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瓠冲出十来丈,远处一只闪亮的小点向盘瓠飞来。
“哪是什么?”盘瓠问。
“是一只鸟!”
“一只鸟?洞穴里怎么有鸟呢?”盘瓠狐疑。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跑吧!否则屁股就没了。”魃龙珠着急地狠狠在盘瓠屁股掐了一下。
“谁掐我的屁股?”
“我!”
“魃哥你用什么掐瓠弟的屁股?”盘瓠好奇,魃哥没手没脚,他用什么掐自己屁股的?屁股又一阵剧痛:“哎哟!魃哥,别掐了,好疼哟!”
“赶紧跑,牛角都顶到你屁股了!”
“啊!”盘瓠回头一看,可不是嘛!好几只牛角几乎碰到自己的屁股了。盘瓠憋足一口气,猛然回头:“嗷……!”一个朝天吼,“嗖嗖嗖”牛群像纸片向后方飞去。盘瓠趁势一个跳跃,窜出几丈远。
一只彩色的花鸟差点撞到盘瓠的脑袋。
“跟我走!”花鸟发出一句天语。
“啊!”盘瓠一阵兴奋,花鸟很是好看,像凤凰,竟然能说天界的语言,一定是天界派来救助神兵天将。
盘瓠问道:“你是天差吗?”
“不想死就先跟我走,别问那么多!”花鸟回答。
“好!”盘瓠回答,跟着飞鸟向洞穴深处冲去。
身后的牛群还像狗皮膏一样穷追不舍,盘瓠紧跟着花鸟一会左转,一会右转,在迷宫般的洞穴狂奔。嘀嗒网
又跑了一刻钟,洞穴变得越来越狭窄,牛群被狭窄的洞穴堵塞相互撞击,减缓速度。
“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花鸟说完,发出像老鹰一般的长啸:“啾呜……!”地一声响彻洞穴。紧接着身后的洞穴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
盘瓠不经意地回头,洞穴像是被爆破一般,一块块巨石从垮塌的洞穴上砸下来,“哞哞哞!”的牛群的惨叫声,不用说,那是被巨石砸成肉泥的惨叫。
“不要回头,赶紧跑!”花鸟高声催促。
“好!”盘瓠嘴里答应,但脑子却不以为意,牛群都砸成肉饼了,还怕什么?
“快跑!”花鸟又一声催促。
“啊!”盘瓠不敢回头,但感觉屁股生风,一块块巨石贴着自己屁股砸下来,我的妈呀!盘瓠这才明白花鸟“快跑”的真正含义,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前跑。
“轰隆”一声,盘瓠跌落下一个大坑,咕噜噜地滚下黑洞洞的洞穴。盘瓠死死地抱着脑袋,等待洞顶上的巨石砸下来……
“嗯!”等了好久,头上没有任何动静,耳边的轰隆声也慢慢停止下来,周围漆黑一片,非常安静,好像掉入水里一样。
片刻,盘瓠放出魃龙珠的天眼扫视周围;这是一个约八丈宽的洞穴,呈圆形,洞中有床、桌椅等简易的家具。四周除了刚才垮塌的那个洞穴外,再没有第二个出口。仰头往上看,洞顶极高,用天眼都看不到顶,高处洞壁上倒是有不少洞穴。
洞穴突然地亮起了灯光,光亮不是火把,也不是灯笼,而是镶嵌在洞壁上的一块块发光的石头。把整个洞穴照得虽不像双神宫那样富丽堂皇,但也十分温馨。
哎!那只漂亮的花鸟哪去了?会不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了?
“好了,现在安全了!”空中飘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谁?”盘瓠东张西望。
“啪啪啪”的响声从洞顶传来,正是那只花鸟稳稳地落在盘瓠身前的一块石头上。
哦!正是刚才给盘瓠引路的那只花鸟。趁着洞穴的光亮才看清,好漂亮的花鸟,全身以橘红为主;头部上掺杂绿色、蓝色和橘红色交叉的花纹,鸟嘴呈乳白色,一对爪子又是大红色,翅膀的前半部分为绿色、蓝色,后半部为橘红色,鸟尾也是橘红色为主,中间交叉绿和蓝色,花鸟如彩带般飘逸,犹如孔雀一样挺拔,更像凤凰一般煜焕五彩、步履生辉。
“你……”盘瓠刚要开口……
花鸟打断盘瓠的话茬:“先别问我是谁,你先介绍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那个鬼牛跟你是什么关系?”
盘瓠恭敬向花鸟行了一礼:“在下叫盘瓠,是帝喾高辛氏帝婿是也……”接着,盘瓠把防风氏吴王侵略高辛氏领土,自己斩杀吴王,鬼牛进城报复,被自己打得仓皇而逃,自己又如何追杀鬼牛来到此地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向花鸟叙述一遍。盘瓠没敢隐瞒任何细节,就连獒夔如何搭救自己的魂魄,而后蒸煮将肉身奉献给自己等。唯一隐瞒的是魃龙珠隐藏在自己体内。
花鸟听后点点头:“原来是一位拥有天神之体的人类,本女子还奇怪?怎么能发现我的存在。”
“本女?”盘瓠好奇地看着花鸟:“神鸟的真身是一位女子?”
