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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沈岸陪着自己的母亲在院子里聊着这些日子里的遭遇,虽然尤其是提到在武当听那一场论道的时候,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尤其是说到齐长生一人辩数人,口绽莲花之时,更是格外兴奋。而沈岸的母亲则是一直安静的听着,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你啊!以后就不要惹乱子了!知道吗?”

    听着沈岸的话,沈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沈岸的额头,嗓音温柔像是夏夜蝉鸣。

    “知道了!”

    沈岸被自己母亲这么一点,身形在凳子上左右摇晃着,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笑着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是夜,山崖学院此刻却灯火通明,不少人都在挑灯夜读。一只灵雀落入藏书楼之中,飞到了躺在书堆里,举着一本书的宋时忌身边。宋时忌见到灵雀,放下了手中的书,伸出一只手。那灵雀便轻轻一跃,落入宋时忌的手中。

    宋时忌小心翼翼的打开灵雀脚上帮着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封密信。打开一看之后,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随手将手中的灵雀打发,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密信。随后起身,将密信放在一盏烛灯之上,烧毁殆尽。

    随后宋时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一步踏出便已经走出了学院。宋时忌看着学院里的灯火,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学生。再想到刚刚密信上的内容,最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真是我这个当先生的欠你的!”

    说完之后,伸手一招,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最后长剑悬停在书楼边上的半空之中。宋时忌再次踏出一步,落在长剑之上。随后长剑载着宋时忌破空而去,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书楼后边的庭院之中,两个老者原本在庭院之中借着月色对弈。之间棋盘之上,黑子已程围龙之式。其中一个老者正手持白子,举棋不定。忽然听到宋时忌那爽朗的笑声,两人都抬头看着远方。之间一道剑光已经飞离了学院范围,朝着暮色深处飞去。

    手持白棋的男人,两根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棋子,看着那消失的剑光,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是走出学院了。”

    坐在对方的老人也是身手捻着自己的胡须,点头回道:“这个小师兄,已经太久没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说完两个两个老人人对视一笑,随后手持白子的老者忽然灵光一闪,将手中棋子落在一道生门之处。坐在对方的老人惊咦了一声之后,开始重新审视棋局。

    而就在山崖学院后山山顶之处,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崖壁前的一块巨石之上,也看着远去的宋时忌,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就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搁置了多年的心事一般。

    一夜无话,第二日。

    微生景清一行人早早地就醒了,洗漱过后刚下楼就见到有人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真云。

    谢真云刚走进来,就看见微生景清一行人有了出来,于是掩嘴一笑,开口说道:“呦!几位公子怎醒的这么早?”

    微生景清等人昨日便私底下问了一下沈岸关于谢真云的身份,于是此刻皆是行礼说道:“见过谢月主!”

    “别这么客气嘛,我和你先生,还是好友呢!”

    谢真云说着的气候,就已经走到了微生景清的面前,又是伸出纤纤玉手拉住微生景清的手,说话的时候还对微生景清抛了个媚眼。

    “月主自重!”

    微生景清连忙被谢真云握住手,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抽回手来,后退了一步才害羞着说道。

    “修身剑?”

    谢真云见到微生景清娇羞的模样就感觉好玩儿,上下打量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了微生景清腰间悬佩着的修身剑,于是疑惑的看着微生景清问道。

    “正是!”

    微生景清闻言,左手搭在修身剑剑柄之上,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剑柄之上的纹理。

    “这剑是你先生给你的?”

    谢真云眼神复杂的看着微生景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着。

    “修身剑还和我先生有关系?”

    微生景清一听谢真云的话,顿时心底就有了一个猜测。自从昨日听到到谢真云开玩笑说是自己师娘之后,微生景清就隐约间感觉这话肯定不是无中生有,肯定有什么故事。而刚刚这谢真云问是不是宋时忌将修身剑给微生景清的时候,微生景清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想听听你先生的故事吗?”

