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拼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在那里,只要找对方法,伸手就能拿过来,如果有人伸手阻止的话——把手剁掉就好了。
一个男人若是没有这样的血性和觉悟,还不如哭着回家找妈妈。
沃尔什一直都看不起那些整天抱怨,说自己明明努力过却一无所获的人,除了显得自己愚蠢懒惰,亦或是让某些还不如自己的废物垃圾对自己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外,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真正担忧自己的人担心。
找到正确的方法,不顾一切的去做,这就是他对人生的态度。
而现在,他正在为了重新回到德玛西亚,成为贵族而努力,没人能阻止他,也不会有人阻止他。
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只要能顶着奇奇怪怪的邪恶魔法杀掉眼前看到的两足蜥蜴人,把蜥蜴人尾巴上价值连城的皮剥下来带回德玛西亚就行。
或许安伯恩女士会用蜥蜴人尾巴上的皮做一个冬暖夏凉的小皮裙,又或者会做一件贴身内衣,让伟大的克里斯曼家主在温泉里欣赏……
想到了安伯恩女士美妙的胴体,喉咙有些发干的沃尔什舔了舔占了鲜血的嘴唇,断掉了自己的幻想,他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嘴角的鲜血同样带着一股子腥锈味,单从鲜血来看,这群蜥蜴人的血似乎和人类的没什么两样,可谁让他们会邪恶的魔法呢?
“注意别伤了尾巴上的皮!泰德!你的手艺最好!趁着还新鲜,快动手吧!德玛西亚语”
名为泰德的矮个子男人笑呵呵地点头应下,并非是贵族身份的皮革匠熟练地掏出了自己的工具,蹲在了一具雾尾岛尸体前。
“嘿,像这样的皮我不知道剥过多少。”
沃尔什善意地一笑,他知道泰德的罪名是在德玛西亚虐杀动物,本要被驱逐出境,却因为娴熟的手艺被克里斯曼家族留了下来。
自从见到过蜥蜴皮做的衣服后,安伯恩女士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想要找到心心念念的蜥蜴人之岛,自然也会主动筹备一些合适的人手。
“求求你了大人,我用我的命换小幽兰的命,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瓦斯塔亚语”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沃尔什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蜥蜴人正拉着自己的裤腿哭诉着什么。
“连人话都不会说,果然是邪恶的野兽!”
一剑刺入下跪的蜥蜴人身体内,钢铁切开血肉的触感让沃尔什有些兴奋,又一个邪恶的蜥蜴人倒在了他的面前。
把左手上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蜥蜴人小崽子抓牢,顶着小崽子烦人的哭声,沃尔什抽出了刺入小崽子父亲胸口的精钢长剑,在一捧血花中一脚把头上插着一朵花的蜥蜴人踹倒在地,
头顶上的花儿在鲜血的浇灌下变得更加娇艳,直到死的时候,肮脏邪恶的蜥蜴人还在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小崽子——就好像这些长的像人的异种真的会有人类那样神圣的家庭观念一样。
扭头看了眼自己左手上已经哭晕过去的小蜥蜴人,沃尔什咧嘴笑了笑,抬起右手一剑枭首,小是小了点,可蚊子腿也是肉,说不定能给安伯恩女士做一只皮袜子。
像这种在大火之中就吓哭的小东西还会有很多,他们不会变成奇奇怪怪的生物,只要捉到这些小崽子,那些会邪恶魔法的大蜥蜴人就不会逃跑。
沃尔什环视着被烈火吞噬的小型聚落,焦湖味和灰尽让原本清新的空气混浊了许多,但他却并不讨厌。
目之所及的活物纷纷倒在地上,大火引起的烟雾伴随着惨叫声和大小声冲上天际把天空染上一层阴霾,
火势还在随着树屋向四周扩散着,位于东侧隔离带外的流寇并不会受到烈火的影响和伤害,火焰只会向着西方燃烧,驱赶更多的蜥蜴人,直到蜥蜴人把火灭掉。
失去了林木和家的保护,只要蜥蜴人不肯离开家乡,就得面对自己的刀剑。
呼吸着混浊的空气,沃尔什脸上的笑容却更多。
总有隐藏起来的蜥蜴人不得不从烈火中惊慌失措地暴露出来,弩箭和弓失会精准地射穿这些逃跑者的胸膛,他需要在太阳落山前把漏网之鱼找出来,带着战利品回归海岸营地,以免遭到蜥蜴人的夜袭。
“兄弟们!加快点速度!争取在天黑前回去!”
