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关羽出了大帐,关羽立刻说道:“主公,这些人明显不信任咱们,还看不上咱们,为他们卖命,不值得!”
刘备听了,忍不住笑道:“云长,咱们不是为他们卖命,是为自己挣个前程,所以不必在乎他们的想法。河东是个好地方,沃野千里,有山河之险,咱们保着天子入河东,一切还有机会。”
关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而刘备此时满是野望。
“杨奉、李乐、胡才、韩暹都是贼寇,不管是天子还是朝廷诸公绝不会信任,这就是咱们取而代之的机会。你和宪和平日里多结好董承的部下,董承是孝仁皇后的族侄,天子心腹,可以引为臂助。”
“嗯!”
虽然关羽不太喜欢与这些达官显贵应付,但还是同意了刘备的安排,只因他想让刘备的路容易一些。
二人回到军中便进行准备,因为时间紧迫,刘备不得不连夜出击。
到了夜里二更天,刘备集合部队,突然向东北方向出击,位于北面的郭氾部实力不强,让刘备部破围而出。
刘备部一路杀到黄河岸边,沿着黄河往东行,沿途收拢了十余艘船只,这才渡过黄河,到了河北面的大阳县城(治今山西省平陆县西南三门峡水库区)。因为大阳和陕县隔河相对,而从此地往西船只又通行不便,所以此地是较为重要的水路要冲,虽然人口不多,可刘备却在此地收集到不少的船只。
刘备在大阳待了一日,到了夜里,他命简雍带少量人马留守河北岸,并在夜里三更举火为号,而他本人则带着关羽和部下主力渡河南下。
简雍见刘备如此安排,立刻劝道:“我知道主公心思,是想着立下大功,让朝廷诸公看重咱们这股力量,可是主公也不可太冒险了。
朝廷诸公,心思复杂,各有算计,没几人真心为国,搞不好就会把咱们当作弃子,主公要小心提防。不若大军留在河北岸,只遣一部去南岸引导他们。”
刘备却是摇了摇头。
“不说我若是不依照计划去劫营,天子等人能不能突围,单说我不依令行事,只怕便是罪过了,咱们这些日子如此拼命,为的不就是获得天子的信重吗?不要在这些事情上让人拿住把柄。”
简雍知道刘备主意已定,也不在多说,目送刘备渡河南下。
刘备众人匆匆过了河,刘备乃高声呼道:“报国杀贼,就在今日。诸位今日随我去获取荣华。”
众人振奋不已,跟随刘备向李傕大营杀去。
······
就在刘备北上寻船之际,陕县城下,西凉诸军和朝廷官军打了已经整整一日。
天子入陕县之后,董承、李乐等人便在县城周边立寨,以为屏障。李傕、郭氾同时进攻各处,直打得城池和营寨岌岌可危,官军亦是伤亡惨重。若是再这么打下去,不出三日,城池、营寨必破。
军中上下,皆是士气低落,连刘协也唉声叹气起来。
想到今日的处境,刘协不禁埋怨起曹晞来,若是曹仁所部能及时赶到,他又何至于落到今日。
难道与袁绍交战比护卫他这个天子还重要。
曹晞很了解这个丈夫,平日里或许跟君子一般,可是到了关键时候比谁都会先乱阵脚,而且还擅长将责任推给旁人,全无担当。
以前曹晞还会跟他争论一个谁是谁非,可是现在他已经懒得跟刘协多言,毕竟刘协再是指责她,也无能为力。
曹晞平静地听了刘协一番抱怨,然后便起身告退。
刘协看着曹晞从容中带着不屑的模样,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脸色涨红,心中愠怒。可他到底是在意曹晞身后的力量,没有再多言。
曹晞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这时春香匆匆回来禀道:“女主,我从杨将军那里将盔甲要回来了,六十领,俱是玄铁鱼鳞甲。”
曹晞点点头道:“那你们俱换上。”
曹晞身边有数十名贴身护卫的枭姬,善使刀剑,只是平日里都是宫女打扮,乃是曹晞身边最后一道护卫。
之前这群人并未参战,不过经过东涧、曹阳两场大战,这些人也在乱兵中损失了十余人,如今尚有五十多人。
曹晞知道接下来情况可能越来越严畯,便让春香去向杨奉借甲,将她们武装起来,毕竟乱军之中,是否着甲是两个概念。
杨奉军中甲胄虽不是太多,但他不愿得罪曹昂,便从牙缝里挤出了六十领铠甲。
这时春香问道:“女主,你要不要换上铠甲?”
曹晞摇摇头道:“我身为皇后,若是着甲,便不像样子。”
春香眼看曹晞打定主意,便凝重地说道:“女主放心,我们姊妹就是拼死也会护卫住女主,不会让女主受一点伤害的。”
曹晞点点头,心中却是想着,若是阿兄在这种场合,也会对阿嫂这么说,不会让阿嫂受一点伤害。
刘协是天子又如何?她见惯了兄长这种伟丈夫,刘协这种庸碌之人如何还能入她的眼。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匆匆来到堂上报道:“城外有喊杀声。”
曹晞听了一惊,赶紧出了正堂,西面的天空已经是火光冲天,虽是夜里,也可见滚滚浓烟,映照地天空通红。
曹晞立刻说道:“只怕是刘备在城外动手了,今夜就是突围之时,你们赶紧去换甲,把之前弄得弓箭和长矛也带上。”
“诺!”
果然,春香等人俱换上甲,已经有羽林军士兵来请曹晞突围。对方看着一个个甲胄在身的女将,也满是吃惊。
曹晞也不耽搁,带着众人跟随对方出了驿馆。
曹晞的马车一行跟在天子的车架后面,刚出了北门,一人打马上前,冲破阻拦,到了曹晞马车前十多步的距离。
此人高声说道:“末将高祚,奉丁太守之命护卫元后,我军就在元后车架后面,元后但有吩咐,可遣人传令。”
春香回了一声“知道了”,高祚这才离开。
前面的刘协也听到动静,不由得透过窗户回望,目光较之前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