    谢真云看着微生景清的眼睛,从微生景清的眼底看到了微生景清的疑惑,于是笑着对着微生景清说道。

    微生景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谢真云见到微生景清点头之后,只是让微生景清一人跟着她走出了院子。随后二人走过了一片片湖泊,来到了一处建在湖泊之上的亭子里。

    亭子不大,但是格外雅致。四面八方都用一层薄纱挡着。从远处看去,就只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布局。亭子地面也是用玻璃制成的,站在上边和站在庭院里的房屋中一样。

    谢真云走到亭子中的一张罗汉床边上,随后坐了下去,微生景清则是坐在罗汉床对面的一张椅子之上。当微生景清落座之后,便有几个女子端来一坛坛酒水,皆放在谢真云旁边的木桌之上。

    “接着!”

    谢真云的纤纤玉手在酒坛上轻轻一拍,随后酒坛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微生景清这边飞来。而微生景清伸出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那一套酒水。

    微生景清打开酒坛上的泥封之后,仰头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之后,这才笑着说道:“好酒!”

    对于酒水一道,微生景清长年跟着好酒如命的宋时忌,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不说多了,天下数得上名头的酒水,宋时忌可是藏了不少。而这些酒水微生景清也都是偷偷喝过一些,虽然每种酒水喝的都不多,但是也能说的上是喝过好酒的人了。

    而谢真云见到微生景清毫不做作的喝了一大口酒水之后,也是笑着自己开了一坛酒,仰头饮下一大口酒后才说道:“这酒水可是精酿,是我采镜花里百种花蕊酿制而成,每年也就那么二十多坛。能喝上这酒的人,可不多。”

    谢真云说着的时候,又仰头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回味了好久之后,才睁开眼睛开口说道:“每年我都会让人给你先生稍去数坛,可是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被送了回来。”

    谢真云这一开始说,便停不下来了,微生景清静静的听着。二人就着故事,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十八年前,宋时忌和文卫君在江湖上闯荡。在路过镜花水月的时候,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闻名已久。不知怎得,便入了这镜花水月。

    那时李素衣和谢真云还不是镜花和水月的主人,两人只是天赋出众的弟子而已。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声,而宋时忌和文卫君却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于是李素衣和谢真云便一时兴起,要与宋时忌与文卫君切磋一番。两人在和文卫君切磋的时候倒还好,虽然吃力,但是却也侥幸胜出。但是在和宋时忌切磋的时候,两人都没撑过三十个回合,便已经落败。

    可不打不相识,四人便这样结下了友谊。宋时忌和文卫君在镜花水月呆了几天,便就要离开镜花水月。临走之前还邀请李素衣和谢真云一起闯荡江湖,说江湖上有趣的事情很多,与其一辈子都在镜花水月里苦修,倒不如出去看看。

    一开始谢真云没有答应,而李素衣见到谢真云没有答应,也是拒绝了。但是宋时忌却依旧不依不饶,说是如果这一趟行走江湖,只是两人太无趣了。若是能够邀请二人一起同行,这才不负远游一趟。

    而最后谢、李二人也没能拗过宋时忌,拜别了师门之后,便与宋时忌二人一起踏入江湖。这一路上四人面临重重危机,但每一次四人都是其利断金,破局而出,四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一开始大家都是互相引为知己,可有一次大家跟着宋时忌去到天枢楼遗址的时候,却被无数高手包围。而四人之中,谢真云是唯一女子,虽然强于文卫君,但是毕竟只是切磋,又不是生死厮杀,所以文卫君一直有手下留情。所以实际上,谢真云虽境界高于文卫君,在生死搏杀之中却是最弱的那一个人,所以谢真云身受重伤。

    然而四人之中,唯有宋时忌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生死搏杀都是最强之人。在见到谢真云受伤之后,便死死地护着谢真云。

    根据谢真云的说法,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躺在宋时忌怀里,格外的安稳。哪怕下一刻可能两人都会魂归天际,但是只要是想到两人是相依而死,也就觉得死并不可怕了。可谢真云没想到的是,重重包围之中,明显是必死之局,然而宋时忌却依旧带着谢真云杀了出来。

    只是杀出来的宋时忌浑身没有一处不是流淌着鲜血的,血液浸透了宋时忌的衣袍,也浸湿了谢真云的眼眶。