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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8.至于吗?

    金河河湾的位置独特,如今秋老虎正在放肆,它这里的风却是矛盾的湿润暖凉。

    明明吹过来是有温度的,可却又夹杂着河畔的清爽水气,以至于宋教授刚来就察觉到好地方,而后毫不犹豫的向宋檀推荐。

    但这里也不是全无缺点的。

    比如泥土越接近河边就越是湿软,想种些牧草,开畦这种事儿是半点用不了农机的。

    好在他们有大黄。

    大黄年龄很大了,一开始来到宋檀家,情绪很是低落了一阵子。

    还是老宋家轮番上阵,每天不是带出去下池塘泡澡吃水草,就是喂猪的时候顺带给它再加些餐······

    如今过了一个多月了,它被养的油光水滑精神抖擞,太阳底下毛色都带出了些微灿灿的金子色泽,别提多好看了!

    宋三成使唤着它,简直再通人性不过,犁田真真又快又好!

    这河滩后半截软绵绵的,人走都要踩一脚泥,大黄愣是跟壮年牛似的,半点不受影响!

    如今这一垄垄的地啊,全都是它的功老!

    可惜了,它原主人李老头,自打上回住院叫儿子回家拿存折,扭头就连哄带骗的跟着儿子住城里了。

    对此,宋有德抽着烟袋还要骂他:“老糊涂了!”

    住院就住,掏钱就别吱声等儿子来掏!他伤的只是有些急,又不重!新农合报销之后顶天了花个两三千块钱。

    结果呢?

    那两天大黄一直叫,宋有德也心疼,傍晚就带它过去瞅两眼。转头就看李老头的儿子儿媳美滋滋拿着存折从老宅出来了,一边嫉妒的瞅了眼大黄,说话也讽刺十足:

    “哎呀宋叔啊!你看咱们闹那么大误会,我爸的牛都被哄没了,到最后能靠的不还是这儿子吗?”

    “叔,你可看清楚了,我们这可不是偷拿,是我爸让拿的······不说了,还得赶紧取医药费呢!”

    宋有德一问才知道,那老东西被人家三言两语一阵哄的,如今只以为儿子儿媳明白了,孝顺了,揣着存折就住他们家去了!

    这要再回来呀,可别老本儿都被掏空了!

    但······别看宋有德骂人挺明白,可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孩子孝顺呢?哪怕是假的,面儿上哄着的也行啊!

    他想起自家老大宋大方,此刻心头也是一阵憋闷。

    然而这情绪刚伴随着晚风升腾起来,路边儿的宋檀就大声喊道:

    “爷爷!牧草送过来了!”

    “好好好!”宋有德赶紧指挥:“弄过来弄过来,我丢你盖—人家宋老师说了这个种起来简单,一个一個放进来再埋上就行。”

    “这也不用请人,咱家人都来搭把手,很快就能种完。

    宋檀得意一笑:“爷爷你可悠着点,我挣钱可不是叫你们受累的。我叫了两个好帮手,都可有劲儿了!”

    宋有德压根儿不听她的。

    这段时间草席不停在编,可之前割的蔺草却是有数的,再编一阵子恐怕就要没有了。

    不过到那时候,这个夏天也真的要结束了。

    宋有德惋惜了一阵这难得的高薪,之后就每天腾出空来帮宋檀家再干点儿小活儿。

    对于他而言,这点儿小活儿能算干活儿吗?根本不算!

    比如这会儿,丢个牧草根累吗?根本不累的!

    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又哄谁来了?我可是听说了,上回你陈婶要给你介绍对象,你还叫人家赶农忙的时候来说,先看看谁干活儿厉害····..”

    宋有德很有经验:“人家相亲都穿的光鲜亮丽的,咋下地给你干活儿啊?”

    他语重心长:“檀檀啊,下回可不能说相亲了!”

    宋檀嘻嘻哈哈推他的背:“没哄没哄,是宁城那边儿过来看狗的,看咱家活儿多,于心不忍,主动要帮忙的—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强调道。

    远处,路边“非要帮忙”的两个中年男人,此刻正从三轮车里一筐一筐的往下牧草的块根。

    块根倒是不重,可这么一筐一筐的在那儿搬搬抬抬······

    河滩的风吹着,夕阳照耀着,隔得老远,都能看到他们前胸后背湿哒哒的一团。

    只能说,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但在这沉甸甸的任务中,又夹杂着欢快的狗叫声。

    英俊的一条腿看着还有些跛,但对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公主银色的眼罩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刺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而多多正迈着小步子,欢喜的踩着挖出来的湿漉漉的泥土。

    苍耳垂着大耳朵跟在它身后,摇头晃脑,屁颠儿屁颠儿。

    还有两只小边牧,在河滩水边跳来跳去,放肆奔跑······

    而在这一片静谧欢快的田园风光中,宋檀的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知不知道怎么种地啊?你们几个都学着点儿啊,待会儿种牧草,我在前头扔,你们就负责盖·····.”

    “大宝他们早就会了,最小的六七宝从小就会!你们要是输了,那多丢狗脸啊!

    “汪!”“汪汪!”

    “汪汪汪!”狗狗的叫声此起彼伏。而正在路边一筐筐的往下抬牧草的负责人和饲养员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在此刻就变得又惬意又放松了。

    深夜。

    负责人和饲养员开着车行驶在回宁城的路上。

    负责人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喂狗哄狗的?这状态真的好的太离谱,在咱们这儿用个消炎药都不起作用。”

    “真想把食谱给弄回来啊!”

    饲养员却摇头:“几只狗我都检查了,恢复的特别好。哄狗的法子应该是天生的,好些人生下来就是招这猫猫狗狗的喜欢,这个没道理可讲。”

    他沉吟道:“至于吃的······应该是他们家的秘方。你没发现,喂狗饭的时候他们都遮遮掩掩的吗?”

    说起这个,负责人也郁闷:“就是!藏的也太紧了。”

    “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结果他们为了掩饰真正的配方,直接当我的面儿,把菜帮子麸皮都倒进去了。”

    他们队里的狗狗,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

    “至于吗?!”负责人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