“是!”花鸟突然转身消失于空气中。而突然出现在原地的竟然是一位婀娜多姿、妩媚异常的“席慕”。
盘瓠大惊,猛然后退两步,做好防范的准备。
没想到,这位“席慕”根本没有理会盘瓠夸张的反应,依然彬彬有礼的向盘瓠一揖:“小女名叫女娃,是帝明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因对帝父为小女子指定的婚姻不满而离家出走,不慎被东海的巨浪卷入大海而亡。魂魄被东海里的一个神灵获救,化为一只精卫鸟,与这位神灵作伴已有一千五百多年。”
“啊!你不是席慕?”盘瓠惊得张大嘴。
女娃摇摇头:“你说的是哪头鬼牛?”
盘瓠点点头。
女娃轻轻一笑:“那头鬼牛的人形就是以女娃的原形模样变化的。”
“为什么?”盘瓠惊愕。
女娃又轻轻一笑:“说来话长了!”
“你真不是鬼牛席慕?”盘瓠还是抱着质疑的眼神看着女娃。
女娃依然淡淡一笑,指着洞中的家具:“女娃我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洞穴。”
盘瓠用魃龙珠的天眼扫视女娃。打眼一看,的确一模一样,但熟悉席慕的盘瓠还是从女娃纯真的眼神中区分女娃的天真无暇。再仔细看看女娃的脚下,竟然是飘忽于地面之上,也就是说,女娃只是一缕极其真实的人影而已,怪不得要依靠精卫鸟出行。盘瓠再环顾几件简单的家具,如果女娃是真实的**凡胎,如何在此存活一千五百多年?
盘瓠恭敬向女娃一礼:“今日前辈出手相救,盘瓠万分感激!今后盘瓠一定让高辛氏和防风氏年年供奉于前辈,再也不让前辈如此这般清苦和寂寞。”
女娃看了看几件简单的家具,淡淡一笑:“这些都是女娃生前使用过的家具,在神灵的帮助下还原实物,并无实用价值,只是对美好记忆的一种怀念而已。女娃本就一缕魂魄而已,一不需要吃喝,二不需要睡眠。每天日出,女娃都外出到当年被巨浪卷入大海的悬崖上,从洞中衔起无数树枝,试图填平东海口,不再让更多的人类卷入大海。这样填海举动已有一千五百年之久,所以,女娃并不清苦也不寂寞。”
盘瓠深深为女娃的精神打动,恭敬地问道:“那么,如今填海成果如何?”
女娃苦笑摇摇头:“杯水车薪,女娃就是填到海枯石烂都无法填平。”
“那么前辈为何还要每天如此徒劳呢?”
“填海是假,等人是真!”
“等人?”盘瓠挠挠头:“等谁呀?”
“等你!”女娃默默看着盘瓠。
盘瓠更加懵逼了,用手指指自己:“等我?”
女娃点点头。
盘瓠愣愣地看着女娃,脚步不自觉地又后退了一步,心想:这不就是鬼牛席慕的花痴语言吗?怎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等你!”女娃可是一千五百多年的精灵,怎么与我盘瓠扯上关系了呢?不对!不对!一定是搞错了!莫不知这个女娃是鬼牛的化身?
于是盘瓠狐疑地问道:“前辈莫不是弄错了吧?”
女娃摇摇头:“没错!女娃等了一千五百多年,你是第一个能够从天湖潜入双神宫的人类。而且,鬼牛没有与你正面搏斗,说明鬼牛也忌惮你三分,所以才使用超凡的能力,驱使牛群追逐于你,等耗尽你的体力和元气再对你下手。所以女娃才出手相救!相救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也能够相救于女娃我。”
“哦!”盘瓠大致明白了,重重地点点头:“前辈的意思是在等待一个拥有一定能力的人来相救于前辈你?”
“不!”女娃摇摇头:“实际是相救于一位神灵。”
“哪位神灵?”盘瓠问。
“与女娃相伴一千五百多年的那位神灵。”
“那位神灵在哪?”盘瓠四处张望。
女娃指指上,又指指下:“在这里。”
盘瓠上看看,下看看,莫名其妙地问:“神灵莫非是透明的,盘瓠怎么看不到呢?”
女娃摇摇头,把手比划一个大圆圈:“这个神灵相当大,足有一百多里长,三十多里宽。”
盘瓠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前辈是说,我们现在是存在于神灵的肚子里?”
女娃点点头:“对!”
“从天湖到鬼牛的双神宫,包括这里都是神灵的身体?”盘瓠都不会眨眼了。
女娃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但神灵的身体远远不止这些,往东还有几十里都是神灵的身体。”
“我的妈呀!”盘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距离鬼牛的双神宫有多远?”
“至少有二十里。”
“我们跑了大半天,还是与鬼牛同在一个神灵的身体里?”
“是呀!”
“这怎么可能?”盘瓠不可置信地用力掐掐自己的大腿。“哎哟!”很疼呀!不是做梦,自言自语道:“人世间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生物?”
女娃摇摇头:“说是生物又不能动,你说不是生物又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