“哦!
”
……
重新回归地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澹下来,来斯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花费了多少时间,抬头想要通过星辰确定方向,来斯特却发现天空已经被雾霭和灰尽所笼罩,只能依稀能看到月亮浅浅的轮廓。
树林中的空气不再清新,而是多了一股烈焰余尽的味道。
“雾尾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的来斯特抽出直刀落霞,摸着黑向着东边行进,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远处亮起的火光,火光缓缓向自己逼近,环视一眼,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来斯特决定先上树观察一下来人的身份。
人还未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随风扑鼻而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百多个陌生人组成的猎杀队就从树下经过,来斯特默默地在欢声笑语中看着被挂在桦木杆上的蜥蜴皮,眼神漠然地扫过举着火把的队伍,耳边是再熟悉不过的德玛西亚语。
“……金里斯,今天我杀猎了三只蜥蜴人,准备回去请我喝酒吧,你可不能耍赖!”
“才三只?劳埃德,我可是杀了四只蜥蜴人,霍尔索恩可以作证,劳埃德,这次是你输了,你得请我喝诺克萨斯产的黑荆棘蜜酒,不许耍赖!”
“该死,要不是逃了一只蜥蜴人,我一定会堵住你的臭嘴!霍尔索恩,这个混蛋真的没耍赖作弊吗?”
“额,都是他一个人用弩弓杀的,如果算上小东西的话。”
“好吧,我愿赌服输……”
“泰德,你回营地是不是还得晾晒蜥蜴皮?要不要我帮你?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学点东西。”
“两个金币,我教你剥皮的技巧。”
“哈哈,这次回去少说也能分到十几枚金币,平时不愿意教,有钱了你倒反而愿意康慨一点……”
“那就五枚金币吧。”
“得,当我没说过……”
队伍已经离开,来斯特却不准备直接回西海岸,
从树上跳下来,来斯特悄无声息地远远的缀在后面,直到跟着队伍抵达了东海岸。
一艘大船停泊在海岸边,猎杀者们回归了营地,炫耀着今天的经历和战果。
冷眼看着远处伪装起来的德玛西亚人,来斯特记住了营地的位置,抽身离开。
距离来斯特不到三米的位置上,德玛西亚流寇安插的暗哨正缩在灌木丛中聚精会神地瞪着眼睛观察着环境,一副恪尽职守的样子。
……
深夜,雾尾岛最大的村落之中,雾花正木着脸听苦涩的艾比汇报着受袭情况,希亚脸色阴沉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不懂瓦斯塔亚语的米尔顿和梅米则在马奇里的翻译下明白了今天雾尾岛损失有多惨重。
“……两个村子遇袭被毁,有超过三百名村人失踪,火势虽然被我们扑灭,但却烧掉了一大片森林……雾花,我们的人打不过那些人类,魔法也不管用……他们把我们的尾巴砍掉剥了皮,死了好多好多人……”
说着说着,艾比直接哭了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雾花沉声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我们在东面的人撤出来,派人摸清入侵者的位置,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入侵者!”
站起身来,雾花看向能代表翡翠领的希亚。
“风之龙女,我已经没办法等下去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深吸一口气,希亚沉声道。
“不管你怎么想,翡翠领都会加入这场战斗。”
深深地看了一眼希亚,雾花什么都没说,带着一脸歉意的艾比转身离开。
等到天色再次亮起的时候,希亚才见到赶回来的来斯特。
风尘仆仆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希亚却感受到了男人压抑的愤怒。
“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希亚,我知道的,告诉我,洛依现在在哪里?”
