微蹙眉,不太理解黎笑眉到底是个怎么想法。

    “……你,该不是在等他自己回来吧?”

    黎笑眉没有回答谭渊这个问题,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忙得根本顾不上感情问题。只有在吃饭间隙,听得别人说的只言片语的传闻。她想静下来好好梳理,可回家一沾上枕头就睡了。

    因为太忙太累,奇异的,睡眠反而好了。

    这么一想,戴观宴似乎在她的生命里,不是这么的重要。

    黎笑眉抓了抓头发,笑。

    此时,她坐在车里,喝得有点多,醉了,歪倒靠着车窗。

    什么备孕戒酒,在应酬的时候,哪里戒得了。

    往往从这张桌上下来,就要去另一张饭桌。

    她另外请了新司机,专职负责接送,结束应酬就将她往一览春江送,张妈就负责照顾她。

    张妈很心疼她,可没办法。她又不能代替她上酒桌。

    给黎笑眉擦洗干净之后,张妈关了门,想了想,给戴观宴去了个电话。

    “……大小姐每晚都喝很多,她这样下去,身体要不行的……刚才都喝吐了,胆汁都吐出来了。戴先生,你要心疼她,就回来看看她。”

    张妈说完,叹了一声,结束通话。

    她说得含糊,听起来,就是黎笑眉为爱借酒消愁,折磨自己的身体。

    章钰端了咖啡出来,看到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阳台,手里握着手机,脸色不大好。

    “……家里来的电话?”她将咖啡递给他。

    戴观宴瞧着那杯浓黑的咖啡,没有接,只眉心还皱着,舒展不了。

    章钰就将咖啡放在小桌上,缓缓坐下。

    “我听司少说,你一直住在鹿海会所。那毕竟只是个客房,没有家的气息。还是回家去吧。”

    戴观宴随手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再拿起画笔,接着完成他的画。

    章钰的这套房,一楼是工作间,二楼留了一间卧室,阳台还是画室。

    房子很简洁,以前是做汽修的,四周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这座低矮的建筑,就像是井底。

    他画的是星空,从这个露天阳台,可以看到高楼包围下的天。

    章钰看他涂涂抹抹,夜色下的高楼像是监狱的围栏,只有那一小片天际,闪着零星的星子。

    章钰看了他一眼:“心不定,怎么画好画。”

    她从他手里抽走画笔,放到调色盘,沾了沾黛青色颜料,再沾了沾黑色颜料,加重夜色下房屋的浓重感。

    她在帮他完成那幅画。

    但是笔又被戴观宴拿了回去,他在整张画布上划了个大叉叉,画了三天的画,作废。

    章钰微微张着嘴唇,被他这两笔吓到。

    “戴观宴,你这……”

    戴观宴转身就走,没留一句话。

    章钰抿上嘴唇,跟在他身后,看着男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一览春江的是南城的富人区,一眼看去,除了树就是两三层别墅,与章钰那处汽修店改建的工作室相比,这里的天空就显得宽阔多了。

    但戴观宴的脸色却更加阴郁。

    他一路直行,一直到住了一年多的那栋别墅,车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