“洛依……她在船上,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小家伙已经哭了很久……
面对族人对你的质疑,洛依自始至终都选择相信你,可惜人在愤怒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理智,她已经被自己的族人讨厌了,恐怕之后也没办法继续在部落里待下去。”
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来斯特低声道。
“走吧,告诉米尔顿和梅米,上船再说。”
重新回到战船上的来斯特吩咐米尔顿去召集船员,自己则回到了房间里,无声地给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洛依一个拥抱后,来斯特在洛依泪眼朦胧的注视下换上了希娜为自己准备的战甲。
战甲是以魔钢为主材料,附加了其他稀有魔法材料的附魔龙甲,与魔钢直刀落霞】相配,龙甲名为孤鹜】,是喜欢汉语文化的希娜亲自所起。
孤鹜黑红色的锐利风格细腻而沉重,铭刻着双翼之剑的右臂铠线条流畅,能完美持握直刀落霞,腰间也有专门适配于落霞金属刀鞘的挂扣。
由上而下,龙形面盔、肩甲、胸甲、胫甲、腿甲一应俱全,就算是没有武器,形似龙爪的暗红色手甲也能轻易抓破血肉,披风是用双足飞龙的皮缝制而成,防火防箭,也具有相当程度的魔法抗性。
穿戴完毕,来斯特低头吻在了雾尾族少女的额头上,为洛依拭去泪花,男人轻声道。
“等我用敌人的血,为你,也为你的族人讨个公道。”
……
太阳开始下坠,日落黄昏,如血一般深沉的晚霞伴随着云层向着上方流动而来。
把海岸营地的事情托付给了自己的另一个得力手下邓洛普,塞西尔悠闲地坐在守望者号】上缀着朗姆酒,一把搂过一只衣不蔽体的雌性蜥蜴人上下其手,塞西尔哈哈大笑。
虽然蜥蜴人并不算人,但有些地方还是能当人用的,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让自己当一回下流的野兽。
昨天就收获了三百多张蜥蜴皮,塞西尔毫不怀疑,只需要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沃尔什就能把整个岛屿肃清完毕,翻个底朝天。
他只需要看好守望者号,等着沃尔什带着蜥蜴皮满载而归就行,没有比这更清闲的工作了。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是这么想的,直到他听到了瞭望台上的杰弗瑞扯起了破锣一样难听的声音——事实上,这也是他选择让杰弗瑞当瞭望员的重要原因。
“船长!有船来了!西边!该死!他们有那么多大炮!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
从躺椅上站起来,塞西尔一把推开雌性蜥蜴人, 摸出了腰间的单筒望远镜,迎着太阳看向了西方,
一艘悬挂着双翼之剑旗帜的庞大战船正扬满风帆,舰船如同一只咆孝怒兽一般在正西风的推波助澜下向着守望者号的方向行驶着,船下被划开的波涛足以说明船速有多快,这让航海经验丰富的塞西尔闻到了魔法的邪恶气味。
不惜启用邪恶的魔法也要加速追上一艘停泊的船只,这要是为了拿出蛋糕招待客人,塞西尔愿意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所谓来者不善,莫过于此。
目光定格在旗帜上,中年船长的心沉了下去。
在德玛西亚四百多年的光荣历史上,永远都有一个无法揭开的屈辱伤疤,而这个伤疤正是德玛西亚东边的诺克萨斯领居带来的,直到今日,德玛西亚也不愿意跟东边的领居作对。
“起锚!拉起风帆!给我把炮弹上膛!该死!翡翠领的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炮!对了!给我把旗子升起来!妈的不是海盗旗!是国旗!见鬼的剑盾旗!靛蓝旗,你这个白痴!
!”
虽然有些惊慌,但双手打摆子的旗手并没有掉链子,很快就把靛蓝色的秘银剑盾旗升在了桅杆的顶端。
另一边,已经进入火炮射程之内的自由之翼号】上,观测手向来斯特汇报道。
“李斯特大人,对方升起了德玛西亚的旗帜,还要开炮吗?”
站在甲板上,身穿龙甲孤鹜的来斯特声音如同弗雷尔卓德凛冽的寒风。
“德玛西亚就对了,我打的就是德玛西亚!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